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爵位,还忙着给他盖府第,甚至临时将卉容宫给他当寝宫嗯,她摸着下巴沉吟,这事情实在有些荒谬,她总觉得里面有文章。
“既然你是要找翊晨,干嘛在这儿逗翊宣?”他不以为然地道。而他口中的翊晨正是裴行云,他现在已正名为朱翊晨,正是流落民间多年的六皇子。
“这个嘛”她转着眼珠努力想答案。
越听越奇怪的朱翊宣已经叫了出来:“九叔,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直呼你的名讳你都不生气,还让她回昭王府?”他越说越个安,心里已经有--个念头慢慢浮上,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下,不会吧?九叔会有这么倒楣吗?
朱煦景低下头对他微微一笑,淡淡地道:“翊宣,以后不准叫这个女人,她是你婶婶,知道吗?”
“婶婶?”朱翊宣这下被彻底惊呆了,指着她大叫:“九叔,你别吓我,她就是你的王妃?”有没有搞错?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居然是九叔新娶的王妃?不行,他要晕了
“没错!”风凌楚笑得奸诈,牙齿闪着白光“小表,下回告状之前要记得找对人知道吗?搞不清楚状况,倒楣的可是自己。”
朱翊宣哭丧着脸,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长辈,那刚才他岂不是等于白白被欺负了?
“够了!”朱煦景皱眉,不悦她此刻的笑容。她分明把注意力全放在这个小表身上,没打算理他。“-能不能别到处惹事?上回-惹的事还不够大吗?现在连个小孩也欺负,这像什么话?”
他严厉的语气让她略略皱起眉“你又在生什么气?我只不过跟他玩玩!”
“玩玩?”他哼了一声“就算玩也要顾一下-昭王妃的身分,不要丢了我的颜面!”
这个帽子扣得可大了,她也有些动气,语气僵了起来:“你凶什么?”
“-不乱来我自然不会凶。”
“你”自小任性妄为,就算老爹也不会用这种语气斥责,她不禁动怒,眉心聚拢着怒火,狠狠地瞪了他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自己知道错了就行,要去卉容宫就快去,不去就回昭王府!”他还以为她心虚,又冷冷地加了一句。
她再度抬起头,脸色竟一反常态的不见怒气,甚至还微笑着向他勾了勾手指。“要我回去也行,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样子让朱煦景略略感到诧异,却又看不出异样来,遂慢慢走近她,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什么事?”
待他走近,她凑上前,趴到他肩上,似乎有秘密要跟他说。
随着她的靠近,一阵属于她的清新之气袭来,他有些心醉神迷,不禁想起新婚那天晚上,那个她所不知道的轻吻
“啊--”突然脚踝处被重击了一下,正沉浸在回想里而没有防备的他一个不稳,便向后倒去,一头栽进人工湖“扑通!”某人当场变成落汤鸡。
“哈哈哈”得逞的那人放声大笑,得意地-腰叫道:“哼,现在知道对我那么凶有什么后果了吧!”
已经被吓傻的朱翊宣这下更呆了,她、她她竟然连九叔也敢
朱煦景湿涤涤地钻出水面,气愤地指着她“-风凌楚!”
“干什么?”她笑得灿烂,还故意蹲下去对着他的脸招摇。
“我”他猛然探出手来,一把抓住她垂下的袖袍猛力一拉--
“啊--”自作孽,不可活,惊叫换人了。
“哈”难得见她栽了,他不禁得意起来。
刚掉进湖去的风凌楚死命地抱住被自己踢下去的人,这回没反唇相稽,反而惊慌大叫:“朱煦景,我不会泅水”
“哼,活该。”他作势把她推开。
“啊!”她大叫,抱得更紧,七手八脚地整个人都缠了上去,死都不肯松手“你你不准放开!”
“凭什么?”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我偏要放。”
“你”朱翊宣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湖中纠缠成一团的两人,那个真的是他的九叔?
夜色深沉,凉风轻拂,抬眼望天,初夏的弦月在云朵中穿行,冷冷地照着人间,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来。
这个巍峨耸立的皇宫,代表着华夏大地权力的最巅峰,代表着无上的荣华尊-,也代表着铭心刻骨的伤痛与别离
似水浮动的月色中,一个修长挺立的身影静静地立于庭中。夜风流动,发丝轻扬,仿若随时都会乘风归去,飘忽得不似真实。此刻,他微微昂首,望着天空中的冷月,面色清冷而苍白,永远让人看不出来优雅底下是怎样的心绪。他已经习惯用面具紧紧地覆盖住一切,安静而孤傲地活着。
一丝轻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响动传入耳中,同时,敏感的神经已察觉到异动的气息,他微一侧首,袖袍倏地扬起,身形如风一般飘起,往异动之处扑去。
“谁?”
另一道优雅灵动的身影跃出,与他交错,握住他挥出的掌,低低地叫道:“是我!”
两道身影同时落下,默然相对。
一白一蓝,同样裁剪简单的儒雅衣袍、同样清瘦修挺的身形、同样清俊秀逸的容颜,虽然五官不同,但无疑的,他们之间有一种极为相似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一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感觉。
他沉默了好久,才低低的出声:“师姐,-现在应该待在昭王府才是。”
月色下的白衣人影轻轻地微笑,笑容里带着怜惜。“行云啊行云,出了这种事,你还希望我什么都不理会吗?我早该来了,若不是为了查清楚卉姨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第一天就会来了。”
他依然沉默着,半晌才开口:“现在-知道了?”
“我唉”她幽幽叹息“以前我以为卉姨只是想报仇,所以才不惜以伤害自己的代价去练鬼影百变,没想到连你也一样,只是除了不练这种功夫。”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在自嘲。
“我真是太久没有顾到你了,我们分离的时候你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呵”他低笑一声,抬头望她“师姐,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不是一直都很清楚?五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并没有多大改变,这件事,谁都无法阻止。”
“但是,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代价吗?”她的目光倏然清晰得近乎犀利“不管你是裴行云还是朱翊晨,也不管你到底要怎么做,总之,你不要忘记,你除了是卉姨的孩子,同时也是天下的子民!”
他轻轻地笑了,笑容寂寞而清冷“天下?师姐,天下要的只是一个贤能的君主,一个稳固的政权,而我要的,是一个人的忏悔,我没兴趣为了一个人而去挑动天下大乱。如果-担心这一点,那么,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她无言了,她知道自己无法撼动他的决心,也无法看着他难,只好站到一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不幸再次重演。
“行云,难道你真的不能只做行云吗?”她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却仍忍不住叹息。
他一甩袖口,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放弃朱翊晨的身分?六皇子、英王,这么尊荣的身分我为什么不要?”
“你会在乎尊不尊荣?”她摇头,笑得无力“裴行云的傲骨已经足够支撑你,有没有世人眼中的尊荣又如何?这个英王的头衔你真的看得上吗?行云,你从来都看不上,你的傲骨无关世俗尊位。”
“但是多了一个又如何?不过一句话,我可就是英王了呢!”他近乎嘲讽地笑,那笑容却凄怆无比。
“呵!”她完全不信“不必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我都清楚,你绝不可能是皇子!就算你真的是他的血脉也一样。”
他突然被堵了一下,好半天没出声;许久许久,他才涩声的开口:“师姐,-知道了?”
她浅浅一笑,眼眸清亮无比。“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风轻轻拂动,一切彷佛就此睡去,她微微叹息“行云,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蓦然抬眼望着她,月色下,她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怜惜,注视着他的时候似乎将所有的关心与温情融入他的心渐渐的温暖起来,微笑浅浅地浮出,其实,他并不是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