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像婴儿或小狗似地低低哼几声。他们开始为它担心,照这样下去,它可就永远也到不了动物园。
难题终于解决了。不过,几乎使他门这次考察夭折。
拐过一道河湾,他们看见两只山羊站在一片没膝的野草地里。其中一只是母羊,xx子胀鼓鼓的。
“野山羊!”罗杰叫道“‘大鼻子’有奶吃了。”
山羊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注视着小船。
“不会是野山羊,”哈尔说“野山羊见了人会跑。”
“可这附近没有村庄呀。”
“也许,村庄藏在树林深处。”
“嗯,不管怎么说,”罗杰提议道“那片沙滩可是吃午饭的好地方。”
这建议看来不赖,于是,他们把独木舟推上了沙滩,取出一点饮食。从沙滩上看不见山羊,因为中间隔着一道高高的河堤。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阵刺耳的尖叫和飞箭的飕飕声把他们吓得直跳起来。罗杰摇摇晃晃地从河堤上跑下来,手里紧紧抓住一瓶奶。
“快,他们拿箭射我。”
一转眼,三个人就上了独木舟,向河心划去。强大的水流帮了他们的忙。
又一支箭呼啸着飞来,但什么也没射中。一会儿功夫,他们已经拐过一道河湾,可以松一口气儿了。
但松弛的时间很短。在一道小河湾里,他们看见一条独木舟。他们驶过那儿还不到500英尺,三个印第安人就跑来了。他们跳上独木舟,穷追不舍。
淘气的罗杰有点儿懊悔,但太晚了。父子三人拼命划桨,似乎他们的生与死都系在这几支桨上——这是完全可能的。
他们是三比三。但印第安人熟悉这条河,知道哪儿是最好的航道。而且,他们划独木舟也划得更老练。
亨特父子领先一英里,但后来,船擦过一片暗沙洲,速度变慢了。在沙洲上,另一只独木舟却轻快地掠过水面,在印第安人手里,独木舟简直有了生命。
一个印第安人放下桨,拿起弓。弓长7英尺。他在船里站起来,拉开弓,把一支万恶的长箭搭在弦上。
嘣——飕。箭嵌进亨特他们的独木舟的船舷上,箭尾上的羽毛嗡嗡作响,像响尾蛇的尾巴一样。
即使在这样险恶的时刻,亨特也没忘记作为收藏家的任务。他拔出箭,把它放好在船里。
“会有博物馆要它的。”
父亲尽力向印第安人表示友好。他微笑着举起双手。但罗杰的偷窃行为几乎使这种表示友好的办法完全失灵。印第安人的回答只是愤怒的呐喊和再射来一支箭。这支箭射中了约翰亨特高举的右臂,他的脸因为剧痛扭歪了。
哈尔忍无可忍,他端起他的“野人”连发来福枪,把以“杀伤力特强”
而著称的三百发大功率平射子弹推上膛。
来吧,这回轮到他们被打个稀巴烂了。
“别打死他们,”他爸爸警告说。
“我不会,”为了正好对着略低于水平面的地方射击,他把枪平放在独木舟上。威力无比的来福枪怒吼着打破了林莽的寂静。那条独木舟和船上的三个鬼哭狼嚎的家伙都被飞溅的浪花遮没了。浪花过后,独木舟开始下沉,那几个印第安人泼泼溅溅地蹚水往岸边逃去。
“爸,要我干点儿什么吗?”
“不用,你和罗杰要坚持划桨。不过,先把盐给我递过来。”
哈尔吃惊地望了父亲一眼,这人疯了吗?
“没错,我要盐,把那缸盐递给我。”
亨特已经把箭拔出来,搁在头一支箭旁边。他注意到箭尖涂着一种黑胶,他认得这是箭毒,因为在他自己携带的物品中也有这种东西,狩猎用得着它。
他挽起衣袖,箭伤不算深,但箭毒却足以使人在几分钟内死亡。不吃盐的印第安人和野兽很快就会中毒身亡。吃盐的白人有可能使其毒性解除。
亨特用他的猎刀把伤口割大,忍着痛把盐揉进伤口。他嘴里塞满盐,喝了一点点水把盐咽下。
“对不起,活儿全留给你们干了。”他边说边在船舱底平躺下来。
“你要不要到岸上躺躺?”
“不,不。继续往前划。我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箭毒切断了神经和肌肉之间的联系,使肌肉松软无力。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项致人死命的亚马孙印第安人的发明,现在已经在欧洲和美洲的医院里,应用于需要让紧张的肌肉松弛的病例。但这种东西很容易用过量,亨待所吸收的箭毒是否足以使他永远放松?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首先受箭毒影响的是头部和颈部的肌肉,他的头动不了了。麻木感向下扩展到胸部,肋骨间的肌肉、直到管呼吸的横膈膜。随着这些器官失去知觉,他感到呼吸很困难,他倒宁愿干脆停止呼吸。但他勇敢地挺住,他知道,要活下去的唯一办法是硬挺住。
孩子们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这样也好,反正他们帮不了忙。他们所能干的只是尽量拉开他们和那个被惹翻了的印第安村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