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错觉吗?右手虚抓了几下,官笙芝决定略过这个小问题。
“你年纪小,名字中又有个‘-’字,不叫你‘小-子’要叫你什么?”
“那我要叫你‘小笙子’才公平!”之所以不叫“小芝子”是因为“小笙子”叫滑了口就变“小孙子”了。
“呵”官笙芝又笑开了脸,没想到小老鼠也懂得反击,看来他得对她另眼相看了,不过也正因如此,游戏才会更加好玩!
“那好,你说我该叫你什么?‘白玉娃娃’好不好?”反正他就是想拥有一个她的的小名--他专属的,而白玉娃娃也很适合她,她看起来就是一尊精致无比的白玉娃娃,甚至连微低的温度都像上好的温玉。
“不要,叫我寒-就好。”不明白为何他要为自己安个小名,虽然“白玉娃娃”的确比“小-子”好很多,但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名,因为那是娘帮她取的。
“你有字吗?”他的名与字字虽不同音却相同,所以他也懒得浪费口舌,向一些不相干的人解释一些有的没的,叫什么都一样。
“没有。”她还未及笄。
“那好,我帮你取一个,就叫‘白玉娃娃’!而且只有我能叫哦!”帮人取字还不忘宣示所有权,也不想想名字就是要给别人叫的。
“不要!”哪有人的字叫“白玉娃娃”的,他分明是在耍她。
“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隐藏在那张绝艳表相下的霸道个性表现出来“不叫‘白玉娃娃’你就等着被叫‘小-子’!”
“好嘛,‘白玉娃娃’就‘白玉娃娃’!”在坏人的恐吓下,她可没胆再对峙下去,反正被他叫两声又不会少两块肉。
“乖,以后你要叫我官大哥,我就叫你‘白玉娃娃’!”很满意自己的嗓门镇住这个白玉娃娃,官笙芝如同变色龙般地恢复以往的潇洒姿态。看看天色,再回身在寒-细白的小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再见!”
官笙芝没想到,这一道别,直到三年后二人才再次相逢!
而寒-也万万没想到,这个想当“哥哥”的“姐姐”在三年后竟成了她生命中的主宰!
三年后,石宅。
“呜呜娘--”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难过啦!若是哭坏了身子,大娘地下有知也不会安宁啊。”刚从婆家赶回来的石紫襟拿出大姐的风范,劝慰着已哭了两天两夜的小妹。
说实话,生活在大家庭中,兄弟姐妹那么多,难免有摩擦,也许是因为爹把注意力都给了他们,也许是因为寒-是石家最弱小的一个,也许是因为她与大娘一样在石家是隐性地存在但不管原因为何,石家兄妹不约而同地对寒-存有一分怜悯之心,虽不算与她亲近,却绝对不会去刻意伤害她。
长年卧病在床的大娘能撑到今天已是老天开恩了。如今她走了,也仿佛把寒-的魂儿勾走了一般,看她哭得天昏地暗、声嘶力竭,石家人生怕她就这样追随石家大夫人而去,遂急招回最会安慰人的石家大小姐,也就是已出阁的紫襟。可是劝了半天,紫襟说得口干舌燥也未见丝毫效果,再说下去她都辞穷了。
想她二十几年来就靠一张嘴,上至父母公婆、下至弟妹妯娌,哪一个不对她服服贴贴、礼让三分的,而今天她居然在自家小妹身上踢到了铁板!
“表姐,让小弟来吧!”一个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声音突兀地传来,一个颀长的身影逐渐向那个哭得很专心的小小身子靠近。
见到来者,虽然很奇怪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紫襟仍是无声地退下。以她对自己这个花心表弟的了解,让他来试一试说不定真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出现。
“唉,几年未见了,你是想用泪水来欢迎我吗?”把那不断颤抖的单薄身子拥入怀中,毫不意外地发现她比记忆中更清瘦了。怎么,石家没给她饭吃吗?略为不满地微微蹙眉,官笙芝更拥紧了那个三年多来在他脑海中从未曾消失的小小身影。
“呜”寒-感觉到突来的热源,不自觉地更往那个温暖的怀抱缩去,但哭声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趋势。
“想哭就哭吧,但哭累了就要休息哦!”在女人面前一向只拿出煽情挑逗一面的官笙芝难得地拿出他极少示人的温柔而真诚的一面,好声好气地与把他当抱枕的寒-打商量。
原以为三年前的惊鸿一瞥仅仅是他风流史上一段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直到因故离开石家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对那尊白玉娃娃的思念带走了。他曾经怀疑过,也曾经挣扎过,但他的心就是不肯丢弃那张只有一面之缘的白玉小脸。
初始常常莫名想起这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他并不在意,只以为自己是被她的白痴言行气着了,偶尔忆起石家书房的乌龙事件乃属正常,毕竟迄今为止还没人敢当面叫他“姐姐”但是天天想、夜夜想,那就绝对不正常了。有的时候,他甚至是带着对她的浓浓思念入眠的!
第一次意识到他对这个令人又恨又爱的小妮子存有异样的感觉,是在他又结识了一位姿色妖娆的红粉知己时。
摸着对方圆润的玉手,他会想起那双纤弱无骨的小手;吻着对方被胭脂装点得娇艳无比的粉颊,他会想起那张略显青白的清丽小脸;就连对方水汪汪勾魂大眼都不及他记忆中那双因哭泣而带有血丝的红肿双眼来得诱人!
他并没有放弃到口的肥肉,毕竟他从不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这等蠢事。但一番云雨过后,身体虽然满足了,心里却更加空虚。他想把这种反常归咎于那呛人的花粉香,却也同时回想起那尊白玉娃娃混着淡淡药味的清新气息。
在花丛中流连多年的他一向对男女之间的情爱嗤之以鼻,不相信一个人真能无条件地爱上另一个人,为了一个女人而神魂颠倒在他眼里更是一件愚蠢的事,所以他不允许也决不会让自己陷入那个名为情爱的牢笼中。而他之所以如此失常,一定是中邪了!
于是,他不信邪地让自己更加沉溺于浪荡的生活中,可是那双如影随形的泪眼却逼得他几欲疯狂,沉甸甸的情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每当他与一个女人温存后,梦中必有她流泪的脸,仿佛在指责他的负心、控诉他的无情。而当他满心不忍地想上前安慰心伤的她时,她就会马上倏然远去,让他追不上、更加摸不着。他往往是怀着对她的思念和愧疚人眠,又怀着对她的愧疚和思念醒来。
在第三十次梦见她的泪颜却碰触不到她后,他毅然结束他醉生梦死的放浪生活,既然忘不掉她,那他就想办法得到她!如有必要,他甚至会娶她!
即使是再怎么美的女人,他玩个几次也就腻了,很难再产生一定要得到对方的冲动。虽然迄今为止能让他产生这种冲动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小娃娃,但他就不信在他得到她后,她还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
所以,他会得到她,但他绝不会爱上她!
得到寒-就真能解开这个魔咒吗?若是解不开怎么办?不,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为了尽早逃出自己设下的囹圄,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妥手上的事后就想立刻转回石家。而也就在他准备起程的那一刻,他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白玉娃娃有多大了?
虽然很多人爱好“幼齿”但他绝对不是其中一个!大明朝女子十五、六岁于归乃属正常,但他却不太喜好那种青涩的小丫头,他喜欢的是那些成熟、懂得游戏规则的女子,与他来往的也多半是二十上下的成熟女子。
寒-多大了?十二、十三?看她那副纤细的骨架和清瘦的容颜,说她不到十一也有人信。乍然想起的年龄差距又使他裹足不前。如果他就这样残害民族幼苗,会不会被骂变态?
经过一天一夜不休不眠的沉思,既不愿被人说老牛吃嫩草,又放不下手的他最后决定守候她长大。
是的,守候!守护、等候!
一方面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她的近况,既参与了她的成长又阻绝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对他不利的因素--比如一些有心人士的上门求亲,毕竟石家一位待字闺中的娇小姐还是挺遭人觊觎的。在不择手段地铲除了一大帮情敌候选人之后,接下来就是他的耐心等候--等候他的白玉娃娃长大成人!
每每远远地看着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纯真而羞怯的笑容,他就会感同身受般地会心一笑,为她的快乐而快乐;而当他看到她又为母亲强颜欢笑时,他只觉得比哭还难受。
好想把她锁在怀中,让他来安慰她的心伤,让他来抚平她眉宇间的轻颦。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强烈的欲望吓着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伤害她。
所以三年来他从未现身,仅在暗处贪婪地吸收有关于她的一点一滴,并且想方设法寻找珍奇药材给她进补。寒-今天虽外表娇弱却能够健康一如常人绝对是他的功劳。
一千多个日子的耐心守候,也更坚定了他要她的想法。即使以婚姻为手段他也在所不惜!很简单,他投资如此之大,却只是玩玩而已,他岂不是亏大了?再说她都已经够可怜了,如若还遭到这种叫姑娘上吊、女人跳河的打击,叫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家怎么活得下去?所以,他一定要娶她!
而现在,他来了。
乍接到石家大夫人去世的消息,他放下手中的一切,马不停蹄地从太原赶到了西安。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石家,什么都来不及做,甚至来不及洗尽一身风尘,恢复他风流侠少的英挺模样,就依着记忆直往寒-园里冲。
经过一千多个日子的痴心守候,她终于又在他怀里了!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他一定要实现他的梦想!他再也不想看得到却碰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