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自然是应该听进去,多加修持于你也有好处,不过若说到得道,你倒要更多地从自身性情、资质方面去体味与实行,若只是承我师门之法恐怕远远不够。”言外之意竟不在意郝大通以后另择师门,之后郝大通也的确是另遇了仙师,得了一番道法。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郝大通生性豁达,但是于修道之处却自有慧根,听师父这么一说心下自然明白,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其他,径直去自己房中筹备行囊,准备登州之行。
王重阳带领着马、谭、郝、王四位弟子离开周家金莲堂,周伯通和邱处机送出去了好远,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秋色正浓,王重阳一路之上兴致颇高,看到周遭此时无比绚烂的秋景,正是万紫千红,丰收在望的时候,想想去年七月自己从陕西一路东行来这宁海之时,心中虽然知道有“七朵金莲”可以教化,只是于这传道一节却实在不知是兴是衰,自己也是鼓足了心中之全力一路前来,如今只一年光景,眼看着不仅宁海的全真庵、金莲堂日渐兴盛,如今连登州也有人前来相请传道,眼见得全真道之兴旺实在是指日可待,看着这番由自己亲手开创的事业如日中天般慢慢升起来,心中自然是无比畅快。
“师父,这登州府的庵堂建起来,又应该如何命名呢?”这时,马钰问道,看起来他一路之上也一直在思考兴建庵堂一事。
“依你看呢?”王重阳看着自己的首席大弟子,想着自打度他出家以来,这半年多只有这大弟子一直随时侍奉在自己身边,平时恭听教诲自然是最多的,因此也认为他最深得自己真传,此时就不由带了些考究的意味问道。
“弟子想师父在命名全真庵之时曾经说过,全真有融合儒、道、佛三教思想于一体之意,我想如今我们师兄弟几人,倒多出身于儒家,平时即便耳濡目染的儒家思想自然已经深入内心,如谭师弟这般儒雅有礼,我想师父定然也是极为首肯的。像我们如今出家清修,师父又教导我们慈悲爱民,却又有着佛家慈悲济物的胸怀,而我全真本是以道家为本,师父平时里对我们弟子训讲的《道德经》,又实在是将道德修养、为人处世、内丹修炼功夫融于一体,更是我等平时修养之时片刻不得疏离的。如此三教合一,我想这庵堂的命名倒不可少了‘三教’二字。”马钰此时侃侃而谈,倒自有一番道理。
“嗯,不错,”王重阳点头称是,“‘三教’二字自是主体,‘全真’一名开我教之先河,有引导流派发扬宏大之功,‘金莲’一说原指内家修炼功夫,又与我受命东行之时的‘七朵金莲’相应,如今这登州府的庵堂,是我教门兴旺的发端,有这‘三教’二字可昭示我教门的思想融流,无论儒家弟子、佛教信徒,我教只有兼容之胸怀,却并无排斥之心,这两个字很是不错。”说到这儿,他不由抬头四望,只见晴空朗朗,风和日丽,天地浑然一体正如此刻胸怀之畅达无虑,他微一沉吟又说道:“我们平时修行,在外讲究吸取日月星辰之精华,对内则讲究精气神之凝炼,这‘三光’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又可以加上‘三光’两个字。”
大定九年(公元1169年)九月,王重阳带领弟子到达登州府福山县姜家之后,在姜家宅院创建了“三教三光会”,此会兴建不久,又在登州府蓬莱县兴建起“三教玉华会”,一个月之后,附近州县闻名前往敦请,又在莱州府境内建起“三教平等会”。一时,全真道在山东境内的宁海、登州、莱州三个州之内一共兴建起了五个面向广大百姓身心修炼的道教团体,会众遍及社会各个阶层,官员、乡绅、秀才以及底层民众均有信奉修行,会众人数过万。从此之后全真道思想在山东半岛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