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交手,就被吴明道拉开了。
这下张一行说:“何锋是执行学校的公务!是我派他去的!”以“因公受打”送了何锋去乡卫生所“治伤”又电话报告县教育局。刘朝文、宋显贵大喜,指示说:“先医着何锋!你们先把这案报乡派出所,我们这里报县公安局。”
何锋住院了。这些女生来与天主说:“孙老师,人家都要骗你了,为我们害你吃亏了!我们也送你去住院,说你被何锋打伤了!我们也不怕他什么教育局长、校长,我们到任何时候,都出来给你作证!何锋是因公被打,我们说你同样是因公被打。”天主说:“不消。上你们的课就是了!”想想,本是不屑于这些雕虫末技的,他是只喜欢光明磊落,但不来装装也不行。搬些书来乡卫生所,住在姜庆成家里看书,称说治病。张一行又报告县教育局,刘朝文说:“孙天主这课,叫一个老师接了上着!他不上,叫他永远养病去就是了!”
乡派出所、县公安局来校办案,阻力来了:二人打架,只两个回合就完了。既没一方肤破,也没一方血出。这都是全校师生看着的。欲作假者,作不了假。二是天主这班的女生,虽天主只上了她们几个月课,硬顶着张一行及校内领导的威胁,说:“我们读不成书,也就算了!”极力向办案警察说原委。公安局的人,本要替刘朝文办事,但竟办不成,回去了。
学校教师立刻成了两派:恨张一行的,为孙天主说话;嫉恨孙天主的,极力为学校当局帮腔。但恨孙天主的,是明说,暗里就不进行活动了。而恨张一行的,欲以孙天主此事倾倒张一行,却不敢明说,暗里信件无数,都投县委书记、县长去。
社会舆论则全然对孙天主有利,对张一行一伙不利了。教育是牵动全社会的。整个荞麦山乡十几个村,五万群众,因有各村的学生在这里读书,联系很紧密,无时不关注这个学校的。原来天主与赵等斗,尽收获正义。在全乡人眼里,孙天主就代表正义,与孙天主作对的,都是邪恶的。而且天主历来名声好,去年学生又考得不错,又加孙富华录取,仿佛是圆了多少人奋斗的梦想。又知教育局、学校与天主有仇的,如此种种。如今孙天主又上不成课了,写信为孙天主伸冤叫屈的,仍是不绝。
一时就成了个荒唐闹剧。何锋住了几天院,张一行不得不把何锋叫回去上班。但怎么处置孙天主,却成了难题,一味地拖着。天主的语文课及班主任,都早换成肖茵了。孙天主的工资,自打架之日,即被全扣了!
天主见何锋回校,也回校来。今却无事可做,每日写作。刘朝文、宋显贵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指示张一行:“要孙天主写出两份书面检查!承认错误!交学校一份,局里一份!他再向何锋赔礼道歉,承担何锋的医药费,才准让他上课。”
孙天主自然不写什么检查,也不承认错误。双方一天一天,一日一日地对峙、僵持着。
天主本就穷窘不堪,这下工资被扣,越发艰辛。连写作的墨水和纸都无钱买了。
那何锋平时屡偷老师的东西。已成全校老师之患,以前偷郑启雄的录音机,偷何其松的电视机。都被两家狠揍了一顿,怜其前途,放了手。去年偷吴太恩的录音机。吴报了案,派出所来勘查现场,但总没破获。吴留心了半年,才在何锋的配电室里找到了录音机。吴太恩则不顾一切,仍去报案。何锋母女只好暗中据说是塞了一千元给张一行,给了五百于派出所老宋。于是两方都包庇何锋。吴太恩人赃俱获的,却不得以何锋为贼。何锋倒咬一口,说录音机是他的,说是吴去抢他的录音机。但假的总是假的。录音机被吴提回,却气愤不已,一直无机会报复。见天主与何锋打架,而孙天主有理的。想趁机把事端闹大,让这窃案也得出头。何锋刚从医院出来,吴家请的一伙地痞、流氓一拥而上,把何锋打个稀烂。这下真进医院去治病了。吴家威胁还要打。何锋无法,回学校来,与母亲一同,逃回老家去了。
张一行伙同老宋,又要对此打人案着手。吴家并无畏惧,说窃案在先,打架在后。必先解决窃案。何锋已逃走,自然不了了之。
但最终有利的,还是张一行。一是何锋母女在配电室煮米线,张一行之妻始终竞争不过。张用尽办法,到张家吃的,始终只是十之二三,去何家的,十之七八。这下可好,生意全归张家了。第二是何锋一走,电工一职就缺出。张一行将其一堂弟拉来做电工,发了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