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吾等,愿意做吾等的马前卒。”
徐庵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旦百姓不得归心,就算是收取了洛阳司隶之地,杀了那暴君刘宏。没有百姓真心诚意的帮咱们干事,接下来的幽州、并州、益州...交州、青州,恐怕都要耗更多的工夫,甚至在这些儒生的反抗下,出现一个又一个反对咱们的组织也说不一定。”
“毕竟,现在有钱才能念书,一旦杀了这些读书人,彻底引起这些世家大族的同仇敌忾,对咱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徐庵做为寒门出身,自然是知道惹恼了读书人之后,会是一个多可怕的下场。
所以,他知道波才计划的第一时间,就立马言辞激烈的在反抗。
他心里也很清楚的明白,
现在趁着大汉官军还没探清己方虚实,加上连夜赶路的舟车劳顿,是最好与大汉军队作战的时间,且没有之一。
但就算这样,
徐庵考虑过利弊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反驳了!
哪怕...
他明明知道,这样势必会引起波才的不满,乃至是帐内众多黄巾渠帅的不满。
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说了!
就像是徐庵所预料的那样。
波才还没有说话,左髭丈八就已面带嘲讽的说道“百姓?百姓就算不情愿又能怎么样?”
郭太帮衬着说道“是啊,徐军师,你这话未免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吾等帐内的百姓,不也对咱们仇视吗?可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听从着吾等命令,让他们去送死也没有丝毫反抗!”
第五境初期的刘辖也不屑的笑道“可笑!只要你给他们一口饭吃,不至于让他们饿死,他们还能反抗咱们不成?”
徐庵听着众黄巾渠帅的嘲笑,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嘲讽嘴脸,心里突然的就涌起一股失望。
难道...
这群人真就这么无可救药吗?
跟着他们造反,难道真的就那么一丝希望都没有吗?
徐庵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但内心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波才,内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波渠帅,难道您也觉得,吾说的是错的吗?”
波才说话倒是没有那么直,只是拐弯抹角的问道“子旬啊,吾这段时间里,让你一直带着那些配合的豪族子弟,带去看这些儒生是如何的不配合,如何的辱骂吾等黄巾义士,难道是白去看的不成?”
“另外,那些一直在暗中搜集的罪证,难道就是为了放着,等彻底打败大汉以后,再与他们秋后算账?”
“呵呵,吾做了这么多准备,可不是浪费时间白做的。那些不愿意投降的郡县,就让他们不投降罢。等把大汉击溃之后,再慢慢的对付他们也不算迟。”
“子旬汝就把心收回肚子里罢,那些没有犯下该死恶行的儒生,吾会饶他们一命的!”
“毕竟,未来治理这天下,还用的到他们这些识字的儒生。”
徐庵听到这些话,心都凉了半截。
他瘫坐而下,直愣愣的盯着前边,却是不再说话了,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周边嘈杂的商量声音,没有一句能进入他的脑海里。
他眼神呆滞,脑海里一片混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像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去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这期间,
有许多渠帅时不时的还瞄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不屑的意味。
“读书读傻了吧?”
“有可能。”
“那些世家望族的儒生有什么好可怜的,在吾等没抓到他们以前,府库里搜刮的民脂民膏,能俺一家大鱼大肉吃上一百辈子,甚至还能剩下不少哩!”
“嗯,这群家伙,最好就全都死了!”
“满门抄斩都不为...”
待到周边声音渐渐微弱下来,
帐篷内的渠帅慢慢散去。
徐庵才突然一个激灵,像是魂魄突然归位一般,眼神逐渐的活络起来,但与之前的自信想比,现在已是悲怆了许多。
“或许...”
“志才说的才是对的吧?”
“黄巾庶子...不与为谋!”
徐庵苦笑,随后缓缓起身,慢慢的往帐篷外走去。
往常被抓来的这些儒生,都是他来管的。
不论怎么样,他也是学过四书五经的读书人,与同为读书人的儒生们好歹还有一些共同话题!
他走回到关押着儒生们的地方。
这些儒生一看到他来,原本谈笑风声的,突然就变了一个模样。
“呸!”
“汝这背信弃义,为那黄巾做事的家伙,不必再来劝了,就算吾等死了,也不可能与黄巾共事,为那黄巾做出背弃君主之事!”
“黄巾贼子,妄图谋反,无君无父之为也。”
“吾恨不得生啖黄巾贼人之肉,饮其血,抽其筋,将其挫骨扬灰,身死前再留下手书,让其遗臭万年矣!”
“汝之祖上,也受到过大汉余萌,如今竟也加入黄巾贼子,做那猪狗不如之事,还妄想把吾等也哄骗入黄巾,害吾等也成为汝一般的奸人,吾羞与汝交谈也!”
“黄巾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被关在帐篷里的儒生们,或张或幼。
当他们看到徐庵之时,皆是在跳脚痛骂,吐沫星子喷了一地,恨不得当场就给徐庵给大卸八块。
当徐庵看到时,眼神更加痛苦无比。
黄巾眼光低浅,不与为谋!
但吾现在才知道,
太晚了...
还害了这些儒生们。
吾是罪人,天一般大的罪人!
徐庵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行尸走肉一般的逃离了这里。
背后传来了一阵如同胜利一般的大笑声。
“放心吧,黄巾贼子,不敢杀吾等的!”
“杀了吾等,天下世家王族同仇敌忾,他们更无胜算。”
“子聪兄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