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当时只当他玩笑,不过酒馕在手,哪有不饮的道理?当下我就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你道怎样,那酒却味道甘醇,香冽异常,竟比我在甘河沽来的好酒更要芳香清冽。‘喝了你的酒,还你丹诀五首,你可要听?’那年轻瘦丐又问我,我刚才饮过馕中酒当即明白这是两位异人,此时听到有丹诀传我,自然是万分惊喜,当即叩头领谢。”
和德瑾听到此处,心中不由一动,师兄甘河遇仙传丹诀的事他自己已是熟记于心,不过一旦讲到那五首丹诀,师兄却总是会闭口不言,这次不知道他是讲还是不讲,不由又凝神听去。
“那五首丹诀听起来原本也是平常,不过要有慧心领悟,于修行上方有进益。”王重阳此时全身都笼罩在夕阳的金光之中,远远看去,可不是如同金光雕塑一般?
和德瑾只是点头称是,却并不催促:“这原是强求不得的,我若有此缘法得此丹诀,凭空记了也并没有多少好处,若想从中受益,倒需要时日慢慢地领悟才行。”他心中想道。
过了良久,王重阳才缓缓吟道:
莫将樽酒恋浮嚣,每向廛中作系腰;
龙虎动时抛雪浪,水声澄处碧尘消。
和德瑾听了,倒觉得这前两句只是劝说师兄的话,心中觉得诗词上平平,但是想来是丹诀,也就认真记了,只留待以后慢悟。
却听王重阳又缓缓吟道:
自从有悟途中色,述意蹉跎不计聊;
一朝九转神丹就,同伴蓬莱去一遭。
和德瑾心下默默记诵,词句虽然简单却终是难以领悟,不由问道:“师兄,可有解词?”
“我师传我时,并未有解词。”王重阳说道,“只得口述一遍嘱我自行领悟,人原本悟性不同悟得又是不同,习练起来层次又有不同。”
“师兄只管再往下说。”和德瑾心切,又催促道。
王重阳继续吟道:
蛟龙炼在火烽亭,猛虎擒来囚水精;
强意莫言胡乱道,乱说纵横与事情。
铅是汞药,汞是铅精,识铅识汞,性住命停。
九转成,入南京,得知友,赴蓬瀛。
“得知友,赴蓬瀛,师弟这回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东去传道了吧?”王重阳说道,“虽说蓬瀛是传说仙境,落在世间就是那蓬莱半岛,师既有命,我哪敢不从?”
和德瑾心中还只是默记那五首丹诀,此时却得不出空来回答王重阳,王重阳多日宿醉之后于此时猛醒,刚刚五首丹诀一出,当时甘河两位师尊悉心指点的情景如在眼前,想想蒙师指点已有数年光景,自己明明既已悟道,为什么偏偏于传道上如此艰苦难行?是自己修为不够吗,还是毕竟世人难化?
一节节想下去,王重阳低头皱眉,一时沉思难解。
和德瑾坐在石桌另一侧,此时也只是低头苦思冥想。
初夏斜阳飞照,和煦安详,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
所有问题的解决原本都需要时间,而解决有的问题只是一人得益,有的问题解决则会受益于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