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像是搞懂了后的一脸不知所措让他一股胸闷,他往左看向那一地的碎瓶渣,香水百合残骸,及水渍,口气开始明朗起来。
“那一地的杰作还不快去清干净!”
“樊啊,不可以没礼貌!”
呜,正牌主子都没这样向她下命令过,这死野人果然就是一般她常见的暴发户,一点也没遗传到江婆婆的大气。
她微点一下头,快速行动,可行动前还是问了一下江婆婆“婆婆,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
“除了被你吓一跳之外,一切无大碍。”苏任樊万分不悦的替外婆回答。
“任樊!”警告完自己怒气不减的孙子后,江婆婆转头看志妍“志妍啊,你先去帮我倒杯热茶来,再慢慢收拾,小心点别弄伤了。”
瞧见没!人家江婆婆是怎样和她沟通的!瞪了一眼野人后,绕过灾区往后头厨房去,端了茶,扶婆婆到后客厅休息后,她回来前厅开始清理一地的狼藉。
抵在沙发旁的野人没有走开的迹象,那双大脚丫轻拍着地板,让擦地的志妍看得很厌烦。
“我说苏大少爷,你是没地方休息是不是?”没事也请滚远一点!
他手臂交抱,长长的手指头点着自己的手臂“我在想”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问:“想什么?”凭她对他的了解,这人一向不用脑袋的,而只要用脑袋她就没好事,因为他那比老鼠还小的脑容量想得出什么好事!
“我在想你要当多久帮佣才能赔得起现在躺在垃圾桶里的那只青瓷花瓶。”
青瓷没常识也该有常看电视,这名号听来就有点吓人,于是她强自镇定。
“你别骗人了!你以为我是唐先生啊!”他昂起下巴,慢慢地晃动手上的小册子“这只花瓶是我昨天特地载过来送给我外婆的,这册子是这只花瓶的介绍,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记得去垃圾桶看看瓶底的印记,是否和册子上的一样,你上网找得到的话我输你。”
“我”
很好,说不出话来了,这女人那张利嘴总算有停下来的一刻,虽然他更喜欢别种方式
“你觉得十年够不够?”
“十年?!我还一辈子咧!你慢慢去算好了!”
一辈子?!他淡淡的笑了,他都没想那么远呢。
他是没想那么远,可是由远而近的警笛声让他想到其他的。
“你该不会”这是个邻居相隔几尺远的高级住宅区,而那警笛的声响听来就是朝他们的方位而来。
志妍的手也在听见警笛越来越近的情况下停住,啊!头皮发麻
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无力的点头。
“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你动作怎么这么快啊!”“动作怎么可以不快!要是真的是歹徒怎么办!”
“我还真希望我是真的歹徒可以一枪毙了你!”
“你再大声一点好了,反正警察都来了,没捉个歹徒回去很难交差!”
“你!”
“我怎样?”
于是,久违了,两大宿敌头子。
* * * * * * * *
两天后,志妍因为上次来不及将婆婆的草地清干净,所以这星期特地挪出一天一大早便来山上,但一进屋却看见后客厅的那架三角钢琴,脸上冒出数不清的懊恼与问号。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钢琴会出现在婆婆的后客厅?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啊!
两天前警察走后,她只差没将头切下来给江婆婆赔罪时也没听江婆婆说苏任樊要搬来这儿啊,为何他的琴会出现在这?
“你算清楚要做几年了没?”
背后传来那闲闲懒懒的声音,一听她就顾不得心中的担心与嫌恶冲口而出。
“你要住这儿?!”
“呵,这么了解我,看见钢琴就知道了。”
废话!要不然会是高龄六十好几的江婆婆要学琴吗?
想当年她除了没拿他的钢琴动手脚之外,什么报复的招数她都试过了,至于为何从没拿他的钢琴下手,至今她也说不出个原因。
一忍二忍三忍,志妍不敢置信的问:“你住哪?”
“二楼最后面那一间。”
呜那是她陪江婆婆过夜时睡的房间。
她狠瞪他一眼,不再多问,迳自将手上的菜提到厨房,他却一路跟来。
“你老板没告诉你以后你一周要来这上班的次数?”
他去打扰郑爸和郑妈?
她双臂愤怒的交抱,然后毫不客气的开火“苏任樊!你不要去惊吓那两个老人家!你说说看花瓶多少钱,我一定赔你!”
“怎么赔?去求我外婆给你特赦?”他一脸瞧不起“不过也是啦,要是我外婆说不用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啦,反正有人就是会善用老人家的同情心。”
“我从来不会利用老人家!”她用力拿出菠菜,忍住往他头上砸去的冲动。
“那好,原本一周两次是我外婆要求你们公司的,至于我们的债则是追加两天,为期两年,所以算来你一周要帮佣四天,就这样说定了。”
“一周四天还两年?”她要昏倒了,她连多一天见他头都痛!
“怎么?还不起?”
那嘴脸噢!
“苏任樊,收起你那嘴脸!我我答应就是了,那你干嘛还闲闲在这儿晃啊!”“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赔清吗?”他托起她的下巴“就是要连带的看我的嘴脸,所以才这样便宜算你的!”
“你”看着他的手掐着她的下巴,她咬牙切齿。
几年不见,为何他的劣根性不改还变本加厉?但是她当好人已经很久了,这“放开我啦!”她脸一甩顶开他。
他探头往流理台一望“这是要煮给谁吃的?”他指指青绿的菜。
“我和江婆婆。”她不耐的回答,将里肌肉从保鲜盒里取出。
“不够。”
“不会。江婆婆一向吃不多。”
“那晚餐怎么办?”他看着一袋子的蔬菜脸都绿了。
“这里是午餐加晚餐的菜量啊。”已经很多了耶!
“我说不够就不够,而且我不是羊,只吃菜吃不饱。”
懒得再和他一搭一唱,她狂吼:“苏大少爷!我管你吃不吃得饱,我只负责煮给婆婆吃,你饿死都不关我的事。”
“你嘴巴真脏!”在嫌恶的同时他扭开水龙头,将一手的水往她嘴上覆去。
“啊!”她拍开他的手“我说死又不是说屎,你自己国文造诣不好啊!我的衣服全湿了!你住手!”
他一掌接一掌的舀水往她嘴巴上送。
推挤拍开间,她的手和他的大掌和成一团,然后他想也不想地牵了就往外走。
这野人!来人呀!把这野人
“你放开我,你啊,别拖我、别拉我啦!你是猪头胎听不懂人话吗?你给我啊”见他一点停歇的样子都没,她顾不得下巴的水以及湿答答的t恤,拉开喉咙死命狂叫:“你要去哪啦!我说别拖我你是耳聋还是智障啊!要撞上门了,啊!”千钧一发间,他开了大门,然后将她扯出门外,眼前是整段的楼梯,若是照他这样的速度她一定是用摔的,所以她的大脑已经自动尖叫外加禁制令——
“苏任樊,你不准用丢的!下面都是楼梯!你会摔死我!摔死人是会啊”叫声再度高高低低出现在他将她抱起那一瞬。
他是很想直接将她丢下楼梯,可是想想,抱着一只猪的滋味也还不坏,只是吵了些而已。
“苏任樊,你放开我!你别忽上忽下,苏呜噢!妈呀!”
“你可不可以闭嘴啊?我快耳聋了。”他话是这么说,手臂却故意再掂一次,似在测她的重量,吓得志妍又是一阵惊呼。下完楼梯碰上刚要上楼梯回家的江婆婆,他都还没开口,江婆婆笑着对自己孙子轻语:“耳聋的是我。”然后摆摆手“去吧、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志妍总算停止尖叫,尝试睁开眼“婆婆?”她似乎听见婆婆的声音。
他步子没停,理都不理她的发问,三两下走近车子。
一看见下方的车子,女人又怪叫了“苏任樊、苏任樊!我说真的,你要是敢用丢的,我一定在你的饭里下毒,你别丢!我说了你别啊!”他果然像丢沙包一样,将她丢进驾驶座旁,她的哀号换成在车里,他则是眼一抬朝楼梯上的外婆眨了眨。
江婆婆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线,看来她已经猜出他刚刚抱的女人是谁了。
“坐过去!除非你想我坐在你大腿上!”
“苏任樊”话都没说完,他这只庞然大物已经塞进车里,呜真的输了他还是野人,但是她已经进化了呀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