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医院--
有钱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把住院搞得像是在住豪华饭店的套房一样,对于这点,谈孝文只能叹息,却不能有任何意见。
“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拉过椅子,谈孝文落坐在病人左侧。
卧病在床的,是他们谈家的老太爷,谈氏集团的现任当家,也就是他的爷爷--谈至贤。
但,谈老太爷之所以会住院,绝对不是因为他老人家患有什么癌症等重病,而是因为他自己实在太过不服老了。
明明身子骨就没那么硬朗,却硬是要去爬山涉水搞健身,结果身是没健到,倒是让自己摔了一大跤,因而才会住进了医院。所以,不必太同情他,他那算是自找罪受。
“孝文啊,你好象满三十了吧?”谈至贤笑笑的望着长孙。
唉,在医院躺了个把月,他真的觉得日子好无聊,偏偏大家又不让他出院,说什么他年纪大了,还是检查得彻底一点比较好,结果就搞到现在还离不开医院。
唉,再这样躺下去,他都要觉得自己是废人了,所以他只好找点新鲜的玩意儿**br />
“是啊,那又怎样?”心中警铃大响,谈孝文已经感受到对方的不怀好意。
“你有没有打算”谈至贤才开了头,谈孝文却已开始头皮发麻。
“没有,我很忙,除了工作之外,我暂时没其它的打算。”赶忙打断谈至贤未竟的话,谈孝文非常不想听见续文。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抢白做啥?”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谈至贤自是感到不悦。
“因为接下来的话,我并不是很想听。”一个耸肩,谈孝文回以温文的笑。
“小子,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耶!”啧,他家孙子也太敏锐了吧?他都还没露出馅,孙子就知他在打啥主意了?谈至贤对于长孙的机警很佩服,但也觉得讨厌。
提到年纪,又问有没有打算,就算再呆也知道是什么事!谈孝文叨念在心里,但俊颜上却依旧只有淡淡的笑容。
唉,对家里的人,不管是长辈还平辈,他始终没法子端出坏睥性。是因为他修养太够,抑或是他脾气真的太好?
不,他想,是因为他已擅于乔装,也惯于将真实自我隐藏。所以,不论外人或是自家人,他们看见的都只是那副温文的表象。
“直觉告诉我,不会有好事,所以我拒听。”响应的话很直接,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但谈孝文的声调却有一种纵容的意味。
常言道,人老如顽童,他怎么可能会跟年过七旬的老人相抗?即便老人的要求再无理,他也只能笑笑相对。
“什么叫不会有好事?我不过是想帮你介绍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这哪是不好的事了?”听见谈孝文这么说,谈至贤气得吹胡子瞪眼。
呼--果然,他的预感没有出错。深深叹了口气,谈孝文定睛注视着发丝灰白的老人。
“爷爷,我想你是真的太闲了,如果你觉得待在医院很无聊的话,我建议你可以找一些简单又方便的娱乐,像是看电视,如何?”送上遥控器,谈孝文很认真的提出建议。
“你这是什么意思?”谈至贤这下真的被惹毛了,只见他微?起一双老眼,怒然的瞪住自家长孙。
“没,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似乎太闲了。”老人的怒目瞠视,对谈孝文而言却是不足为惧。
“对!我就是闲,那又怎样?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跟范老还有你爸妈都说好了,你这个星期日就给我去相亲!”谈至贤的脾气一向硬,老了之后更加固执。
“爷爷”谈孝文很无力,想抗辩却是被人给硬生生挡下。
“去去去,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去看看,或许你会满意也不一定。”摆手,谈至贤要谈孝文勿再多言。
“倘若不满意呢?”不悦在心中蔓延,谈孝文开始感到不耐。
身为谈家长孙,责任就非得这么重大?事事第一、样样夺冠还不够?现在连婚姻都不让他自主?
“去看看再说吧,听说范家的女娃很不错,是个娴静温婉的好女孩,爷爷相信她足以与你匹配”谈至贤说得头头是道,但谈孝文却更觉不悦。
匹配?婚姻是用这来做定义的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门当户对”的念头还是如此根深柢固吗?
难道--他这个长孙所做的牺牲奉献还不够?终其一生,都要被谈氏绑缚住,难道还不够吗?现在,还想教他赔上自己的婚姻?
突然觉得好累,心口彷似被重石压着一般,闷得教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三十,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现下正好有门合适的亲事,不如就这么定下了吧!”谈至贤犹自这么说着,全然没感受到长孙不满的情绪。
又或者该说,他其实感受到了,却故意忽略。他不是想主宰孙子的一生,他只是希望能为孙子招来好媳妇,所以才会为他安排这场相亲。
谈至贤的要求很坚决,谈孝文最终只能屈服。好,非要他去是吧?那又何妨,他去便是,但--那不代表他就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知道了,我会如期赴约。”起身,将椅子归回原位,谈孝文直立在谈至贤眼前。
“那就好。”点点头,谈至贤对于孙子的妥协感到满意。
“没其它事,我就先走了。”转过身,谈孝文往门边迈步而去,所有的不满全藏在心底深处,未将之呈现在老人面前。
“孝文,我是为了你好”望着孙子离去的背身,谈至贤只能为自己做这番辩驳。
顿住步伐,谈孝文侧过身,温文的脸上少了笑容,但也没有慑人的怒颜,有的只是一层淡漠的色彩轻轻笼罩在他的俊容上。
“我知道,你们永远都是为我好!”却从不问我怎么想。这句话,谈孝文只放在心底说。
转回身,踏出步伐,谈孝文不再有所停留的离去。
* * * * * * * *
踏出医院大门,谈孝文缓步走到马路边,随后伸手招了部出租车。坐上车,向司机交代了去处后,谈孝文便陷入了沉思。
身为谈家长孙,他身上的责任很多、担子也很重,但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只是他真的没想过,竟然连婚姻也在“贡献”的范围中。
一直以来,他都默默接受,即使负荷愈来愈沉重、压力愈来愈庞大,他还是认命的承受。但,很显然的,这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够!
因为自己够好,所以才会让人有所“期许”但当那些“期许”闩益增加时,就会变成是过多的压力了。
深深叹了口气,谈孝文有着满腹的无奈,却不知该如何解。
是他没胆量与长辈们相抗衡吗?不,并非如此,他只是不愿这么做。毕竟,闹一场家庭革命,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好处。
这么做,非但没有好处,还劳心伤神又费力!而他,向来讨厌做那些费劲的无聊事,所以,他绝不会同长辈们正面冲突。
但,要他事事顺他们的意?公事上,他绝对没有意见,也可以尽全力配合。但私事?不,抱歉,这事绝无可能!
门当户对?这已超出他所能忍受的界限,所以这回他是决计不会再乖乖听话了,不过他该用什么方法来拒绝呢?当然,这方法最好还要好到能永绝后患,
嗯哼?记忆突地往前翻飞,一张秀丽娇俏的容颜窜进了他脑海中,不一会儿,谈孝文竟笑了看来,那女孩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就把她抓出来用吧,让她成为他的挡箭牌
* * * * * * * *
倪家老屋--
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回到家后,倪苡沁整个人虚脱,全身无力的瘫在客厅沙发上,再也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倪苡沁只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原来,她的症头不单是迷糊跟散神而已,现下还多了一桩,就叫--得意忘形!
呜呜,为什么她会这么猪头?谁来宰了她吧,她真的也受不了白己的蠢行了!
什么顶级豪华轿车、什么尊贵型的benz?她根本完全不懂,结果那个骑士很好心的解释给她听。
解释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那种大车,随便修一修,少要六位数,多则要七位数,听得她只能呆到再也合不拢嘴。
六位数?七位数?一个是十万,一个是百万,而她她连五位数的“万”都拿不出来了,怎么可能负担得起那么大笔的钱?
这下真的死定了!要是给哥哥们知道这事,她不被骂到臭头才有鬼,呜呜她好可怜哦!为什么她会这么歹命啊?
小小的脸蛋上布满了哀怨,倪苡沁难过的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算。
从现在开始,她的主题曲要换了,换成“走在衰运里,走在阴霾里”呜,她真的好倒霉!
活了二十二年,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沮丧过!因为,以前都只是些小意外,顶多道个歉就能过关的,但今天这桩说“抱歉”能过关吗?
恐怕是--难!而且,还是难上加难!
后,都嘛是自己这张嘴啦!没事说什么要赔?赔个头啊,不事生产的她,哪生得出钱来赔?
就算把她给宰了,然后秤斤论两来卖,都不晓得能不能卖到上万,现在她要怎么赔啊?哦--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一串音乐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沉寂,失神的人自是有点被惊吓到,不过旋即便了解音乐是来自于何处--她的手机。
喔--险险哀叫出声,倪苡沁心里想的是--烦不烦啊,又要查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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