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荻拒绝了让爱薰回来工作的要求,因为她的腿伤未愈,尔荻希望她再休息一阵子再说。
不过,由于尔荻身边的事务大多,着实需要一位秘书从旁协助打理,为了这件事,尔荻还特别徵询了爱薰的意思。
“梁小姐,”他过于生疏的称呼,令爱薰听起来刺耳。“你觉得吴伶莉怎样?”他问着。
“她!”爱薰想了半晌,但却也只能这样说:“她挺能干的,反应也快。”可是,我讨厌她!爱薰吞下这句话。
“那就好!我打算用她暂时代替你,当我的左右助手!”尔荻说。
爱薰微微一愣,但却也无话可说,只是随即低下头,藉由搅拌眼前咖啡的动作,来掩饰她内心深沈的落寞。
暂时?当尔荻遇上了明艳的吴伶莉时,恐怕就不是这么筒单的事了。而届时,她梁爱薰又不知会被挤到什么角落。
刹那间,爱薰有坠入深渊的失落!
自从与尔荻“相认”后,爱薰就没有再于街旁守候的理由。虽然,有时她仍会偷偷地躲在奥森对街的骑楼,只为了消融心头泛滥的思念深重。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教她难受
在尔荻神采飞扬的笑容,还有吴伶莉妩媚动人的神情相互交融!
此情此景,对爱薰而言,难免有被背叛的挫折,只是情何以堪的她,又能向谁诉说?
一个女人最难忍受的,不是“不被选择”的选择,而是“不为所爱”的结果,因为前者尚有情有可原的无奈可说,而后者,就是一条死罪,什么都没有了。
事已至此,爱薰已然心灰意冷,连郎起波三番四次约她出来,和尔荻一起吃顿饭的撮合,都被她回绝了。
“爱薰,你真的放弃他了吗?”这段日子以来,反倒是苏穆言成了她精神上最佳的支柱。
“这不是谁放弃谁的问题,”爱薰叹着气,悠悠地说道:“是爱放弃了我。”
爱薰一直相信,真爱是不会被遗忘的,除非,它只是被夸大其实地泛滥在人们善变的心中。
初秋的台北街头,有低调的柔和!
坐在公园里发呆的爱薰,突然怀念起休兰山庄里的静谧。
“不知道秋天的那里,会是怎么样的美丽?”爱薰突然间升起去趟东部的念头。
她把这个冲动对穆言说,而穆言马上答应了她的要求,并自愿陪她回去台东。
旧地重游,有甜蜜、有辛酸在此中交错。而爱薰不说,却在面容中依然流露了所有。
“可惜了这楝楼。”爱薰凝望着早已被烧成废墟的芸园,不禁又想起了尔荻冒险救她的情景。
“这恐怕是灿珍的杰作,”穆言摇着头,眼神怔仲:“她一直很讨厌这楝楼。”
“是因为黎曼芸住饼?”爱薰脱口地说。
“嗯,”穆言点点头,又说:“那里面有黎老师最爱的野姜花。”
“和一张有rainandtear的老唱片。”爱薰接口说。
“你怎么知道!”穆言大吃一惊。
“我怎么知道?”爱薰也甚感述惑。“我也不清楚,我怎么这么说,或许,是我的幻觉、也是巧合吧!我经常在梦中听到这首歌。”
“这么玄?难怪,你来这儿的第一天,全叔就说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话呢!”穆言拉善她的手,又缓步踱向凉亭处。
“古怪的还不止这些呢!”爱薰不由得回想着梦境里的情节。“我竟然还梦见这里曾是座湖,而我,就掉进湖里面呢!”她原本只拿它当恶梦来看待。
不料,这一提,苏穆言的脸刷地一片惨绿,在愣了许久之后,才无法置倍地说:“没错!黎曼芸就是这样死的,而你莫非是”
最后的话,谁都没有说出口!然而,个中的种种巧合,又何须多说!
自此,回台北后的苏穆言,眉头不再深钻!因为,她隐的知道,黎曼芸没有死,她只是换张脸孔,来亲自为尔荻解开这十九年来的枷锁!也让自己这十九年来的自责内疚有个尽头!
是啊!尽头。
而尽头就是促成这对恋人相爱相守!
好个黎曼芸!好个深重不移的两世一生情!
苏穆言望着天空,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今年尔荻的生日,有不同的意义在其中,一是,庆贺他终于自梦魇中解脱,重新面对自我,二是,苏穆言的第一步棋就在里头。
“不过是个小生日,干嘛如此隆重?”尔荻也被郎起波和苏穆言的好意吓了一跳,毕竟,这十九年来,他早就不兴做生日这个念头了。
“难得穆言姊有这个兴致,我当然是替她办到罗!”看到苏穆言不再慢郁寡欢,郎起波的内心喜悦自是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区区一顿生日大餐!
“搞了半天,你不是为了我的生日啊!”尔荻故意闹着起波。
“我才没这么无聊呢!”郎起波白了他一个眼光。
“那算我是托穆言姊的福,才能敲你一顿竹杠。”
“何只是一顿竹杠?还有美人伺候呢!”
“谁?”
说时迟、那时快,餐厅的门日就走进了一位翩翩佳人,一袭柔和的粉橘色洋装和微雩散
落的长发,议原本素雅的爱薰,更增添女人的柔媚风韵。
当然,那件粉橘色洋装是苏穆言特别叮咛她穿上的,因为,那是出自尔荻的馈赠之。”
“是你!”尔荻的碓有些吃惊!不只是因为爱薰的美丽,而是而是在她身上,有种令他心悸的熟悉感应。
照理说,对个秘书不该有这等感觉的。但,尔荻似乎没有时间去厘清这一切,因为,他早在爱薰的一颦一笑中沈醉了。
“郎起波,想不想请我这个老女人跳只舞呀?”苏穆吉两用眼神暗示着正在大啖盘中飧的起波少爷。
“跳舞?”郎起波是差点没被刚入日的食物哈到。“你?穆言姊?要跳舞!”真是天方夜谭哪!
“走是不走?你真是罗嗦呐!”苏穆言干脆硬是把如坠五里雾中的郎起波拉了就走向舞池中。
“这下子,郎起波可乐坏!”尔荻笑说着。
“他对穆言姊真是好得没话说。”突然间,爱薰羡慕得有些心痛。
“是呀!他从二十二岁那一年,就暗恋上穆言姊了。”
“就像你暗恋黎曼芸一般?”爱薰话一出日,才惊觉失言了。
“胡说,你懂什么!”尔荻马上反驳。“曼芸姊也是爱我的,只是她不敢说!”经由爱薰这无心的撩拨,不由得尔荻一阵怒火。
“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敢说?”只是他这一恼,让爱薰的醋意更多,竟也顾不得一切地和他辩论起来。
“因为真爱是不必说出口,就彼此能体会的,而这种感觉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
“这么说,你还把自己沈溺在十九年前的那段记忆中,无法跳脱。”爱薰意说愈激动。
“是的!在我心里,曼芸姊永远是我无法自拔的痛,我薛尔荻这一辈子无法再爱其他女人,像爱曼芸姊这样的深重。”
尔荻此话一说,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爱薰像是被抽空了心,无法反应思索。
而她不是早就心灰了吗?那为何还坐在这,活像小丑似任由尔荻掴着她的耳光?爱薰突然觉得自已好似乞儿,乞讨着别人剩馀的施舍。
只可惜,尔荻连剩馀都没有,他的心全给了另一个死去的女人。
“嘿,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嘛。”郎起波和苏穆士西走回餐桌,忘了先仔细看看在座二人的脸孔。
“穆言姊,我先走了!”爱薰起身告辞。
“可是,你才来一会儿。”穆言此刻才觉气氛有异。
“尔荻,你”郎起波自然把矛头指向他那一头。
“是她无聊,没事提到曼芸姊做什么?”尔荻虽已有懊恼在心头,但,毕竟是面子问题,他仍是理直气壮的说。
于是,爱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而尔荻就在她拂袖离去的背影中,竟然隐约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难堪与伤痛像极了当年黎曼芸让他气出教室的那绝决冷漠
这种感受,足足侵噬了尔荻几天几夜,不知怎地,他突然害怕梁爱薰会像黎曼芸一样,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了无影踪。
“梁爱薰,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等能力来扰乱我?”尔荻不相信,除了黎曼芸之外,他的心还会为谁敢动?
但,理性归理性,情绪归情绪,在一个星期之后,尔荻终于捺不住心中的火,亲自来到了爱薰家的大门日。
“是你!”爱薰一开门,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撼动,因为,自从那一晚她中途离席后,她根本就断了会和尔荻再聚首的念头。
毕竟,尔荻的那番话我薛尔荻这一辈子无法再受其他女人,像爱曼芸姊这样深重在在都像把刀,刺得她鲜血直流。
即使,爱薰觉得自己和黎曼芸似乎有某种程度的相关性,但,又有哪个女人能忍受心爱的男人最爱的不是她自己!
而今日,这个男人却又站在她破碎的心灵前面,那份悲喜交集的冲击,又教她如何自处?
“你还在怪我?”尔荻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我有何资格怪你?”爱薰冲了杯咖啡递给他,尔荻啜了一口,发现完全符合他口味上的要求。
“你一定很了解我!”尔荻端着咖啡,喃喃地说。
“一杯咖啡算什么?吴伶莉想必也是得心应手。”爱薰有些嘲讽,有些赌气地说。
“她事情是处理得不错,不过,总觉得她在精明之下缺少点什么?”尔荻也说不上来。
[你今天是来和我讨论吴伶莉的吗?”一听到这个名字,爱薰就有点火,不自觉地翻弄着她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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