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嘛,外面刚刚下过雪,院子里虽然清扫过,可青砖上还有不少的雪粒,他光着脚丫子踩上面,顿时浑身连打寒战,可要是不追上林笑语把话说清楚,以她地脾气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呢,所以张允也顾不得难看了,撒丫子就追。
幸亏林笑语一路哭一路跑,终于在她骑上马,将要出门前被张允给拽住了缰绳,张允苦着脸道:“笑语,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回家给我爹爹守坟去!”林笑语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冷声道“这大冷的天你守什么坟去呀!”张允揪着马缰绳道:“你听我说一句话成不!?事情不象你看到的那样子!”
“我看到的都是这样了,我没看到地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张允,你对得起司墨妹妹吗?!”越说林笑语的火气越大,一提马鞭道:“松手,要不我抽你!”
“那你就抽吧!”张允也豁出去了。
林笑语一抖马鞭在空中抽了个一下,最终还是没舍得打在张允身上。怒声道:“张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我林笑语虽不是出身名门望户,可不是自轻自贱地女人,你这样羞辱与我,莫非是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吗?”
“我”张允真有点没主意了,不过也知道坚决不能让她出门去,否则这老婆可就真跟自己没缘分了。想到这,张允一把拽住林笑语地腰带,双手一用力就把坐在马上垂泪的林笑语给拽了下来,一把扛在肩膀上,这么大动作。顿时把满身的伤口都给撕开了,疼得连吸凉气。
“你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林笑语哪曾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用手拍打着张允的后背,后来终究是心软了。低声道:“小心你的伤口!”
“伤就伤吧,老婆都他娘的快没了,还管伤口干什么呀!”张允粗着嗓子骂了一声。狠狠得在林笑语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厉声道:“以后你再敢嚷嚷着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娘地,我在哪,你的家在哪,听到没?”
林笑语被他这一巴掌打得浑身酸软,又疼又羞。却也真点办法没有,只得温声道:“听到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让人家看到象什么样子,哎呀。你怎么连鞋子都没穿,这要冻病了该怎么办呀!”
“现下知道心疼我了。早干什么去了!”张允志得意满,扛着她就往后院走,只当被顾媛和陶公理迎了出来,才红着脸把林笑语给放了下来,穿上顾媛拿出来的鞋袜,朝陶公理一笑道:“陶叔叔见笑了,这个女人欠管教,三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
“哼!”林笑语的腿还有些发软呢,真怕张允又打自己的屁股,白了他一眼,却不敢说话。
“贤侄,我听说你昨天遇刺了!?”陶公理问道。
“你不说,我倒忘了,疼死我了!”张允此时就觉得胸前地伤口被撕开了一样,忙窜进屋子里,反正也没外人,解开了衣服,瞅见里面的布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顾媛和林笑语心疼的够呛,忙手忙脚乱得给他裹伤,而张允也趁机把遇刺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出去的理由却是巡夜,以免地白莲教徒对陶公理和顾宪成不利,不想到遇到了白莲妖孽伏击,险些丢了性命,后来侥幸把那俩女人击毙却怕贸然回了衙门,反倒把祸水引到衙门里,于是就去别处躲避了一夜!
经过张允这么一艺术加工,昨天晚上的情景愈发的惊险无比,对于陶公理地那份情意则更加的厚重。
陶公理听得格外揪心,看张允的眼神也越发的柔和,末了道:“那俩女子真是许淑身边的人?”
“恩!”张允点了点头,而后道:“小侄还疑心之前永济寺假冒巡查使骗取钱财而被杀的几个骗子,就是这俩人所为,可惜呀,究竟是何人指使却查不出来!”
“这么说就不是许淑了?”
“那倒未必!”张允也不知道陶公理为什么会这么问,而是就事论事道:“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眠香阁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毕竟那俩凶手曾在眠香阁住过很多时日,而且还有一些证据指向了许淑。”
“哦?”陶公理一愣。
张允就把魏青书在刑森的喉咙里发现花瓣地事说了一遍,同时他也没有避讳,表明当日他和林笑语乔装打扮去查案子时,曾经无意中闯入了许淑的浴室,和这花瓣相联系,刑森这个白莲教徒被灭口,以及绿荷及粉藕受人指使而犯下命案,乃至昨夜的伏击事件等诸多线索,都汇聚到了许淑的身上。
“你们俩先出去,我和贤侄有些话说!”陶公理见林笑语给张允包扎完了伤口,屏退林顾二人,方问张允可知道林笑语今日去眠香阁抓人的事。
张允摇头说不知,而后道:“她就算不去,我醒来,也必定是要动眠香阁地!”
“动不得!”陶公理摇了摇头道:“贤侄呀。听叔叔一句话,此事就这么了了吧,白莲教你可以继续追查,不过这个眠香阁和许淑却还是别动的好!”“这又是为何呀?”张允一愣。
“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总之,你离他们远点对你没坏处!”陶公理沉默片刻后道:“你看了人家姑娘地身子,此事只怕也不好如此善了吧?”
我晕。张允好悬没趴地上,低声道:“陶叔叔,她一个青楼女子,说什么卖艺不卖身,不过是个幌子。莫非我看了她的身子,也要把她娶进门来不成?”
“这个难说呀!”陶公理看着张允道:“这个许淑在京城时就素有才名,叔叔我当年也曾听说过,有不少的王公大臣和她有些交情,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来了河间。可不管她在何处,她也不是你能惹得起地,若是你正能把她收进门。嘎嘎,对你日后的仕途也是大有好处的,我瞧那丫头对你似乎也颇有些情意,何不顺水推舟,成其好事呢?!”
“”张允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干脆就闷声不语,老半天才道:“陶叔叔,你能确定她不是白莲教的人?”
“这我可不敢说!”陶公理摇了摇头道:“案子。你不妨查,不过没有铁证,这个人你还是别动的好,免得捅出天大的篓子,倒时候连我和你岳父都救不了你了!”
“是!”张允点了点头。
“好了。你歇会吧,我先走了!”陶公理摆了摆手。踩着官步出门而去。
“娘的,一个婊子也这么牛呀,莫非是万历玩过地女人,那也不对呀,若是那样的话,陶公理咋还会让本大人泡她呢,给皇帝戴绿帽子,这个罪名可太大了,我就算被剐了,陶公理也难逃一死呀!”张允靠在床上,用手指搓着下巴,玩命琢磨,却死活理顺不出这许淑的来头,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事暂时扔到了一边,打算把顾宪成和陶公理先送走了再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几天,顾宪成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什么去了,至于林笑语马踏眠香阁的事他也问过张允,张允也不敢隐瞒,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顾宪成沉吟片刻后道:“这个林丫头可有些莽撞了,幸亏有陶公公在,要不然你们可就闯下大祸了!”
随后又叮嘱张允行事无比小心谨慎,白莲教地案子可以继续追查,不过这个许淑还是暂时不用动。张允听了这话一阵迷惑,想问许淑的来路,又怕顾宪成也如陶公理那样,一句你知道也没什么好处给顶回来,于是干脆就闷声发大财,幸亏顾宪成也没说:“要不你就把许淑娶回家来的话!”要不然的张允只怕真就要抓狂了。
顾宪成和陶公理在河间县停留了七八天后,看着路上的积雪已经全都融化,顾宪成决定启程前往河间府衙,别离之前,顾媛自不免握着顾宪成地手痛哭流涕,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顾宪成一边爱怜横溢的安慰张允,一边瞥了张允一眼,笑吟吟地道:“傻丫头,哪有一辈子都在爹跟前地女儿呀,天幸爹爹给你找的女婿品性良厚,日后多半也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女婿!”
“小婿在!”张允虽然心里对这门婚事还是满肚子的不大乐意,可是顾媛捏住了自己的小辫子,他也不能不虚与委蛇,免得惹毛了顾媛,来个鱼死网破,那就麻烦了。
“帮我好好照顾媛媛,莫让她受了什么委屈!”顾宪成说着看了后面的林笑语一眼,沉声道:“你的家事我不管,只是少年风流虽不坏事,可也该有些节制!”
“是!”张允忙点头答应。
陶公理又将张允叫到一边,低声道:“贤侄,在外为官要谨慎小心,有什么为难之事,记得给我捎个信来,我这当叔叔的能帮你多少就帮多少!”
说到这,看了一旁拉着顾宪成的袖子低声哭泣地顾媛,朝张允眨了眨眼睛道:“娘子到了身边,也别闲着,早点生个一男半女的,带来京城给我看看,我可是等着人叫我爷爷呢!”
“呵呵,一定,一定!”张允尴尬得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