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么问?”
在委婉的描述完六识小姐后,我反问了一句。
“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可怕的样子嘛。”
秋月真理亚没有回答,她在听完我对六识小姐的描述后就用手托着下巴,一幅陷入沉思的样子,还低声嘀咕些什么。我倒是听清了,不过一旁的青沼瞬就不明就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理亚,你在说什么啊?”
被青沼瞬一拍肩膀,秋月真理亚吓得浑身一颤,她一边“啊啊”的叫着,一边慌乱摆手:“没,没什么。”
看她不想说,青沼瞬也没再问,只是指了指我,提醒道:“白石在问你话哦。”
“哈?”
她歪着头看着我,小脸上像是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该说不亏是表姐妹么,那呆呆的样子和纱简直有八分相似,让人十分想伸手去捏她的脸。
“我说,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六识小姐?”
忍住伸手去捏她脸的冲动,我重复了一遍问题。
“啊,这样啊。”
秋月真理亚忽然一脸神秘凑近过来,害怕别人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有一次呢,我听到妈妈说起六识伯母,她说六识伯母是‘天女’,有一天说不定会回到天上去。所以我就时常在想,六识伯母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天……女?是说六识小姐很漂亮吗?”
小女孩的话太过于荒诞不经,以至于我一时脑袋转不过弯来。到底要怎么样的人才会被称为天女?难道是因为六识小姐那不可方物的美貌吗?这又显得很是怪异,天女可不是对于美貌的女性的常用称呼,用在书面上的形容也就罢了,在现实中用来形容某一个人就未免太过吹捧了——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六识小姐配得上这样的赞誉,但这是常理上的错误。
“我也这么觉得。”
青沼瞬点头,认同我的说法。
“不是这样呀。”
秋月真理亚把头摇来摇去,她展开双臂,笔画着一个巨蛋的样子:“我还看到过妈妈画的画,画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在一个巨大的蛋里面。我问妈妈是谁,妈妈就告诉我是六识伯母,转生后的天女。褪去了旧的壳,从新的壳中迎来新生。”
女孩用犹显童稚描述的荒诞无稽,本来听到的人都会当做笑谈一笑而过,但不知怎的,我的内心中却忽然有股寒意在蔓延,不知从何而来,却仿佛比身旁的冰天雪地更加锥心刺骨,深深地弥漫到肌肤、血管、骨髓之中,叫人瞬间连手足都变得冰凉了起来。
我仰着头,看见天空被层层厚云所遮蔽,阳光透不过天幕,使得天空下的大地昏暗一片,明明现在才只是上午,却有如傍晚日落西山般的苍凉。远方重重叠叠的群山在这压抑的天光之下,仿佛化作了黑漆漆的囚笼之壁,将所有人封锁在神栖六十六町这狭隘七个乡里。
神栖六十六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这千年后的世界,其它地区的人类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呢?我的内心中,再次升起了想要踏出八丁标,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冲动与欲望。这种欲望强烈得令心脏砰砰跳动,仿佛就如同站在万米高空俯视大地,忽然升起一跃而下,自由的飞翔般的念头一样,充满着别样的诱惑感。
但是我明白的,如果这么做,迎接我的只会是死亡与亲人的泪水。自由的飞翔过后,是永恒的黑暗与沉沦,我不会、也不愿意去追求这种一瞬间的愉悦,我所想要的应该是更永恒的东西。
突来的寒意叫我陷入沉默,而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得这场对话无疾而终。青沼瞬与秋月真理亚在讨论了几句后,就没趣的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但从秋月真理亚时不时瞅向我的表现来看,她应该还隐瞒了什么没有说出来。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去问,于是就看着还在打闹的早季与朝比奈觉怔怔出神。刚才莫名而来的寒意我弄不清楚头绪,但心中却堵塞得厉害,仿佛一种预兆般向我告示着什么。
两个孩子的打闹持续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在狠揍了朝比奈觉一顿,直到他大声求饶后,早季才停了手。然后她双手叉腰,居然临上的俯视着滑到在地上的朝比奈觉:“说,你还敢不敢笑?”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朝比奈觉被打怕了,他捂着脑袋站起来,痛得“嘶嘶”地吸着冷气:“打得我好痛……早季你居然玩真的啊。”
“谁叫你要笑那么大声,活该。”
对于朝比奈觉的抱怨,早季“咧”地做了个鬼脸,然后扭过头朝我们这边看来,在看到我后,她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我理解她的想法,大抵是一种面对着目及自己出丑的对象时所产生的尴尬感以及羞耻感,之所以痛打朝比奈觉,也是为了发泄这种尴尬与羞耻。当然,朝比奈觉笑得太夸张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这使得她的羞耻直接变成了羞愤。
为了缓解她这种心理,我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毫不在意,从而避免她也走向前来给我一拳的可能性。小孩子的性格变化莫测,我也猜不准恼羞成怒的早季会不会顺带给我一拳,所以通过微笑提前打预防针是很有必要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止是古人的经验之谈,这其中也是有着心理学根据的。
说起来,这熊孩子在还是婴儿时期的时候就给过我好几拳来着?看来她熊的本性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消失,反而变得越发强大起来。
我忍不住向朝比奈觉投以怜悯与同病相怜的目光,却发觉他正怒瞪着我,双眼像是要冒出火焰一般,一张黑漆漆的脸上写满了“我之所以会被打就是因为你的缘故啊,快道歉啊,混蛋!”。
害你被打还真是对不起了。
我在心里向他道歉,然后也朝他露出歉意的笑容。他看着楞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转过头去,脸上的愤怒总算是平复了。
当早季伸手把朝比奈觉拉了起来,别扭的向他道了歉,而朝比奈觉也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接受了道歉,两人就和好如初了。然后两人一起走过来时,我向他们报以由衷的笑容:“两位的关系很好呢,真是让人羡慕。”
“才不是关系好呢。这只是……”
朝比奈觉矢口否认,但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早季却斜着眼睛看着他:“这个笨蛋总是给其它人添麻烦,话又多,还经常吹牛,谁和他关系好肯定会被气死的。”
她的话叫朝比奈觉无法反驳,于是瘪着嘴“哼”的歪过头去,不说话了。
“折,你也是来吃东西的吗?”
呛得朝比奈觉说不出话,早季一脸神清气爽地指着不远处已经开始冒出白烟的冰屋向我询问。那些冰屋中由于准备的是热食,所以早早的升起了火。而其他的店也基本上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舞台上的表演一结束就可以放开来营业了。
“不是,我和几个朋友本来是打算来看表演的,他们有事离开一下,我在这里等他们。”
我摇摇头,然后就发觉早季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她将刚才的尴尬抛到天边,兴奋地再次发出邀请:“那和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吃完东西我们去看冰花,下午可以看比赛。”
“谢谢,不过对不起,我已经和朋友约定好了。”
我也像刚才一样,再次微笑着拒绝,然后装作焦急的样子:“说起来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或许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必须去找他们才行,失礼了。”
说完,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我摆了摆手以作告别后,就快步朝着真村去的那家叫做虫的标本的店走去。
“真是的……怎么这样。”
当我走出几十步后,背后才隐隐传来早季的嘟哝声,我只能在心中向她道了一声抱歉。在穿过围绕在街道中央舞台周围的人群后,我忍不住小跑了起来,刚才在早季面前展现的焦急绝非只是伪装而已。
……
PS:似乎有哪位书友帮这本书做了宣传,近几天收藏、推荐都涨得飞快,我上来一看都吃了一惊。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位书友做的宣传,所以只能在这里对你,或者是你们说一声谢谢了。谢谢你们对这本书的关注,也谢谢你们对这本书的支持,我如果能坚持完本,那么一定是因为有你们以及其他读者的支持。
再次感谢,这本书是我自己因为兴趣而写的,能让自己开心的同时,也能让大家开心,那么我想我就得到了不错的收获。
恩,我尽量看看下周能不能写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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