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老爷,今不去茶馆了吗?”曹月娥打量了这个老帅哥一眼,斜着眼睛问道。
“不去了,留在家里陪陪月娥,省的你老埋怨老爷不时常陪老婆,心里苦闷。”纪晓岚老不正经地抓起曹月娥的纤手摸了摸,笑了笑道。
“老爷平时一天不去茶馆,就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不停的抓耳挠腮,看得曹月娥直起急,今天怎么就说不去就不去了呢?” 曹月娥脸上浮上一层红,带着一丝不解的神情,乖巧地站在纪晓岚的身旁,柔声道。
纪晓岚向曹月娥呵呵一笑,胡子翘的老高,听曹月娥问起,又不好意思道出实情,总觉的被那个毛头小子堵在家里,心里很是不太舒服。他随后点了点头,轻轻拍拍曹月娥的手,巧言道:“这几日老爷在家闲着,你去吩咐马六把那几个逆子逆孙叫回来,一家人可以享享天伦之乐,岂不快哉!”
曹月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头一次听老爷提起天伦之乐这样的字眼,并且还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与子孙欢聚,岂不是求之不来的好事。别看纪晓岚七十多岁,却从未服老,整天蹦跶的欢,很少抽出口来和一家人在一块消遣。
纪晓岚和曹月娥边说着家常便朝饭厅走去
一贯过着节俭的生活,家里的奴仆丫鬟算一块才七八个人,吃喝上更是一切从简,只要每顿能吃上他自小就爱吃的黄花菜便别无所求,自安其乐。
进了饭厅,本来心情不错的纪晓岚一见桌上摆放着的饭菜,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民以食为天,他这个三天不吃青,两眼冒金星的大才子,要是吃不上黄花菜,那,再说这个习惯可不是一天二天的了,顿顿都有的黄花菜今日却没了,心里当然不是个滋味儿。难道顿顿都吃就不腻嘛!别人可能会觉得腻,可纪晓岚却不然,跟吃饭似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黄花菜要是一顿不吃啊!那可是心发慌,而且多年的吃喝习惯,纪晓岚家的老厨子能把黄花菜烹制出一百多种不同口味来,能腻吗?
纪晓岚一脸不高兴地坐在饭桌前,顿时没了食欲,心情极为不爽。
曹月娥看在眼里,愁在心里,一边给纪晓岚盛饭一边低声解释道:“老爷,今早马六说市场上的黄花菜都涨价啦,贵的要命,怕老爷责备,所以没敢买。”
“涨价了,涨了多少?”纪晓岚眉头一蹙,扭过头来望了曹月娥一眼,沉声问道。
“平时一文钱买一颗,现在要一两。”曹月娥见纪晓岚一副气鼓鼓的神情,心里有些发慌,颤声回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多少银子?”纪晓岚闻听大吃一惊,气血上涌,大脑瓜门子又红又亮,虎视着曹月娥问道。一颗黄花菜要一两银子那还是黄花菜吗?
纪晓岚这一喝,倒是把曹月娥吓的不轻,顿时连说话都走了音,慌忙劝道:“老爷您别、别、别气坏了身子”
“去,把马六给我叫来,老爷我要亲自问问他。”不等曹月娥把话说完,纪晓岚便气冲冲地吩咐道。他根本不相信马六所言是真的,一定是在为他庇护,他非要亲自审审马六不可。
当马六得知老爷大怒后,慌里慌张地朝饭厅疾步跑来,脚上的鞋子跑丢了一只也不曾察觉。纪晓岚从不轻易发火,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从不与奴婢丫鬟们大发雷霆,时常还如老顽童似的跟他们打闹取乐,但要是发起火来,那也是很吓人的。
“老老爷,奴才来了。”家奴马六战战兢兢地跑进饭厅,脖子跟没了筋骨似的,耷拉着不动。
“好你个马六,学会撒起弥天大谎来啦!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是吧?”纪晓岚指了指马六的脑门子发问道。
“老爷息怒,奴才不敢,马六今早去菜市买老爷爱吃的黄花菜,前前后后问了好几十家,都是这个价,一两一颗。小人句句属实,请老爷明察。”马六卑躬屈膝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娓娓道来。
“还敢嘴硬,那我问你,现在的牛肉多少钱一斤啊?”纪晓岚闻之更怒,指着桌上的清炖牛肉问道。
“回老爷,五十文一斤。”马六如实回道。
“老爷我活了这把年纪,还头一次听说黄花菜比牛肉卖的还要贵上几倍。你个混账东西,即使是忘了买,只要跟老爷言明,老爷也不会怪罪于你,可你倒好,竟敢学着骗起老爷来了,曹月娥,家法伺候。”纪晓岚毫不留情地大声斥责道。
马六一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顿时哭得哇哇地,边哭边委屈道:“老爷,马六从小就是老爷收养长大的,平时连句假话都不曾说过,哪来的胆子骗老爷啊!老爷若不信我,请夫人与我同去,便知,呜呜”马六哭得那叫可怜呦!连成串的泪珠子劈里啪啦地往下掉,满腹委屈嚎啕大哭。
“好啊!还委屈你了,月娥你现在就到菜市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这奴才信口雌黄,待真相大白之后,我再教训他也不迟。”纪晓岚见马六是不见棺材不悔改,没个真凭实据他还不老实交代,当即吩咐曹月娥以证人的身份去菜市场取证。
“是,老爷。”曹月娥见纪晓岚气得浑身发抖,不敢怠慢,匆匆就朝菜市跑去
片刻一过,曹月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纪晓岚一见,连忙问道:“说给老爷听听,黄花菜到底是多少钱一颗。”
“老老爷,我几乎把菜市问了个遍,卖菜的菜贩们都说,二两一颗。”曹月娥声音很低,担心会把纪晓岚的心脏病给气出来。
“什什什么?二两一颗,又涨了。”纪晓岚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这他奶奶的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曹月娥见纪晓岚脸色铁青,身体僵硬,眉宇间结成了死结,半响也不见气消。在一旁担忧地道:“老爷,气大伤身,也许是菜贩们故意抬高价格,搅乱菜市,想必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等百姓们都不去买了,自然也就降下来了。”
蓦地,纪晓岚似有顿悟,当即跺着脚骂道:“好好你个刘刘铭祺啊!你也太不是东西了,一定一定是这毛小子搞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