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楼,取自金屋藏娇之意。汉武帝初创此词时,此娇还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正室;然而,词义一步步演变,此娇变彼娇,正室成外室,已非当初相守的誓言,而成了男人寻欢作乐的代名词。
这个演变恰好吻合男人普遍的心理--向外发展。
男人的向外发展,也就衍生了一种副产品--妓院。
大多会去妓院的男子,都是有些余钱;既然家中有钱,自然也早就娶了妻。有妻有子,去妓院无非是为了寻家中妻妾给不了的欢乐。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句话表达的是男子的薄情,同时也是女子的不幸。在争夺恩宠上,不管是输是赢,可悲的始终都是女人。她们的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宠上,从来都不曾为自己活过;这样的生命,哪里有意义?更可悲的是,女子本身却始终都看不透。
每次一想到这些,风凌楚便难免心生感叹。然而,这是时代下的产物,任她再怎么聪明能干,也只能徒叹奈何;更可笑的是,她做的,甚至还是为此提供便利,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自嘲一声。
藏娇楼,如今藏的不是心爱的娇妻,而是让家中娇妻心痛的那个。这是否是历史的讽刺?作为藏娇楼的幕后老板,她只能苦笑。妓院是顺应现实需求而生的,藏娇楼若非她来主事,照样还是藏娇楼,而且妓院是男人最没戒心的地方,没了藏娇楼,她的情报网哪里还能称之为网?她也只是个自私的人哪!
想着,她一踏进藏娇楼,立刻有浓妆艳抹的美貌女子上前招呼:“唷,楚公子来了,姐妹们,快来看呀,楚公子来了!”
楚临风,藏娇楼的常客,老板月华的入幕之宾。他俊美的外貌、优雅的仪容,引得藏娇楼众多姐妹趋之若骛,为之倾倒;然而,他却始终只有月华一人,真是当代第一痴情男子。
风凌楚暗暗好笑,她只找月华,是因为只有月华知道真相嘛!
那女子一句话引来众多姐妹蜂拥而上,差点把风凌楚给淹了。
“楚公子,你好久没来了。”
“楚公子,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们?”
“楚公子,来,陪我们姐妹喝杯酒吧!”
“楚公子”
风凌楚--也就是楚临风--赶紧伸手制止,阻止她们热情的招呼。要是让她们再这么拉扯下去,她的衣服该报销。
“众位姐姐,-们现在还有客人呢,要是把客人吓跑了,月姐姐怪罪下来,我楚临风万死也难辞其咎呀!”
“唉!”一句话让全部的女子都打消了热情,无精打采,纷纷抱怨道“楚公子,你心里就只有一个月姐姐!”
风凌楚嘻嘻一笑,顺手摸了那女子娇嫩的脸颊一把说道:“谁说我心中只有月姐姐?我心中还有-们哪!”
仅仅一句话,把这女子哄得心花怒放,娇嗔一声“楚公子就会哄人,哪回不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都陪月姐姐去了!”
“就是啊!”其他人附和“楚公子不过是哄哄咱们罢了!”
“各位姐姐!”风凌楚笑着讨饶“我现在有事去找月姐姐,完了再来陪-们好不好?别忘-们现在可都有客人,让客人等可就不好了。”唉!谁让老天给了她这么张脸?果然,长得太俊也不是件好事。
“又是月姐姐!”一位女子跺了下脚“楚公子,你还说你不是哄在我们!”
“我哪里是哄-们?”风凌楚依着这个偎着那个,不正经地调笑,心里却是叫苦连天。早知道她还不如直接跳进月华房里算了,省得被缠上。
“还说不是”
“-们够了没?”
蓦地,楼上传出一句轻斥,威严的声音让众女子立即闭上了嘴。
顺着声音望去,凭栏处立着一个艳光四射的女子,正是藏娇楼的老板月华。她瞪了这些“不务正业”的姐妹一眼,喝道:“客人都向我抗议了,-们还不招呼去?”
“是!”老板都发话了还能如何?个个没精打采地应声,临走前不忘对楚临风再抛个媚眼,娇声道:“楚公子,一会儿来陪我们姐妹喝酒啊!”“当然,当然!”她一脸笑意盈盈。
人群散去,楼上那位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楚公子,还不上来?”
偌大的京城,销魂窟不知凡几,而藏娇楼无疑是个中翘楚,其艳名远播,就算是边疆之地,也有所耳闻。
藏娇楼的艳名,当然与老板月华脱不了干系。月华容貌动人、风姿绝代、气质冷艳,就算她静静地站着,那股逼人的风华便能教人移不开目光。如此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居然是京城第一妓院的主事者,外人看来,越显神秘,藏娇楼也益发客似云来。
然而,谁都知道月华是不接客的,她的房中,只有知己,没有客人。她的知己中最常见的,便是楚临风楚公子。
“月华,帮我查一个人。”一关上门,风凌楚一拂衣袖,落座。
月华微微怔了下“这事很要紧?”
风凌楚点头“此事关系到我的下半生,-说要不要紧?”她有自信让朱煦景答应这个要求,但是,这同时也代表着从今以后除了老爹和小弟,她还需要护着一个人。或许他并不需要她的帮助,不过,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安稳着想,凡事还是控制在自己手上比较妥当。
“下半生?”月华稍梢蹙起秀眉,奇怪地问:“什么意思?”
她淡淡一笑,斟了杯茶,道:“我要嫁人了。”
“嫁人!”月华冷艳绝美的脸微微扭曲着,异常吃惊“我没听错吧?风大小姐,-竟然要嫁人?”不能怪她这副表情,眼前这人,张狂任性,连自己老爹的话也不听,让她真如同那些官家小姐一样相夫教子,还不如让她找条河跳了容易!
风凌楚放下茶杯,斜眼看她“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要是再不嫁,我老爹该丢人了。”十九岁,已是极限,她也想继续赖下去,只是现实不容。
月华有所了解的点头,挥袖坐到她对面“其实-也不是很任性嘛,最起码这些年为-老爹做了很多事。”眼前这位大小姐,她的任性是性格上的放纵,对自己在乎的人,她表达感情的方法是真正地为他们做些事。她不禁微微一笑,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当年自己刚嫁便守寡,若非遇上这个喜欢当游侠的大小姐,她早就投河自尽了。
风凌楚一叹“我不在乎不行啊!忠贞报国是老爹一辈子的志向,他这一生恐怕会在官场上终老,耿直如他,如果我不小心点,风家的麻烦恐怕不只这一些。”
这也算是她实施长才的方式。从小就对经国济世之道着迷,如果她生来是男子,早已入朝了,偏生女子做不得官,只能在背后给风家的男儿当当军师。
“所以-不当-的大小姐,反而在这里当老鸨?”勾起绝色的笑容,月华有些调侃意味。
“那又如何?”风凌楚一挑眉,笑得张狂“当老鸨也不错,至少有免费的豆腐可以吃。”说着,她指尖一挑,轻薄眼前的丽容。
“去!”月华失笑,打掉她的手“-无不无聊?学人家调戏女人,-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这女人别说大家闺秀,连姑娘家的样子也没有。
“什么大家闺秀?”风凌楚嗤道“世俗给出一个大家闺秀的模子,天下人就纷纷把自己的女儿、妻子往那个模子里推,最后再出笼一个个一模一样的人,那才叫可笑!”她从小因体弱被父母送去习武,跟着一个离经叛道的师父,也学得如此狂妄鄙俗,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她的不幸。
“-呀!”月华只能无奈一叹,给自己倒茶,扯回正题:“-到底要查谁?”想必应该就是她挑中的夫婿人选吧?
悠然望着杯中碧绿的茶水,风凌楚微微勾起笑颜“昭王,朱煦景。”
“噗!”月华刚刚含进口中的茶全数喷了出来,抬头惊讶地看着她“-不是认真的吧,竟然挑上他?”
那朱煦景是什么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尊贵的身分代表的是礼仪的枷锁,她这人最烦这些东西,这回居然挑上他?
风凌楚斜斜挑眉“有这么奇怪吗?好歹人家才貌双全,身分又尊贵,我要是成了王妃,风家就是皇亲国戚了,那老爹也就少了很多麻烦。”不可否认,他的身分是她挑上他的重要原因,算来算去,捞大便宜的还是她。
“哼!”月华不以为然“人家可是昭王,这代表着什么?如果-真成了王妃,-要怎么去面对他的侍妾?做王妃,就要顾全大局,不得有所失礼。可是以-的本性,-受得了丈夫不是-一个人的吗?”如此独断骄傲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与人分享丈夫的事呢?
闻言,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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