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张允说的很对,当明朝这台国家机器正的被运作起来的时候,所产生的能量和杀伤力绝对是惊人的,尽管它已经有些残旧,尽管内部有些零件有些缺失或者损坏,但是并不会影响它释放着其巨大的威力。
从初一那天万历金口玉言把白莲教定成了造反份子,而后朱常洛又在拉拢诸位因受郑贵妃牵连而入狱的官员时,说出了那么一番将功赎罪的话,这些官员就全都行动了起来。
原本他们就都是朝廷的四品以上官员,掌握着不少的职权部分,手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少,正如张允所说的那样,他们和白莲教之间未必就请清白白,现在到了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哪里还会在乎所谓盟友的死活,抓一个抵罪,抓俩就是立功,抓得越多说不定还能再官升一级。
好嘛,一时间不只是整个京城的官员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一匹匹送信的马飞奔向全国各地,随后全过的官员也都忙碌了起来。若非张允早就有先见之明,提前通过刑部给明文发了一个命令,中间就提到了主犯不赦,从犯不问的原则。
同时更是隐晦的提醒各地的官员,若抓到的真是白莲教的头脑----香主以上的人员,有重赏,可若是胡乱抓人,那可是要重罚的。至于怎么处罚,公告里没说,可听到过张允手段的人却清楚的很,不是打板子说不定就会罚钱。
而且张允的公告里还有一条,若是胆敢以抓白莲教之名滋扰百姓者,与谋逆者同罪。这下子倒也真得打消了不少想趁乱捞一把的官员的念想。
于是随着押在刑部大牢的那些官员被一一释放回家,整个大明朝在张允和朱常洛的推动,以及万历的默许之下,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地全民剿灭白莲教运动,其声势之大。想必从明朝建国以来是前所未有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朱家的列祖列宗,他们的思路毕竟是狭隘的,只知道利用军队来围剿,可是却不知道白莲教的根基存在于广大的百姓之中,剿而不灭,必定是春风吹又生。
可张允不然,他很清楚这人民运动地威力。自然更清楚究竟该如何利用老百姓,所以在刑部的明文发出去之后,他还写了一份告天下万民书,洋洋洒洒数万言,通篇就没有几句像样的古文。全都是通俗的大白话,尽管这个并不符合他这个探花郎出身的一品大员地身份。
不过呢,却也正因为这份简单易懂,更能够让一些连字都不识一个的老百姓听懂。随即这份告天下万民书在求得万历御览并盖上玉玺之后,再次通发全国。张允的要求很简单。从府到县,甚至是乡村,至少每一处都要有一份。而各地主事之人,也必须将宣讲这份告天下万民书当成重要的政务来做,做的好地,来年的政绩考察里是要加分的。
虽然张允并没有管和吏部,可三部总侍郎地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更何况上面盖了皇上的玉玺,那就相当于是有了法律效力,谁敢不兢兢业业得执行。
一份份的告天下万民书被印刷好。而后广发到下面,同时也有人站在人多稠密的地方诵读讲解,真正做到了老百姓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朝廷的声音。
这还不算完,有些地方的茶馆听说这是板子县令发布的文书。也不知道是动了什么心思,居然把往日里说地张公案撤换成了宣读这个告天下万民书。不过还别说。倒也真吸引了不少的听众,若是张允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感慨名人效应在哪个朝代都有之类的话。
张允在告天下万民书里并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可是呢,却用质朴的语言陈述了许多他听到和见到过的白莲教蛊惑百姓地罪恶,正可谓是满纸血泪,而且连姓名和住址都有,不由得老百姓不信。
其中就有一条是张允翻阅刑部卷宗时见到的,首犯犯冲,年仅十九岁,是个白莲教地信徒,一开始诱人吃斋,施舍财物去求神保佑。接着他又说他有秘密法术,但必须与他同一床睡才能把法术教授出去,结果有许多的童男妇女都被他所奸污
有一户人家,大小八口,对他非常的虔诚信仰,结果不但是家中财物都被他给骗尽,有一天他忽然对他们说:“你们一家人都将成功,某日应当尸解才能升天成仙。”
这一家子人也不知道脑筋是否有了问题,对这样的鬼话深信不疑,于是全家人都缝制了崭新的衣服,并在“尸解”前一天焚香沐浴,到了指定的日子,这个犯冲又叫他们把内外衣服用针密缝,又叫他们各自拿着刀,用力戳尽自己的胸膛。
甚至还说,用得力气越大就升天越快,结果一家七口当场丧命,正只有一个小的因为年幼,没有什么力气而侥幸活了下来,别邻居救下告到了官府,审讯之后,将那犯冲捉拿归案,他倒是供认不讳,许多悬而未决的案子才得以告破。
而这样的触目惊心的案子在张允写的告天下万民书里还有很多,从头看到尾,只怕所有的老百姓都会有一个想法:“珍惜生命,远离邪教!”
事实证明,老百姓的情绪是很容易被煽动起来的,短短半月时间,整个华夏神州,到处都是咒骂白莲教祸害百姓的声音,甚至有的人跑到官府里报告一些所知道的白莲教徒的行踪。
所有的白莲教徒登时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值得庆幸的是张允早就有言,普通百姓都是受人蛊惑,只须认罪,并且和白莲教划清界线就可以免于惩罚,在信仰和生命面前,更多的人选择了后者。
当然了。也有不少的顽固不化分子,那么暴力机关自然也不能客气,打杀了事,既给后来人个榜样,也能杀一儆百。
对于朝廷的雷霆手段,全天下的老百姓非但不觉得残忍,相反全都是拍手称快。用一些人的话来说就是:杀掉才好呢,干净,也免得他们这些妖人跑来祸害人。
也就是在这样地前提之下,不老少的白莲教头目纷纷落网,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很多还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乡绅。对此,张允自然是不会客气,罪证口供等物一股脑的明发天下,家产抄没,罪犯砍头。
而为了消除由此带来的影响。也为了让老百姓们能够深切的体会到白莲教地危害,张允灵机一动,以刑部的名义开办了一份名为刑事的报纸。编辑都是刑部的官员,命他们选取一些案子出来,顺带着写上一两句评语,而后经过张允最终审核后,付梓印刷。
开始几期全都是免费赠送的,老百姓们见了便宜自己不会不沾,可是后来张允就发现,这报纸似乎并没有在民间造成很大地影响。琢磨来琢磨去,最终还是司墨给他解答了疑惑,原因只有一条,太文雅了,那些刑部官员所写的文字全都是骈四俪六的。哪个老百姓能看得懂。
为了改变刑事不受欢迎的现状,张允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命官员通统得用大白话来书写评论,不愿意地,哪凉快哪待着去,而后最终审核的工作也交给了司墨。
之所以这么做,张允也是不得已的,他好歹也是三部总侍郎,手里一摊子事得处理,总不能一天到晚地猫在刑部审稿子吧?而司墨跟随他最早,深得张允舆论攻势的精髓,对于刑名之道也不陌生。
同时,吃了一段日子闲饭的宋漠然也被提拔了出来,直接被张允给了个刑部主薄的名头,配合司墨的工作,并且允许他自己撰稿,等到报纸可是卖钱之后,会给他些润笔费用。
有了这个刑事上的老油子在,刑事一改过去文绉绉的风格,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赏,特别是宋漠然开辟的专栏----老宋说事儿,更是成为了刑事中最受欢迎地栏目,其辛辣的文笔,不羁的风格,敢怒敢骂却又言之有理的言论,既成了刑部的喉舌,具有了舆论导向作用,更成为了老百姓了解刑事地窗口。
张允看了两期之后,也不禁对宋漠然伸出了大拇哥,心道:“这丫的要是活在民国期间,搞不好又是个鲁迅。”
有了司墨在,刑事当然不会长久地免费下去,在推出了十期之后,在百姓之中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之后,刑事终于上架收费了。这个“上架”当然又是张允杜撰出来的新词。
除了一些从头到尾都决定要看免费报纸的小白读者,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花钱订阅,而实际上刑事也不贵,一张报纸才两文钱,相当于一个馒头而已,对于一般的明朝老百姓还是能够承受的。
当然了,精明的茶馆老板们自然也没放过这个上好的赚钱机会,每天都买上一份报纸,让评书艺人念上一念,倒是很能吸引一些既想听希罕事又不大乐意花钱的主顾。
而这些也是张允希望看到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着靠报纸来赚钱,之所以收费不过是为了让报纸正常运转下去,捎带着再给那些长期撰稿的人发些稿费,否则的话,小白作者谁也不乐意干。
其实张允弄报纸,就是为了引导舆论,同时也是为了开启民智。从整个历史潮流来看,最好的统治手段并非一味的愚民,而是让老百姓懂事,拿刑事来说,如果老百姓知道杀人的人要被砍头,他们再想杀人之前肯定是要想上一想,有了这一犹豫,也许案子就会少上很多。
“你说,你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当张允被万历急匆匆的招进宫来,万历将一张报纸重重的摔到了桌案上,呼呼喘气,很愤怒的样子。
一旁的朱常洛和许淑看着张允,目光里颇有些怜悯,倒是不怎么担心,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俩都知道张允干什么事。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并且巧舌如簧,肯定能够平息万历的怒火,捎带着得到万历地欢心和赞许。
事实上张允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轻声道:“皇上,微臣此举也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并没有一丁点的私心呀?”
“哦?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喽?”万历怒声到。
“是!”张允平静地道。
“放肆!”万历又拍起了桌子。恨声道:“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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