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失望,“别去了,來不及了,撤兵,传我的命令,现在就撤。”
“阿爷,,。”孛罗帖木儿气得跳着脚大叫,“总计也沒几条船,我就不信,他们凭着火炮,就能把大伙全都轰死。”
“撤兵。”答矢八都鲁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厉声怒吼,“你带着人先撤,我带人断后,稳住阵脚,别多哆嗦。”
“您,。”孛罗帖木儿被打得晕头转向,梗着脖子怒视。
“少将军,城外,城外大营。”参知脱欢轻轻扯了他的绊甲丝绦一下,用极低的声音提醒,“城外大营那边起火了,再不撤,我军形势威矣。”
“啊,,。”孛罗帖木儿如梦方醒,扭头朝五里外眺望,只见漫天星斗下,有股妖异的火光拔地而起,火光所处位置,正是官军的大营。
“不要声张,组织人马后退,大营里有一万弟兄留守,即便遭到偷袭,也不至于立刻被淮贼拿下。”答矢八都鲁的声音再度从他耳畔响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焦灼。
敌方典型是在用攻心之计,先派一哨奇兵去大营内四下纵火,然后又用乱炮轰击正在进城的官军,然而,蕲州城与大营之间相距如此远,骤然受挫的大元将士们,怎么可能坚信他们的后路沒丢,万一此刻军心崩溃,哪怕杀上岸的淮贼只有三千,也足够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遵命。”孛罗帖木儿好歹也跟在其父身后打了三、四年的仗了,基本功非常扎实,稍微冷静下來,就立刻明白了自家父亲的用心良苦,赶紧拱手行了个礼,转身带领亲信去组织撤退。
在他们父子的齐心协力下,刚刚夺取了西城墙和部分城区的蒙元官兵,潮水般向城外涌去,哪怕是头顶上的炮火再厉害,也无法让他们再多做片刻停留,至于那些受伤的兵卒,则被他们毫不犹豫地丢在了城墙附近,任凭后者如何哀求、唾骂,都绝不回头。
“鞑子撤了,弟兄们,跟我去杀倪文俊。”陈友谅迅速捕捉到了战机,再度跳起來,呐喊着冲向了北城门。
“杀倪文俊,杀倪文俊。”张定边,张必先等人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仅存的七十余名残兵。
这支浑身是血的残兵,沿着到处是火头的街道大步前行,预见敢发国难财的地痞流氓,就上前用乱刀砍成肉酱,遇到落单的自家弟兄,则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拉进队伍。
“杀倪文俊,杀倪文俊,别让姓倪的逃了。”
“鞑子撤了,鞑子撤了,大伙去杀倪文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断驱散作乱的地痞流氓,不断收拢躲藏在角落里失魂落魄的溃兵,沒等走到北城墙下,人数已经扩充了十倍,甚至一些天完王朝的底层小吏,以及达官显贵的家丁,也主动跟在了他们身后,试图在蕲州城的新主人到达之前,能拿到一份耀眼的投名状。
陈友谅则是來者不拒,将张定边、张必先和欧普祥铁杆死党分派出去,让他们迅速整顿队伍,当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北门两侧的马道,他立刻将刀尖前指,大声断喝,“跟我來,杀贼。”
“杀贼。”已经膨胀到了一千出头的队伍,像潮水般冲上城头,看到挡路的倪部叛匪,立刻围拢上去,乱刃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