苦口啊,闻起来就不舒服了,何况喝下去。
景皓宇将莫芸溪苦着脸的表情看进了眼底,忍不住讥讽道:“平时表现得有多厉害似的,结果还不是怕喝药?”
纪梦洁望向莫芸溪,略带关心地说:“表嫂忍两日便好了,梦洁病了时也很不喜喝药。”
“表妹放心,为了病能快些好,就算药再苦,我咬着牙也会喝得一滴不剩的。”莫芸溪望着纪梦洁一笑。
景皓宇见莫芸溪对纪梦洁有说有笑,却理都不理会自己,颇不舒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表哥今日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梦洁看错了,我今日心情很好。”
“是吗?”纪梦洁语气中带着几丝怀疑。
“当然,我可有骗过你?”景皓宇侧头认真地问纪梦洁。
“没有,表哥从来没有骗过梦洁。”
“那你还怀疑什么。”
“呵呵,是梦洁想错了。”纪梦洁松了口气,这次到是笑得颇为愉快。
香茹拿出冰肌玉骨膏要给莫芸溪换药时,被纪梦洁看到了。
“天啊,这个可是冰肌玉骨膏?”纪梦洁望着那个紫色小瓶子惊呼。“表小姐真有眼力。”香茹恭维道。
“原来真是,听说这个冰肌玉骨膏只用紫色瓷瓶装,而且价值连城,一般的有钱人都很难买到的,没想到表嫂居然有这种好东西。如此一来,梦洁拿过来的药膏到是太过不起眼了。”
“表妹谦虚了,你送的药膏必非凡品。我这一小瓶是出阁前一天大哥送予我的。”
“这么贵的东西令兄都舍得送,想必他很重视你这个妹妹吧?”纪梦洁望着那个紫色的小瓷瓶,一脸惊奇地问。
“大哥对我很好。”直到这时莫芸溪才知道这小瓶药的珍贵性,今日老大夫提了它,现在纪梦洁又提起了它,这东西看来还真是好东西,莫少卿在送了她一件珍贵的斗篷之后居然还送了她这一小瓶药膏,心头顿时一暖。
纪梦洁走后,景皓宇闷闷不乐的,静香几次想与他说话都被支了出去。
“小姐,姑爷今日有点怪。”倩雪小声地在莫芸溪耳旁嘀咕道。
“别理他。”莫芸溪淡漠地扫了一眼景皓宇。
“嗯,小姐再睡会儿,一觉醒来后说不定病就好了大半。”
喝完药后,莫芸溪确实又泛困了,躺下后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景皓宇坐在床上生了会闷气,回头望了眼睡得正香的莫芸溪,不知为何,气突然又升了几分。
“哼,简直莫明其妙。”景皓宇收回视线后亦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无奈就是睡不着。莫名地觉得浑身不对劲儿,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总之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谁和他说话都觉得烦,连纪梦洁来,他都提不起多少兴趣与之说话。
“怎么回事嘛,莫非我也生病了?”景皓宇皱眉轻声嘀咕着,心情很糟糕,尤其在耳尖地听到莫芸溪睡得香甜的呼吸声后,心头那抹烦躁感更重了。
一觉睡到日头快要落山,莫芸溪醒来后烧退了很多,身上感觉有力了,腿亦消肿了一些,她若是翻身轻一些的话,腿只会微微的疼,不会再像昨夜那般总将她疼醒。
“还知道醒啊?你睡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景皓宇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哦。”莫芸溪淡淡地回了一声,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怪内没别人在。
“静香。”景皓宇对外唤了一声。
“少爷。”静香掀帘快步走过来。
“去给我端杯茶来。”
“是。”静香快步走至桌旁倒了杯茶,而后端过来“少爷,这茶是温的。”
景皓宇接过茶一听是温茶表情一变,挥手将茶杯往地上一摔,怒道:“给我倒温茶做什么?我要喝新茶!”
“少爷息怒,奴婢这就去换新茶。”静香将地上的碎渣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匆忙去换茶了。
景皓宇偷瞄了莫芸溪一眼,见她正坐着望着她自己的双腿发呆,他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不一会儿,静香端了新沏的茶进来了:“少爷,这茶是热的,放一会儿再喝吧。”
“少说费话,快给我倒一杯热茶来。”
静香委屈地倒茶,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略带忐忑地递给景皓宇。
景皓宇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将之端近一闻,皱眉道:“这不是西湖龙井。”
“少爷平时不是都喝庐山云雾的吗?”静香僵着表情说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难道就不能喝龙井了?”景皓宇眼神一冷。
“奴婢知错了。”
“去给我沏一壶西湖龙井来。”
“是。”静香红着眼端着茶壶出去了。
莫芸溪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也没看景皓宇。
“你哑了吗?”景皓宇问。
“我不舒服。”莫芸溪冷漠地回道。
“你都对别人说话,为何不与我说话?怕我?”景皓宇紧紧地盯着莫芸溪质问道。
“是。”莫芸溪低下头,表现得唯唯诺诺的。
“哼,莫明其妙。”景皓宇阴着脸别过头,因为莫芸溪的小媳妇样,他感觉很不舒服。
静香再进来时,双眼红得厉害,想必刚刚哭过。
“少爷,茶沏好了。”
“放那吧,我现在不想喝,你先出去。”
“是。”静香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
在静香转身的一瞬间,莫芸溪看到眼泪自静香的眼角流出来,看到她哭,莫芸溪心情突然大好。
昨日莫芸溪跪祠堂前交待倩雪去打听谁在前一刻来找过景夫人,今天倩雪告诉她打小报告的人是静香。
为此她对这个有点目中无人的大丫环更为讨厌了,现在静香哭,她只感觉到解气。
“你今日为何这般安静?被罚跪可是觉得委屈了?”景皓宇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总是莫明其妙地想招惹莫芸溪,他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疏离的样子。
“不敢。”
“你给我多说点儿!前些日子你不是聒噪得很吗?”
莫芸溪狐疑地望向景皓宇,对他的神经质感到奇怪,淡然地回道:“没什么可说的。”
“你!”景皓宇被气得够呛,胸口大力起伏了好几下,最后略微僵硬地问了句令他差点想挖地洞钻进去的话。
那句令他几年后想起来都会感觉无地自容、羞愧得想要抽自己一嘴巴的话便是:“你你为何不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