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下朱巧巧的信件,徐灏瞅了眼另外两封信,一封是堂叔徐增福的,一封是驸马王宁的。
不用看徐灏都能猜到里面都写了些什么,早在五天前已经收到燕王府的密报,张麟被秘密赐死,原因是他竟想暗杀自己。
徐灏很是庆幸,如果没有凝雪随之而来,恐怕自己就和徐淞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只因为当初小小的争执,等将来激怒了政敌或者仇家,真不知道还会面临多少危险?
说不惧怕那是假的,身临其境就知道有人想要谋害你时,是多么的令人恐惧。
张麟虽然死了,可万一仍有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呢?这一趟北方之行,貌似已然双手沾满了鲜血,谁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杀了自己为家人报仇?
徐灏叹了口气,暗道就这么着吧,为了自身的安全,只能继续朝着权势的不归路永远走下去了。
当下徐灏先拆开王宁的信件,上面很隐晦的写道驸马张麟无缘无故的暴毙了,原因不明,嘱咐自己人在北方要保重身体,回京时一定要好生拜见陛下,不可造次云云。
不管如何,徐灏都很感谢王宁,尽管是马后炮也得知恩图报。同时心里一阵委屈,老朱同志是你自己要杀的女婿,干嘛迁怒于我头上?又不是我要你杀的?
这下子自己的小命悬了,指不定一回京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宰了。幸好咱傻人有傻福,现如今名声在外,不是以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了,一人能牵扯出好几个显赫人物和家族,身上带着功劳又对老朱家忠心耿耿,杀我总得给出个罪名吧?即使是老朱同志或许也得犹豫再三。
对此徐灏虽然怕但是还算镇定,只要有朱棣护着自己,老朱同志就不会轻易痛下杀手,可是这将来的日子,未免就会不大好过了。
不对,徐灏忽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急忙伸手撕开徐增寿的信,就见上面赫然四个大字,“以你之手,王家危矣!”
好半天,徐灏憋出了一个字:“草!”
与此同时,道衍和尚笑得很开怀,直言了当的笑道:“定远侯怕是命不久矣了,连带着傅大将军恐怕也难逃一死,随着这二位名将的离世,王爷的胜算又增加了许多。”
朱棣皱眉道:“为何明知圣上动了杀机,他两家依然非要和勋贵联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道衍和尚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蓝玉案已然了结,锦衣卫鸟尽弓藏,没有天大的罪名,陛下也无法下旨杀人。两位将军对此看的都很明白,联姻不过是最后的自保手段而已,最起码能打着成亲的旗号,暗中把家产趁机转移走。
最不济也是仅仅自己丢了性命,不会牵连整个家族,以便日后家人得以衣食无忧,圣上总不会连徐家都一并抄家灭族吧?”
朱棣苦笑道:“魏国公乃本王的岳父,如果父皇真狠下心来赐死他老人家,我全家人也只能束手进京受死了。”
道衍和尚笑道:“朝中名将死的越多,贫僧就越担保王爷会平安无事,因为如果没有王爷您来坐镇北方,陛下还有谁可以倚重?”
朱棣摇头道:“我太了解圣上的脾气了,真要杀我不过一句话而已,我也绝不敢抗拒。好在本王从没有做过一件令父皇失望之事,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周围又有几个弟弟分去了我的大半兵权,轮不到来猜忌于我。”
道衍和尚点点头,忽然说道:“王爷必定高枕无忧的,反而此次徐家公子有难了。”
朱棣问道:“怎么说?”
道衍和尚说道:“驸马张麟因徐公子而惨死,公主沦为了寡妇,以陛下的性子,这笔账定是要算的。因顾虑到王爷和魏国公老人家以及沐家,徐灏又有功劳在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近日又派人催促徐公子回京。
贫僧斗胆猜测,两位将军的死必定要应在徐灏身上,会借他之手铲除后患,如此徐灏不单单无法面对二嫂和王家,而且顷刻间得罪了王傅两家的无数亲朋好友,门生故旧以及麾下将士,堪称是众矢之的了,保不准哪天就被人出手杀死,总之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朱棣皱眉思索片刻,冷冷的道:“本王不能替徐灏求情,不然引起父皇的不满就糟了。大抵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如果徐灏得以侥幸不死,将来本王定当好生补偿于他。”
道衍和尚轻笑道:“此子虽狡猾多智,没有王爷的护持,今次怕是在劫难逃,只能乖乖回到京城作为陛下手中的利刃。不过以他的聪慧和机变,性命应该无忧。倒是他越是狡猾如狐,圣上就越不会令他好过了,肯定还有更激烈的手段。”
说到这,道衍和尚心中一颤,想到了一个可能,看了眼低头思索事情的朱棣,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端起茶来。
道衍和尚决定不说出来,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