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临来河间之前就听到过你的赫赫威名,原本没想着去偷的,只是路过那家,一时手痒这才大老爷,草民知错了,你就高抬贵手,把小的当成是个臭屁给放了吧!”说着这小贼连连叩头。
张允见他身子瘦小,一脸地稚嫩,鼻青脸肿,衣襟上溅了不少的血迹,颜色还有些新鲜,想来必定是被刘油儿等人拷问时打破了嘴角鼻子,滴落上去的,随口一问,果然不假。又问了问他的年纪,才不过十六岁而已,当真是个彻头彻脑的小毛贼。
又见他神情虽然委顿,不过俩眼睛倒还算明亮,满是泪花,眉宇间流露出一副惶恐之色,这让张允很难将其与强奸高宣之妻,又逼其自缢地色魔联系在一起。不信归不信,但是要证明他的无辜还是需要证据和证词来支持。
于是张允漫不经心似得问道:“你叫李二狗?”
“恩那!”
啪得一声脆响,张允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打得他嘴角渗血,捂着脸坐在地上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到了这位年轻却威严不容正视地知县。
“本官问你话时,只准答是或者不是,恩那算是什么回答!”张允板起脸来,杀气腾腾得看着他,又问道:“你叫李二狗!”
“恩是。”总算李二狗机灵,恩那了一半急忙改口。
张允这样做倒并非鸡蛋里挑骨头,有心耍戏与他,而是见这小子俩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也不是窄省油的灯儿,先打他一巴掌,吓他一吓,也免得待会儿问起话来他满口里跑骆驼----胡说八道。
“算你乖巧。”张允冷哼一声,将扬起一半的手掌慢慢收了回去,叱道:“跪好了,抬起头来,看着本官的眼睛,丑话说到前头,你若是撒谎被大人我瞧出来的话,就非是一个耳光那么简单了。”说着乜斜了旁边的俩人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离开衙门几个月,莫非把当差时的活计都忘了吗?”
“没,没!”其中一个机灵摇了摇头,抄起两根水火棒,扔给了同伴一根,分立与李二狗身后,倒依然是威风凛凛。
张允颇为满意他俩的表现,瞥了吓的微微发抖的李二狗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说自己去高家乃是想行盗,是也不是?”
“是!”李二狗吓的腿肚子直转筋,跪在那里连连点头。
“那是跳墙进去的,还是从门里走进去的?”
“跳墙进去的!”
“那又是怎么出来的?”问到这,张允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寒光森然,目不转睛得瞪视着李二狗,大喝道:“说!”而后面的俩人也将水火棒往地上狂戳数下,齐声道:“快说!”
吓得李二狗六神无主,连编瞎话的功夫都没了,忙道:“小的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血味,又瞅见了死人,早吓的没了主张,什么都没想撒丫子就从大门跑了出来,老爷,我就是个小贼儿,平素里偷鸡摸狗都提心吊胆的,那俩人真不是我杀的呀!”说完通通通,频频磕头。
“你走时,门闩可是闩好了的?”张允又问。
“”李二狗想了一下后,应了声是。
“你是何时去的高家?”
“三更天刚过!”
“路上可见过别人?”张允随口问了一句。他倒不指望着李二狗真能说出凶犯的线索来,不过话总还是要问的,不管他看到了谁,半夜三更到村外溜达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绝非善类。
“小人确实瞅见一个女人!”李二狗见他眉头紧皱,忙来了个竹筒倒豆子,道:“当时天黑,我又是个贼,听到脚步声就忙躲了起来,只见到一个背影,挽着发髻,手里临着个包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娘偷汉子回来。”
“你怎知道那婆娘是去偷汉子了?你亲眼见了?”张允呵斥了一句,随后又赏了他一嘴巴子,冷声道:“在本大人面前,你也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不想活了吗?”
“不是,不是,大人息怒!”李二狗连忙摆了摆手道:“那时小人一心要去发财,哪里会理会这等闲事,只不过她走路的样子很是古怪,与我平素里所见的女人不大一样,小人以前听同行们说过,这女人去偷汉子,俩人全都心急着慌,办起事来就没了分寸,所以事了后女人走起路来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