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求情,凌楚当铭记于心。”
太后慈祥地笑了“-这孩子,现在还叫什么太后,以后跟着景儿叫母后就是;还有,-也不该再叫他王爷了,从今天开始他是-的夫君,明白吗?”这个儿熄虽不是预期所想的那样,但皇儿喜欢就行。
“是,凌楚记下。”她一反常态地安安静静,点头应声。乱了,她的心乱了,这场婚事真的只是协定吗?真是只是为了自由吗?为什么见到他为了她自己不顾一切的样子,她会那么心动
仁举帝站起身来“今天这事算是结束了,九弟,明天记得交奏折请罪,不然朕也不好收拾。”
“是,臣弟明白。”
“好了好了,这夜已经过了大半,耽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这么久,也该是放你们走了。”他笑了笑,颇有些调侃的意味“我们这群人再不走可有人要急了,母后,风卿家,我们走吧。”
这话说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让两个新人尴尬地站在一旁。
“总管,摆架回宫。”皇帝一声令下,大门被推了开来。
众多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一个尖细的嗓音叫道:“皇上回宫--”
昭王府的大厅外,一个蓝衣少年静静地立在庭中。他衣衫淡雅,黑发飘扬,夜风中显现谪仙般出尘的气质,却又优雅高贵如权贵公子,脱俗中暗藏深沉与威势。
走到他身边,仁举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却在一瞬间怔住。
这样的容貌
同时停住视线的还有太后和皇后,-那间彷佛被施了魔咒一般,都怔怔地看着他清淡柔雅的容颜。六道历经沧桑的目光透过他年轻脸庞,穿越时间阻隔,看到另一个有着同样容貌的人
微风拂开他颈侧的发丝,一道火红的北斗星纹映入眼帘,龙颜开始颤动。
“你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少年微一低首,平淡地回道:“回皇上,草民姓裴,裴行云。”
一道闷雷轰地在三个人心中敲响,震惊得无以复加。
“裴”皇上呆呆地重复,颤抖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上那张从未忘记过的容颜“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时间拨开记忆的迷雾,真相一步步显露。等待多年后,谁又看到了昔日的容颜?谁又知道归来的背后,藏着怎样的伤痛?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所有的恩怨,皆在此刻烟消云散,也在此刻重复轮回。
本以为公审结束后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结果,风凌楚发现,她的霉运还没有结束。
“喂!你干什么?”被朱煦景二话不说的抓进将是两人共用的新房,她皱着眉大叫,想要用力挣脱他的箝制。
刚才怎么会觉得他好的?这人根本是个疯子!
他放开她的手臂,一撩衣袍坐到桌旁,眉心微拢,显然有些不悦。
她看看他的脸色,揉着手臂,嘀咕地道:“有病啊!我又没干什么,整天就知道生气!”
砰!突来的击案声吓了她一跳,忙闭上嘴。
朱煦景脸色阴沉“-给我坐下!”
“干什么?”他的样子好恐怖,看看那眼神,好像在用力砍她似的
“坐下!”又是一掌击下,可怜的楠木桌开始摇摇欲坠。
风凌楚向来嚣张,但今天她已经惹了一大堆麻烦,难免心虚,还是乖乖地坐下。“什么事?要说快说,我想睡了。”
今天打了场架,又被那乱七八糟的礼节操得累死,最后还跪在地上被审了半天,她一碰到桌面就开始犯困。
“-”他气得牙痒痒,瞪了她半天,还是决定不要自己气自己,闷声道:
“我问-,-到底还惹了多少麻烦?先一个个给我说清楚,免得将来又冒出一大堆事来。”
“麻烦?”她趴到桌上去,拿个茶杯转着玩,很不认真地想了想“嗯,好像没什么,我当年干的比较轰动一点的也就这件了,其他的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个小流氓根本不够瞧。
“真的没了?”他怀疑。
“没了、没了!”她不耐烦的挥着手,打了个呵欠“够了没?我好困。”
“-这人”他暗生闷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风凌楚已经趴在桌上半睁睡眼“我这人怎么了?王爷,反正我们不过混个名分罢了,你管那么多!”哼哼,等他离了京,昭王府还不是她一人的天下?
心里突然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禁不住有些黯然。名分,她要的不过是名分而已,娶风凌楚的不是他朱煦景,而是昭王爷。
“喂,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要上床睡了。”她的眼皮已经撑不住了。
他看向她趴在桌上假寐的样子,青丝乌黑,衬得她的脸白皙光洁,一双秋水明眸似睁还闭,洗去沿华的淡唇透着浅红的色泽,引得他心中一阵骚动。
“我想问-一句话。”睡意朦胧的她淡去犀利的气势,他蠢蠢欲动地想问出已在心中转了一个多月的问题。
她轻轻哼一声,没有睁眼的打算,模模糊糊地敷衍道:“嗯?什么?”
他垂下目光,心中开始惴惴不安。“-真的觉得我除了昭王的头衔外什么都不是吗?”无可否认,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骄傲受到严重的打击,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但是她呢?在她眼中他是什么?
“切!”她懒洋洋地一扬手,顺便再打个呵欠,趴在桌上闭着眼轻哼“我拜托你,不要问这么没意思的问题好不好?堂堂的王爷,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谁不知道你允文允武,乃当世奇才?求求你,不要再折腾我了,我想睡觉!”
虽是不耐烦的语气,她的话却像温泉一样流入他的心中,一直难以安定的心神随之慢慢回温,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原来,在她眼中,他并不是一无是处。
“那-那天为什么要那么说?”
“那么说?怎么说?”她半睁开迷蒙的眼,睡意深浓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慢慢地从记忆迷海中捞出那么一点印象。
“喔,想起来了,你是说那天我们在伯伦楼吵架的事?那个时候我生气嘛!”气极之下,自然出口伤人,不过--她略略偏了偏脑袋,她好像也没说多伤人的话呀,他到底在气什么?
“喂,你真的那么生气?”想着想着就问出口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时气话而已,再说,我也没说什么。”
是没说什么,如果是别人,他听了就算,根本不会去计较,但那个人是她心中悚然一惊,为什么他这么在意是她说的?他到底在乎什么?似乎连自己也迷惑了。
“可是,-不说一句话就走”
“我那时发现花如月了嘛!”她实在困得不行,干脆速战速决,先回答了再说。“我找那个女人找很久了,突然见到她出现在京城,当然就先追出去。好了,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快问,不然我要睡了。”烦人,他到底知不知道皇室婚礼有多麻烦?他习惯了,她可受不了。
“没有”
“那就行。”答案入耳,其他都不重要,困得睁不开眼,站起来往床的方向摸去。
咚的一声,连鞋子都没脱,倒头便睡。唔,这床好软,睡起来一定舒服思绪至此中断。
他无奈地叹息,上前认命地帮她脱鞋盖被。唉!想他堂堂一个亲王,连杯茶都有人自动端给他,现在居然要给她脱鞋!
“唔,好难受!”她嘀咕一声,躲在被子里蠕动几下,勉强劳动手指,将那件华丽至极的嫁衣剥下,丢出被窝,脑袋一歪,睡着了。
看着由江南织坊精心织出的嫁衣被她当破布似的丢到地下,他不禁摇头,无奈的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女子--那个据说已经是他妻子的女人。
她无疑是极为秀美的,他总是喜欢看她明明可以温柔娴静的脸上露出满不在乎或者嚣张跋扈的表情,张牙舞爪地向他示威,然而现在,她却睡得像个安静的孩子。目光投注于她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温柔。她的脸温润如玉,一如当年初次相见。可是,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可以做他的妻子,长大到成了一个女人
当妻子这个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时,他的手难以自己地放到她的脸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彷佛中了魔咒般俯下身去轻轻地、轻轻地贴上她的唇。
清凉、柔软、瑰丽此刻,他沉醉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