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哈尔惊呼。他的船队回到亚马孙河主流,顺流而下。拐过一个小河岬时,他们看见岸上猛烈的火光映照在水里。
“一个印第安村庄失火了?”罗杰猜测说。
“不是印第安村庄,”班科说“是里约来的年轻人。他在这里建了个农场。也许遭到印第安人的袭击。”
“靠岸!”哈尔下令。
班科没动舵柄“印第安人可能还在那儿,我们全都会被杀死。”
“我们可以帮他把火扑灭,”哈尔坚持说“靠岸。”
班科固执地坚持己见。哈尔爬上舵台,夺过舵柄。那位墨西哥印第安混血儿嘟嘟哝哝地走下甲板。
两艘船都停泊在离岸几英尺的地方,因为哈尔没忘记船上的小蟒,要是船挨着岸,它们都会跑掉,所以,船上的人只能跳上岸。
哈尔和罗杰手中各拿着一支来福枪以防不测。印第安人则带上弓、箭和长矛等武器。
班科装模作样地用手指试着他那长刀的刀锋,当人们都往岸上爬时,他却故意落在后面。他不想参加械斗。瞅准似乎没人看见他的机会,转过身要走回船上。
但是,哈尔一直留意着他,他倒不一定认为班科会砍断缆绳把船开走,而留下他们任由命运摆布。但他要预防万一。
“过来,到前面去!”他厉声命令“快,到前头去。你得给我们带路。”
班科嘟嘟哝哝地抱怨着,但他最后还是和自觉自愿的艾克华一起走上前去,在队伍的前头呆了一会儿。
一爬到坡顶,火势就看得一清二楚了,一幢木质结构的农舍着了火,没见有印第安人。一个男子势单力孤地用桶从井里汲水,徒然地想泼灭那熊熊大火。
哈尔飞奔过去。他仍旧监督着班科,用左轮的枪口顶住他的肩胛,逼他一道跑。在枪口的刺激下,班科以惊人的速度疾跑。
那男子回头一看,见一帮全副武装的家伙向他跑来,他完全有理由以为他们要向他进攻。他急忙伸手去抓左轮手枪,但枪不在老地方。
“你还有桶吗?”哈尔大声问,他忘了该尽量用葡萄牙语说这句话。
那人大大松了口气儿。“在棚子那边有,”他用英语回答。
哈尔和他的船员奔向棚子,找来一大堆勺斗、提桶和铁罐。
他们急忙跑到井边。井上安有一根循环链,链上系着六个桶:转动轱辘,盛满水的桶就被绞上来了。哈尔他们轮流把自己的桶装满,飞跑着去把水泼在火上,然后,又跑回井边再装上水。
小农舍的房顶用波纹状的铁皮搭成,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被亚马孙的雨水锈蚀之后,就显得更难看了。但这种屋顶具有防火的优点。救火勇士们来回奔跑着,像在进行接力赛。蔓延到墙上的火很快被扑灭了。那位年轻的农场主走进昏暗的屋里,点着了灯,接着,就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
哈尔和罗杰把他抬到床上。他闭着眼睛,毫无生气地躺着。哈尔弯下腰去给他作检查,看他有没有受伤。艾克华从墙上拿了条毛巾,跑到外面用水
把它浸透,又跑回屋里,把湿毛巾敷在那筋疲力尽的人的额头上。
这位年轻的农场主身强力壮,眉清目秀,显得很聪明,哈尔很喜欢他。
年轻人的眼睛眨了眨,张开了,苍白的脸上露山疲惫的微笑,嘴唇翁动着,说出了两个字:“谢谢。”罗杰端来一杯水,他们扶起那人的头,给他喂水,他们的病人的眼睛在屋里转来转去,随着他的目光,他们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空箱笼扔得遍地都是,柜子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这人遭了抢劫,屋子已洗劫一空。值钱的东西都抢光了,屋里只剩下一些破破烂烂。报纸上、地板上到处溅满血污。哈尔捡起一个钱夹子,钱夹子是空的。
“你肯定经历了一场恶斗,”哈尔眼睛盯着摔碎了的椅子和血迹说。
农场主点点头“不错,一场恶斗,”他无力地说。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又点了点头。
“这不危险吗?在印第安人的地方?”
“他们不是印第安人。”
“不是印第安人!那么是谁”他猜到了真相,是“鳄鱼头”那帮匪徒“他们讲什么话?”
“英语,大都讲英语。他们问我有没有看见过一支带着许多动物的船队,我说没有。他们问我要吃的。他们有八到十人,我尽其所有,供他们吃喝。
但他们还要,于是自己动手,把我所有食物全部抢光,搬到他们船上。我不让他们抢,他们中间的一个大块头就一脚把我踢倒。“
“这人的脸长得像吸血蝙,对吗?”
“对,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他。事实上,他沿着亚马孙河追逐的正是我们。我们就是他所说的带着动物的人。我希望,那是他的血。”
“恐怕不是。我进屋拿枪,但他们已经把枪偷走了。我抓起一把刀,那大个子看见了,连忙闪到别人背后,让那个人当替罪羊。被我扎伤的那个人发誓说要报复。他放火烧着了房子。他们把我弄出去,抓住我,直到火势越来越猛,我无法再扑灭时才放开我。接着,他们就上船走了,一边走一边狂笑,他们肯定以为这很好玩。”
“你怎么会说英语?你不是英国人吧?”
“对,我是巴西人。我叫比洛索塞。我的英语是在里约的中学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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