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霍光温文如玉的脸上永远含着淡淡的笑意,令人一见之下,如沐春风,他笑了笑,说道:“多谢大人厚爱。可是,光已约了李陵中郎将,怕是不能赴约了。”
李希眉头微皱,说道:“如此凑巧,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吧。”
“是,大人。”霍光颔首行礼后,转身离去。
李希在他身后看着,心中淡淡地叹息。这个少年,选择了他的兄长截然不同的道路,不从武而从文。六年前,他以恩荫得为郎中,之后便稳健地向上行着,一路被擢拔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这两个官职权势不重,却都是与皇帝接触较多的职位,与李希当年所任尚书令有异曲同工之妙。
六年光阴,一晃而过,朝中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就像李希如今已是御史大夫,丞相之位也换成了张汤,而当年的那些孩子们,如今也开始渐渐涉足朝中。
看着天上南飞归来的雁,李希笑了笑,他双手负背,在前殿的广场前,缓缓踱步。
六年了。如果你还在,此刻怕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吧,稹儿。
长平侯府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卫青的房中传来,他每咳嗽一声,聚集在外边院子里的名医们就要叹息一次。
好一会儿,一位须发皆白的大夫从房内走出来,向卫伉拱手道:“侯爷,老夫无能,大将军的病,我是没办法了。先告辞了。”
卫伉脸色一变,拉住那大夫的手,说道:“祝大人,你不能走。你已是太医之中最出名的国手了,你若走了,这天下之大,还有何人可治我爹之症?”
“可是,”祝羸看着卫伉紧张的面容,沉吟了一下,终于说道“老夫虽治不得大将军之病,不过却可以给侯爷指一条明路。”
“大人请说。”卫听到这话,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恭敬道。
“这天下,能治大将军病的,只有三个人。”祝羸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这一嘛,便是享誉天下,素有美名的缇萦夫人。二嘛,便是女医圣手,淳于义大人。三嘛,就是得到这二人真传的广玉公主殿下。这三人,任何一个来,都比老夫要强得多了。”
卫伉听到缇萦的名字时,脸就皱成了一团,再听到后面两个人的名字,面色更是难看。
“缇萦夫人年纪渐长,近年来行踪飘忽不定。淳于义大人远去蜀中,远水救不得近火。可广玉公主殿下回京在即,侯爷不妨前去拜访。以她的医术,不敢说完全治好侯爷的病,但是续命数年应是无碍。”祝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卫伉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问道:“祝大人,你也是家学渊源,为何如此肯定,这三个女子的医术会比你更好?若说缇萦夫人倒也罢了,那淳于义和广玉公主”
“不,不,不。”祝忙摆手道“医之一道,达者为师。若是十数年前,老夫自信与缇萦夫人不过是伯仲之间,可这十年来,那位夫人每每都有新发现,所发之高论时常让老夫有管窥一豹之感。如今她的医术早已超越其父,乃我大汉之一代宗师,所以她嫡传的两个弟子,医术自然也远超我等。”
院中其余名医也纷纷点头,对祝羸的论调表示同意。
卫伉见如此多人都说了这样的话,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说道:“这么说,若想救我爹性命,是非得广玉公主出手不可了?”
“确是如此。”
“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陈掌听完卫伉的回报,忧心忡忡地问道。
“祝大人已是尽我所能,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了。他都如此说,只怕”卫伉叹气道。
陈掌摇了摇头,说道:“不成,你爹不能死。他若去了,卫家的天怕是要塌下一半。”
自霍去病一去无影后,朝廷就基本停止了对匈奴的征伐,一则是因为财力所限,二则是因为名将缺乏。在皇帝果断停止征战后,便将原先在霍去病纪稹手下崭露头角的小将们纷纷擢拔上来,与昔日卫青所提拔的将领在军中形成分庭抗衡之势。面对皇帝釜底抽薪的一举,陈掌也有些应接不暇,他完全没料到自继位以来一直显露出对匈奴的极大战意的皇帝,竟然会选择偃旗息鼓。这让他算计纪稹的目的全全落空,卫青除了是名义上的军方最高首领外,仍然没有什么实权。
三年前,皇帝更是借李蔡侵卖园陵道儒地一案,将他从丞相之位上撤下,将他送入军中,以其老资格,与卫青的权威抗衡。可即使如此,卫青的存在对卫家来说,依然是至关重要的,失去了霍去病后,卫家再也不能再失去卫青了。卫青一去,就表示卫家在军方的权势的全面失去。
卫伉也是黑着一张脸,阴森森地说道:“可如今,难道我们还能求得那广玉公主来救治不成?前番为了太子太傅与李蔡之事,陈家几乎和我们撕破了脸,我可不以为,昭阳殿里的那人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来救治爹。”
“这”陈掌听到这话,也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