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日这般临面对坐却是第一次。
他只道这位拱尉司司首大人冷面无情,不好相与,却没想到如此不给他颜面。
皇子他也不是没见过,比裴冽身体地位更尊崇的皇子都不会拒绝他的茶。
“大人既是喜欢喝酒,来人!”
“谢老的好酒,随便谁都能取来?”洛风又道。
谢玄停顿数息,搁下手中茶杯,“如此,司首大人稍等,老夫还真有两坛好酒。”
看着一身褐色儒袍的谢玄走出正厅,洛风凑到自家大人身边,面露难色,“大人,您要不要再三思一下?”
裴冽起身,“动手。”
洛风把心一横,说干就干!
大半夜,城北鼓市永兴坊。
一座民宅突然走水,火光乍起,漫天横流。
院子里身手敏捷的下人们拎水一桶一桶朝上浇,火焰非但没有渐弱反而更胜。
火海下方浓烟弥漫,好似乌云压到地面,浓烟里突然有刺鼻的味道传出来。
“石脂?”
院子里,谢玄双手背负而立,凝望眼前大火,眼中生寒,神情与刚刚温和慈祥之态大相径庭。
管家弓身在侧,“这是谁干的?”
“裴冽。”
石脂不可用水浇灭,遇沙才熄。
只是这大半夜,他们要到哪里挖沙子去!
裴冽这是诚心想烧他府邸。
说
是府邸,这是墨隐门总堂!
管家震惊,“他裴冽竟敢如此嚣张?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事,还是他已经知道我们又接了顾朝颜的单子?”
“必然知道,才来兴师问罪。”
谢玄冷着脸,火光落下来,照出他眼底那抹勃然杀机跟全身的肃寒之意。
“就算知道,他好歹也要掂量一下门主的分量!”
“他自然是掂量过,才来放火。”
管家愣住,“他这是……根本不把咱们墨隐门放在眼里?就算这样,大半夜上门烧人家房子,可也不像是一个稳重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火焰冲天,整个前厅尽成废墟。
谢玄微微眯起眼睛,“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再动顾朝颜的下场。”
“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那顾朝颜是镇北将军府萧瑾的夫人,萧瑾又是五皇子身边的人,裴冽是太子的人,他怎么会在乎顾朝颜的死活?”
谢玄皱了下眉,“去查。”
“是。”
管家领命离开,谢玄仍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废墟,目光变得阴沉。
拱尉司的这笔帐,他记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天亮,将军府里仿佛有了什么大喜事,萧子灵入正厅看到阮岚时那张嘴恨不能咧到后脑勺,“嫂嫂昨晚睡的怎么样?”
这句脱口而出的‘嫂嫂’,听的萧李氏低咳嗽一声。
“还好。”阮岚小腹仍然没有明显凸出的变化,坐在桌边低眉顺眼,表现的十分乖巧。
萧子灵坐到座位时见萧李
氏眼睛扫过来,吐吐舌头,“反正我昨天可没睡着,只要想到哥哥在宝华寺没见着顾朝颜的样子,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子灵!”萧李氏呵斥道。
“那些都是外面的谣言,我们不能尽信。”
听到阮岚这样说,萧子灵可不乐意了,“怎么就不能尽信,我们没去成宝华寺这事儿就是有人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