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轻笑着看着大受打击的霍去病离去,知道他此刻嘴,心中怕是已信了五分。
“氏,你和这位将军说了什么?怎么他现在这幅样子?”阿犁是听不懂汉语的,她好奇地问道。
“说了什么啊,只是说了那一日晚上,我们看到的事情而已。”刘姗柳眉轻扬,以匈奴语对阿犁说道。
“那一日晚上”阿犁恍然大悟,说道“是我们初到汉军营地的那天晚上,氏你非要出去走走的时候,看到的吗?”
公孙贺的闪避以及凑巧导致了纪稹被刺的举动,虽然做得巧妙,混乱之间,也真的没有人注意到他,加上后来赵信的随之来袭,很容易让人认为这一系列的袭击都是赵信的精心策划罢了。所以就连霍去病也这样被轻易瞒过了,没有丝毫怀疑。可是这些人里,却不包括从头到尾都在纪、公孙贺二人身侧,接受他们保护的刘姗。
刘姗没有漏过在纪稹中剑倒地的那一刻,公孙贺嘴角微微泛起的笑意,没有漏过事后他对那些乱兵的下手狠辣,更没有漏过当日深夜,他负责处理乱兵尸体时,故意命人将其中几具尸体以刀剑砍为肉泥。见多了匈奴贵族间的内斗的刘姗,几乎是本能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将这一切都掩盖了下来。因为她当时初归大汉,还没机会仔细考虑,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阿犁,花都摘得差不多了吗?”刘姗懒洋洋地问道。
“差不多了。”
“那我们去昭阳殿吧。阿娇,一定等久了。”刘姗捧着鲜花,袅娜地向昭阳殿方向行去。
“娘,我给你弹琴听。”刘乖巧地陪在母亲身边,讨好道“前几天,萃婶婶又教了我新曲子了。”
陈娇靠在软榻上,朝她笑了笑,说道:“好啊。让娘看看你是不是进步了。”刘得了母亲的允诺,欢呼雀跃地呼喊着宫女们将琴摆上案,摆好姿势,开始弹奏了。
为了纪稹的事情,刘彻将这个滞留在外的女儿给招回来后,就没有再让她离开了。而陈娇在处理完纪的葬礼后,一场大病,醒而复昏,如此反复了数月,几次都有丧命之险,让刘彻更难放心,也留着一双儿女在她身侧时刻守着,也可让陈娇心情好些。
“阿娇妹妹,今日心情可好些了吗?”刘姗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刘听到这声音,也停下了手,甜甜一笑,说道:“娘,是南宫姑姑来了。”
刘姗很快来到了母女二人的身边,她笑着将花递给飘儿,说道:“就知道妹妹醒了。这是花园里新开的,姐姐摘一点来,放你殿内,也可作赏心悦目之用。”
“姐姐费心了。”陈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她与刘姗从前并无太多交情,毕竟在阿娇完全懂事之前,刘姗就去了匈奴。只是,刘姗归汉之后,暂住宫中,由于刘彻对这位姐姐的格外照拂,经常性地宣她一起用膳什么的,两人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而刘姗许是常年在外,在长安认识的故旧并不多,拜见了太后与先皇的陵墓后,也只能和姐姐平阳公主,妹妹隆虑公主间走动,不过大部分时间她还是留在宫里,因此倒是特别喜欢往昭阳殿这头来窜门子。
“姑姑。”刘对这位新姑姑也不排斥,一见面就甜甜地喊道。
“乖孩子。”刘姗低下身子,摸了摸刘葭的脑袋,问道“怎么只有你在?弟弟呢?”
“弟弟困了,阿奴带他去睡觉。”刘葭仰着头,回答道。
刘姗笑着陪陈娇和刘葭闲谈了一会儿后,便找了个借口将刘葭打发了出去,单独留下与陈娇对话。
“姐姐有什么要说吗?”陈娇经过这许多年的历练,一眼便看出了刘姗今日的来意似乎不那么简单,主动开口问道。
“原本阿娇妹妹你现在身子不好,这些事,是不该拿来烦你的。”刘姗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事,却又实在严重,事关我那月关侄儿,却是不得不烦扰你了。”
“月关?怎么了?”听到儿子的名字,陈娇立刻振作起精神问道。
“我也是才知道的。”刘姗说道“听说今日朝会上,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上奏请求分封诸王,以固天下。附议之臣多达半数。如果此议被采纳,我怕我那月关侄儿年纪小小,却要早早离父母远去了呢。”
“你说什么?霍去病他竟然”陈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姗。
“事后,陛下倒是宣了冠军侯单独相见,只是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刘姗继续说道“如果皇帝真的做了决定,阿娇妹妹你可得早做打算啊。”
陈娇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此事,多谢姐姐告知。阿娇知道了。”
送走了刘姗后,陈娇立刻寻来飘儿,着她去打探今日早朝之事,证实了刘姗所言后,她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人走茶凉,本就如此。他原就是为家人,如今连儿都不在了,又哪里能指望他会手下留情呢。”娘娘,你看这事可怎么办啊?小皇子还那么
真的分封就藩,以后再想相见,可就”阿奴听了得都快掉下眼泪来了。
“娘娘,要不要去请大长公主和李大人入宫来商量一下。”飘儿如此提议。
“不用了。”陈娇断然拒绝,说道“娘年纪大了,不必用这件事打扰她。李大人”她苦笑一下,说道“也不必找他。这事我会自己处理。”
“所以,那一晚,公孙大人的确将那几个乱兵的尸体砍为肉泥了?”霍去病看着底下的几个兵士问道。事隔半年多,当初那几个叛兵的尸体早已不可寻觅,他只能通过询问当时在场者,来了解当时的情况。
“是啊。”那兵士坦然答道“公孙大人说他们的行径太过可恶,说要效古人鞭尸之行,以泄愤。”
“那你们可还记得,公孙大人砍的,是那几个乱兵尸体的哪个部位?”霍去病又问道。
“哪里?”几个兵士相互讨论了一下,最后答道“是胸口。公孙大人说,要将这般黑心背德之人的心给挖出来看看。”
霍去病合上眼睛,说道:“小光,让他们退下吧。”
“是。哥。”霍光乖巧地应道。他一边吩咐那几个兵士离开,一边奇怪看着自己的哥哥,不明白为什么事隔半年之后,他忽然对那次突袭又有了兴趣。
是的。就如南宫公主所说,姨丈的所作所为大有可疑。为了纪的死而鞭尸泄愤?别人或许能相信这个理由,可是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卫家人对于纪稹的死感到多么的欣喜。且不说,与纪稹有宿怨的公孙敬声是如何迫不及待的在家里大开宴会庆祝,便是连自己的娘亲、姨娘等人提及此事,嘴角都会出现不自觉的笑意,泄露她们真正的心情。
鞭尸却又专挑胸口下手?霍去病扶着额头,轻笑起来。据他所知道,卫家所圈养的死士,在胸口处都会有一道标记,那是忠于卫家的标记。这鞭尸,是否也可理解为,姨丈害怕他发现事情的真相,急不可耐地先一步将证据毁灭了呢。
“哥,人都送走了。”霍光走进房内,对霍去病禀报道“哥怎么忽然对那时的事有了兴趣?”
霍去病抿着唇,并没有回答他。霍光见他不说话,便又转移话题道:“刚才,詹事府那边派人来说,老夫人病倒了,让哥你回去探望一下。”
“我娘病了?”霍去病缓缓转身,看着霍光。
“是啊。”霍光答道“说是哥你出征前就病倒过一次,那次严重到人都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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