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摇摇头,轻声道:“不知道。顾家出事之后,一个都没见着了。”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封宴冷声道。
“人之常情。”顾倾颜平静地说道:“人都是自私的,为自己着想,无可厚非。”
“怎么,本王要赞你心胸宽广不成?”封宴拧眉,抬指往她的眉心戳了戳,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我应该怎么办?”顾倾颜捂着被他戳红的眉心,无奈地说道:“我还能跑别人家里去骂人吗?谁理我啊,除了我自己自取其辱,白费口舌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说不定还要挨顿打。”
她若是丹阳郡主,是五公主,身后有靠山,她早就冲过去开打了。可她不是啊,她一个罪臣家的小庶女,在这京中就像一只蚂蚁一般渺小,能和谁去打?
“名字告诉我,本王今儿就教训他们。”封宴又把她的手捉进掌心,沉声道。
“都过去了,罢了。”顾倾颜摇头,淡然说道:“他人愿对我好,那是他人的心善。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必须对别人好的道理。”
“你父亲真是该死。他那是什么眼神,收了些什么学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学生里就挑不出一个有情义的,忘恩负义的全在他那儿攒着了。”
“王爷嘴真毒啊。”顾倾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哪有当着人面骂人家爹的!她前几日还幻想封宴能替父亲讨个大赦呢。
“他是死了,若他现在活着,本王当面就能训他。”封宴冷声说道。
“他若活着,我就不能与王爷站在这儿了。”顾倾颜好笑地抽回手。若爹活着,她已经按照婚约,嫁给秦归明了。
封宴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他确实死得好……”
女婿能这么骂岳丈的吗?顾倾颜眸子猛地瞪大,一把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王爷!”
树梢悬挂着一盏兔子宫灯,灯影暖暖地笼在封宴的肩头,在他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温柔。顾倾颜的心脏怦地跳了一下,不知为何就想到一句话:初见乍惊欢,久处仍怦然。
“九弟。”封珩一脸笑容地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扬声道:“没想到九弟也会来逛花灯,真是难得。”
顾倾颜慌忙收回手,规矩地行了个礼,缩到封宴身后站着。
“四哥。”封宴平静地打了声招呼。
“走吧,前面有庙会,听说来了位奇人,很有些意思。”封珩笑着朝顾倾颜点点头,邀请二人一起去庙会。
封宴牵着顾倾颜的手,慢慢走在封珩身边。
“伏击你的人,可有线索了?”封珩低声问道。
封宴摇头:“还没有。”
“父皇虽然允许你纳顾姑娘为妾,但对你的怨气更大了,”封珩视线从四周甩过,压低声音,“他派出影卫在查你暗玄卫的事,老二老六这几日也在盯着你,你千万要当心。”
“多谢四哥告知。”封宴笑笑,不置可否地说道:“他们既然这么有兴致,那就让他们去查。”
封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拧眉说道:“长公主主动帮你请旨,帮你纳顾姑娘入府,你就没好好想想,为什么?”
“四哥觉得他是为什么?”封宴反问。
封珩摇头,转头看向了一直装聋作哑的顾倾颜,微笑道:“顾姑娘写得一手好字,不知可有兴趣猜灯谜?”
“四哥如何知道?”封宴眸色一闪,沉声问道。
“以前有幸见过一次。”封珩笑笑,指着路边一个灯谜摊说道:“走吧,去那儿看看。”
“他在哪儿见你写字的?”封宴握紧顾倾颜的手,狐疑地问道。
“有一回我随父亲去誊写古书,他见过我写字。”顾倾颜认真回忆了一下,又补道:“这些都是他说的,当时我并未看到他,我一直在抄书。”
封宴揉了把她的脸,眸中有了笑意:“我就随便问问,你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
“还是要说清楚的。”顾倾颜拧眉,严肃地说道:“你都认真问了,当然要认真解释。”www.
封宴心情欢乐得要飞起来,与天上的孔明灯试比高。
他一把攥紧了顾倾颜的手,说道:“嗯,我知道你认真。”
给人家当替身做通房,也认认真真地演,连眼下的痣都画上了,还学着演人家泼辣的样子。
顾倾颜啊,她一直在认认真真地过日子。
灯谜摊小摊主是位老先生,小摊上摆着笔墨,来光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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