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放了一颗金瓜子。
“呵呵,想知道吗?”张允将手里的钱抛上抛下,故意引逗她俩。林笑语和司墨不约而同得点了点头。张允却是狡黠得一笑道:“明天再说!走吧,我请你们喝茶去!”
许是张允刚清理了一伙臭名昭著的匪盗地痞,现在的河间县便得平和安宁,虽没有案子要办,可张允也没能悠闲多久,叫上魏良辰就去拜访前任县丞和主薄,眼瞅着秋天已至,百姓快收庄稼了,官府收税的日期也是不远了。张允可没本事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何况有些事他是一窍不通。
有了魏良辰带路,张允的求贤之旅倒也轻松了许多,值得庆幸的是前主薄——边名扬辞官之后,并没有归隐山林或者回家种田,而是在河间城内的一个极偏僻的小酒馆里做起了账房先生。
这家小酒店不大,掌柜是既当伙计又当老板,幸好客人也不多,倒还忙的过来,看见一身长衫的张允进门,掌柜愣在那里半晌都回过神来,等司墨招呼了他一声,这才如梦方醒,屁颠屁颠得跑过来,点头哈腰,拿着一块黑漆麻呼的抹布将桌子板凳擦了两遍,这才问道:“这位客官,你想喝点什么?”
“我想问你个人!”张允见他用破抹布擦过的茶杯给自己倒了碗茶水,顿时倒足了胃口,别说是劣酒就是玉液琼浆也喝不下去了,耐着性子道:“我听说边名扬,边先生在你这店里当账房先生,所以前里拜访,不知道他在不在呀?”
“边名扬?”店掌柜一愣,想了半天才猛得一拍桌子道:“你说的是老醉吧,他不只是我这店里的账房先生,还给几个小店算账,也是几位赶得巧,你一会儿就会过来,不如几位客官要点酒,边喝边等。”
司墨掏了把铜钱出来将他赶开,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将板凳又细细擦了三遍,张允才坐下。也就在此时,门帘一挑,一个人踉踉跄跄得冲进了店里,趴在一张桌子上倒了杯茶水喝了,随后大着舌头喊道:“老刘,老规矩,一壶老酒,账本,算盘伺候。”
“几位客官,这就是老醉,有什么话你们找他说吧!”掌柜得了赏钱,愈发的恭敬。
“魏师傅,这就是你所说的钱税之上数十年未曾出过差错的边名扬吗?我看根本就是醉猫一只!”张允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老爷,边名扬原本就喜好杯中之物,但在账目之上一丝不苟,这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成了这番模样,多半也是借酒消愁吧!”魏良辰看了那边正拎着酒壶往嘴里倒酒的边名扬,一脸的惋惜。
“也罢,既然来了,且看看他是否真有本事再说!”张允无奈得摇了摇头,打量着边名扬,只见他一身肮脏的长衫皱皱巴巴,也许是喝得急了,不少的酒水淌了出来,将胸口淋湿了一片,头发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洗过了,乱蓬蓬,油乎乎,跟顶着一个鸟窝没什么两样,年纪虽然不大,可是眼角已经爬满了皱纹,颌下的胡子被酒水浇湿后都打起了绺,除了落魄,张允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别的。
一壶劣酒下肚,原本就醉醺醺的边名扬更是双眼蒙胧,坐在板凳上也是摇摇晃晃,拽过账本来翻开一页,右手将算盘拉到面前,用脏兮兮的袖子细心擦拭了一番,半眯的眼睛陡然间睁开,浑身上下竟在一瞬间换了一副迥然不同的气象。
左手频频翻动账本,右手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将算盘珠子拨打得劈里啪啦乱响,前后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用完,账本已经被他翻完,提过一枝笔在账本上写了几个字道:“老刘,帐清了,我去下一家了!”说着又恢复了来时醉汉的模样,跌跌撞撞得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