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可以帮助你入睡。”看出了她的忐忑,他给她一个温柔的吻。
“你不走?”意映稍稍推开他的胸膛,脸红心跳的问。
“绝不。”欧阳零亮出了邪恶的招牌笑容,郑重地答道。
“好,你不走也可以,咱们楚河汉界分清楚,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谁也不许越界,而且只有今晚。”睡就睡谁怕谁?意映抽掉他的枕头放在两人的中间,当作是疆界。
“我保证会当个现代梁山伯,至于你,祝英台,你也别过来偷袭我。”欧阳零执起她受伤的左手吻了吻,拉开被子挑逗地说。
“谁会过去?”意映绯红了脸抽回手,背过他负气地拉被盖好,不理会他素来的挑逗言词,即使他再美、再俊,她对于自己的定力还有那么一点点信心。
睡前意映是这么想的没错,而累了一天的欧阳零也真的是想乖乖当个梁山伯只是天亮后,当收假返家的碧玉进房想叫她起床时,所看到的情景却不能尽如他们俩的意。
做为分隔的枕头早已被他们踢至床下,意映枕在欧阳零的臂弯里,贴着他的身躯安睡着,欧阳零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双手拥紧她,双腿与她的交缠着,长发像张密实的黑网,绵绵密密地覆盖了他们俩。
这次碧玉没有再度晕倒在房门前,她若有所悟地看了看他俩的睡姿,又轻手轻脚地将门阖上,决定不打搅他们,微笑地哼着歌,下楼去张罗早点。
阳光透过白色窗帘,映照出床上那对亲密相拥的男女,此情此景就像幅美丽图画,尤其男女主角的脸庞还带着一份满足的笑容。
“小姐。”碧玉鼓足了勇气轻敲意映的房门。
“她死了。”意映火爆地在房内嚷着,她最恨作画时有人打搅她。
“小姐,你能复活几分钟吗?”碧玉无奈地请求,她也很不愿意挑在这时候来捋虎须。“不能。”意映凝聚所有的精神就是为了画欧阳零这幅美艳的睡姿,眼看就快大功告成了,她舍不得离开画布里的欧阳零。
“小姐,你有很重要的客人来访,非出来不可。”碧玉深吸一口氧,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再度敲门。
“我门牌上写的是什么?”杀人般的语气从房内传出。
“闭关中,不见客。”碧玉轻声念道。来这当差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她当然知道这项禁忌。
“识字就快滚。”冷箭从房内射出,意映不留情地吼道。
“林家的烈士前来报到了,他可是你画展的赞助者兼未婚夫,事关你和老爷、夫人的钱途,我有义务请你下楼接客。”碧玉不屈不饶,再次恭请她出关,并且报知她来者何人。
“爹地派你来当间谍的?”意映怒火攻心,她见不见客还有人监视她?
“不,是我自愿的。根据骨牌效应的理论,你们若没钱办展览就卖不出作品,接着就会没钱买米,再下来我就会因为你们资金短缺而被扫地出门,没钱又没工作,我宁愿在落得那个下场前当敌方派来的间谍。”碧玉数算着沉家的经济状况,忠心和私心交杂地评论着。
“叫他把钱留下就可以滚了,他要娶我等日子订好再来。”意映仍是坚守“四行仓库”拒不出关,比起楼下的凯子,她的画重要多了。
“他今天来就是要找你谈你们的婚期。”传声筒碧玉站在门外告知她这项不幸的消息。
“他要娶我了?”房门立即开启,意映脸色惊惶地问。
“对,他已经活得不耐烦了。”碧玉摇摇头,那个敢娶她家小姐的烈士还真的是勇气可嘉,柔道黑带的老婆耶,啧啧,真是不怕死。
“我还不想嫁,我要再把婚期拖个三、五年,叫他去跟我爹地商量。”她眼底闪过点点灰黯,说完又将门关上。
“老爷同意了。”碧玉赶在她关上门前一脚卡住门扇,急急地说。
“什么!”意映放开门把不敢置信地喊,她老爹居然答应了那个土财主?
“老爷看在钱的份上决定按照林家的要求将你卖了。”碧玉很同情地看着她。
“钱奴!”意映气恼地猛跺脚。
“小姐,你就下楼会一会他吧,真还是看他不顺眼,大不了再把他摔出门就是了。”碧玉劝哄道,反正那个林少爷弱不禁风,除了有钱之外,没一样比得过像男人的意映,她家小姐决计是不会吃亏的。
“烦。”意映抿紧了小嘴,恼火地扯下身上画图用的围裙交给碧玉,踏出房门下楼见她的未婚夫。
“意映卿卿!”
意映才走至一楼,一大束浓艳且香气骇人的大红玫瑰便拥至她的面前。喜闻花朵淡雅香味的意映强忍着快熏死人的花香.以及令她头皮发麻的称呼,勉强站定不出手摔人。
“改口,我的名字没那么长。”她格开令自己反胃的花束,对着花朵后头的未婚夫抗议道。
“都快成为夫妻了,这样叫才能显出我们的亲密程度,你说对不对呀,卿卿?”林觉民把花交给一旁不停翻白眼的碧玉,亲热地拉着意映的手。
“在还没盖印章之前我们就不是,离我远一点,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意映甩开他的手,信步走至窗边,打开窗子让凉风吹散一屋子的浓郁花香。
“我爹地和岳父决定让我们提早成亲,我特地来通知你这项天大的好消息,我想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林觉民来到她面前沾沾自喜地说,巴不得能赶紧娶她回家。
“提早?提多早?”意映心浮气躁地问,想到要与一个毫无感情又不属她偏爱类型的男人结婚,她便皱紧了两道柳眉,脸色黯然。“婚礼订在你画展的前一天,黄历上这是个结婚的大好日子,而且结完婚就是你的画展,你也很希望我们这么做吧?”林觉民靠在她的身旁一相情愿地陶醉着,爱慕地看着她令人狂恋的面容。
“这么快?我爹地又收了令尊多少钱?”意映没想到会提前这么多,也许她父母又不敌林家的银弹攻势,才会不征得她的同意就私下定案。
“一家人何必说得那么生疏?赞助林家未来的儿媳妇开画展,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那种小钱不必分什么你我。”难得能靠她这么近,林觉民情不自禁地想拥住她,却被她快速的躲过。
“想早点把我买回家,所以你们才这么做?”虽然很久以前她就已经认命了,但她仍是不想就这样被卖去林家。
“你那美丽的小嘴怎能说出这种令人心碎的话?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买卖?我们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情圣状地牵起意映的手轻吻,肉麻地表白。
“呕!”旁听的碧玉一手按嘴一手抚胃,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这个声音。
“碧玉,想吐就到外头吐个痛快,顺道把那些花拿去老地方插。”意映好心肠地建议道,都是这个林觉民,每次他一来,她家的胃藥就需要再补货。
“多谢小姐恩泽。”碧玉捂着嘴,抱着大花束匆匆往桶子里一放,赶紧跑到后头吐出林家少爷所引起的酸水。
“不愧艺术家,连花瓶都跟寻常人家不一样。”林觉民抚掌大声地赞叹插着他所买花束的桶子。
“那是圾垃桶。”意映冷声解释,花瓶和垃圾桶都分不清,这个少爷阿谀得实在太假了。
“不管它是什么,只要是摆在你屋子里的东西都像你一般精致。”林觉民就爱她这种清冷的调子,不以为杵地眨着重度近视眼朝她放电。
“我爹地还欠了你们多少钱?”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她以为他两眼抽筋了。“什么欠不欠,谈钱多伤感情,时间宝贵,我们来谈爱如何?”他两手大开想朝她抱去,被意映闪开,碰了一鼻子的灰。
“到底是多少?”
“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欠了七、八百万罢了,小款子,你不用在意。”林觉民不死心地缠在她身旁,开始对她毛手毛脚。
结束一天化缘的欧阳零才回到家门口,就看到碧玉蹲在家门外频频干呕。
“小避家婆,你吃坏肚子了?”欧阳零知道这女人视他如妖孽,怕他怕得紧,于是站在远处关怀地问。
“没办法,屋子里的东西太肉麻了,不吐一吐我不爽快。”碧玉拍拍肚子,拭着嘴角回道。
“什么东西?”盯着车库前的豪华跑车,他若有所思地问。
“小姐的未婚夫。”吐去了一肚子的不快,碧玉觉得舒服了点后站直了身子对他说。
“她有未婚夫?”欧阳零的音量随即扬升八度,浓厚的妒意翻涌而上,在他体内四散游走。
“可不是,正在里头缠着小姐。”碧玉指了指屋内,嫌恶地吐吐舌。
欧阳零双眼如炬地望着屋内,大步地向前行。
“喂,你想干嘛?”碧玉退离他三公尺之远,扬手挡住欲进屋的欧阳零。
“我进自己的家门有什么不对?”按捺下狂烧的妒火,他语调冷漠地问。
“我看不只这样吧?你想横刀夺爱?”曾看过他和小姐相拥而眠的镜头后,碧玉了然于心地看着他阴恻恻的脸。
“我有这么说吗?”欧阳零今天才晓得这个管家婆所管的事可不是普通的多,而知道的事也不是普通的少。“瞧你满脸的酸味,一闻就知道啦。”碧玉数落着,她再看不出来,这个管家职位也就甭混了。
“明眼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要抢,但我更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男人敢沾惹我的女人。”他将手上的法器放置在长廊上,搓按着拳头蓄势待发。
“那家伙的确是配不上小姐,但我也不赞成你去阻挠林家少爷,你这么做小姐会不高兴的。”碧玉拦着他,依然坚守自已的责任和身分,在同情小姐之余,她也必须考虑到老爷和夫人的生计问题。
“她的心情是一回事,但我现在的心情又是一回事。”欧阳零哪管那么多?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在他心底挥之不去,多年来不曾产生的愤怒堆满了他的脑海,逼他不得不寻找出口发泄。
“对不住,为了沉家着想,我不能让你进去搅局。”碧玉退至门口挡住他,表明了不让他入内的决心。
“让路。”欧阳零故意靠近她,让她看清他脸上的冷冽表情。
“你你别过来,我身上有金刚经。”碧玉怕极了他这个妖不妖、邪不邪的怪胎,忙不迭地掏出衣裙里的金刚经架在她的面前,抵挡着欧阳零。
“那只对死人管用。”他一手挥去她手里的书本;没想到这女人竟怕他怕到这个程度。
“我我会降龙十八掌。”碧玉穷极慌乱地挥动手脚,希望藉此吓退他。
欧阳零更加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嗤鼻冷笑着“你不是丐帮,你是管家派。”
“我会北冥神功还会还会九阳神功,你不要过来。”她胡乱地比画一通,结结巴巴地说。
“小避家婆,北冥神功出自天龙八部是段誉所学,九阳神功出自倚天屠龙记是张无忌所学,不同的功夫和人物你不要乱凑。”欧阳零不悦地订正她的话,对她积极的阻拦态度极感不耐。“这样啊?弄错了?”她搔着头迷惘地想。
“朝代不对,书本也不对,你的金庸没有读好,去重修一遍。”欧阳零推开她,趁她还在思考时转开门把就要进去。
“好哎呀,你不要误导我,不管我说得对不对,反正我不能让你进去就是了。”及时回神的碧玉连忙拍开他的手堵在门前,想起了阻挡他的大事。
“不让?”他最后一次问她。
“不让。”碧玉大大地点了个头,昭示她的决心。
“好,再不让我就凑合着吸干你的血,行采阴补阳之术。”他凑在她耳边磨着牙恐吓道。
“我让,你不要靠近我!”碧玉吓得速速弃守,逃至长廊一角兀自颤抖不已。
吓退了小避家婆,欧阳零不客气地开门入内,恰好撞见林觉民正对意映上下其手,于是真气一提,三两步便跃至林觉民的身后,捉住他的衣领朝旁一扔,眼带寒意地瞪向意映。
“这家伙以为他在做什么?”醋意直冲脑门,欧阳零妒火狂侥.她就这样站着让人随便动手,她的防身术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用在这家伙的身上?
“意映卿卿,他是谁?”被欧阳零这一扔,摔得眼冒金星的林觉民扶着桌角,吃力地站起身,想间清楚到底是谁偷袭他。
“他叫你什么?”听到这等亲热的称谓,欧阳零拉长了脸。
“你没长耳朵吗?”意映垂着头不看他。
“意映卿卿,听起来很耳熟,如果再加上‘如晤’两字,就成了意映卿卿如晤”
欧阳零抚着下巴推敲,病白叛鄣褪影唤氐那榈小?br>
“你怎么知道我都是这样写信给她的?”林觉民张大了眼睛问道。
“这家伙该不会是写‘与妻诀别书’的那个烈士吧?”欧阳零转过头不满地质问意映。“金田一先生,既然你很会推理,那么你也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她知道欧阳零突如狂风的怒气所为何来,也料到他会如此,于是撇过头把问题丢给他自己去想。
“林觉民?”他很有把握地问向情敌。
“有!”林觉民崇拜地应声喊道,好厉害,用猜的就知道他的名字。
欧阳零扳过意映的脸“这种名字、这种料子,你想当寡妇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意映困难地硬下心肠来,她叹口气,拨开了他的手。
“你不能,我能。”欧阳零沉声喝道,不了解她所说的不能是指什么,只知道她将快要不属于他了。
“意映卿卿,这粗野的男人是哪儿来的?”自觉被冷落的林觉民又站出来维护自己的立场。
“路上捡的,他目前是我家的食客。”意映没闪避欧阳零狂暴的眼眸,目不斜视的回答他。
“还有呢?”欧阳零紧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问。
“你还想要什么?”她忿忿地甩开他的手,只会问她而自己什么也不说,别人就要将她娶走了,他连一句话也不肯告诉她和林觉民,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说过我会捏死你。”她竟结交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来羞辱他?
“我会感谢你让我得到解脱。”听到他的答案令意映深感失望,她带着惨淡的笑看着他的眼神。
“这就是你的眼光?”欧阳零语带杀意地问她。
“至少他有钱。”意映尖锐地应着,心底囤积多年的怨气排山倒海而来,而他只想强取不肯表明立场的态度更是使她光火。
“意映卿卿”“闭嘴!”欧阳零和意映齐声吼道,吓得林觉民又缩成一团。
“林觉民,消息传到了,你也可以走了,大门在那边。”她指着大门的方向对林觉民说。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他两眼闪着金光,兴奋异常。
看了欧阳零一眼后,她闭上眼赌气地开口“我爹地说了就算,我会如期嫁给你,不送。”
“好那我先走了。”林觉民欢天喜地地再度站起,飘飘欲仙地望着意映,却在接触到欧阳零冷冽的眼神时,抖了抖身子识相地走人。
“你要嫁他?”欧阳零在林觉民走后怒气直冲九霄地问。
意映力持镇静,不答话地举步上楼。
“站住,回答我的话。”他虱地喊住她的脚步。
“是又如何?想捏死我吗?过来一把捏死我呀!”意映猛然旋过身子,语带愤懑地扬声挑衅。
“你”欧阳零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纤细的颈项低吼。意映也不闪避,任他在她的颈上施加压力,两眼不屈地直视他黝黑的眼瞳。
她真的想死?欧阳零缓缓地撤开自已的手,不语地瞪着她颈上自己所留下的鲜明指印。
意映对他彻底地感到失望,喘了口气转身想离开,然而欧阳零迅速挪转过她的身子,炽热的唇随即覆上她的。
意映在自己未被他吻得不能自拔前奋力别开脸,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往身后的台阶跨上一步,冷眼看着因愤怒而红潮满脸的欧阳零。
“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别再那样吻我,你没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