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情的冲带着a的其他特务打了个招呼,从里面将门打开,示意他们进来。
带着a进来的特务冲这个打开铁门的特务说道:“老涂,108。”108是牢房的编号。
a顺从的跟着他们走进了一号楼,进门就是一个大堂,除了一张桌子外,没有任何的摆设。
在大堂的两边,各有一个铁栅栏的铁门,那叫老涂的特务叮咣把右边的铁门打开,从里面又迎上来一个特务,一把就将a拽了进来。
老涂冲其他特务说道:“交给我们了。”带a进来的特务应了声,退了开去。
老涂冲从里面迎上来的特务低声说道:“老六,108的。”
老六略略点了点头,和老涂一起架着a就往前走,前方居然又是一道铁栅栏门,老六将铁门打开,老涂把a带进来,老六返身将铁门锁上。
这是一个不长的走廊,一边有四个房间,走廊上方吊着四盏灯,不知道是瓦数太小还是电力不足的原因,四盏灯并不是很明亮,让这走廊阴深深地透着一股子寒意。
四周的墙壁也是刷的灰白一片。
从a走进这里,他的手镣脚镣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的刺耳,叮叮当当的声音,引得两旁的房间里也有响动声,似乎是有人走到了牢门前。
a向前走着,两边的牢门是上部镂空的,由拇指粗细的钢筋密密匝匝的固定着。
一双双眼睛出现牢门上方,a并没有看他们,但是他可以感觉到牢房里的人的眼神充满了气愤和同情,这里关押着a的战友,无数的共产党员同志。
但是出奇的安静,这些牢房里的同志只是看着a,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a低着头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走廊的末尾,老涂拉住了a,左手边,就是108牢房。
走廊的末尾是一个楼梯,通向二层和地下室。
老六掏出一串钥匙,将108的牢门打开,老涂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黑漆漆的棍棒。
牢门打开,里面的一个人缓缓地退后了两步,坐在了床上。
老六冲这个人骂道:“给我老实点,谁敢动一下就让谁好看。”
坐在床上的个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a,就立即低下头去。
老涂将a的脚镣手镣打开,向前推了a一把,狞笑着说:“有你的革命战友陪你,好好聊聊吧。”
说罢就和老六退出房间,叮叮咣咣把门锁上。快步走开了。
a打量了这个房间一下,房间约有十五平米大小,一边摆放着一张床。正对面有一个非常小的窗户,也是密密匝匝被拇指粗的钢筋封闭着。
房间里没有灯,窗外透进来的一丝阳光也正在慢慢的退去,反而是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更加强烈一些。
屋子里有股酸臭的气味,那应该是窗下的墙角里的马桶发出来的。
在那个正坐在床上的人的墙面一侧,有一个固定在墙上的铁架子,上面摆着几本书籍。除此以外,房间里再没有任何东西。
a看了看那个人,那个人也看着他。这个人面颊消瘦,胡子应该很久没有好好的剃过了,杂乱无章,同样杂乱的还有他的头发。左边的脸颊上有一大块伤疤,似乎是被重物击打过。
这个人的眼神还是非常清澈的,只是满脸的疲惫感。
a把一直捧着的衣服放到属于他的那张床上,慢慢的坐了下来。床垫很薄,床架子也是铁的,牢牢地焊成一体,a用手在床上按了一下,床垫下应该还有一张鬃垫,这在南方是比较常见的。
a和对面的那个人还是没有说话,这种场景很奇特,按照本来的逻辑,应该是彼此是同志的亲切问候。a这个时候是另有心思,他必须尽快将食道里的牛皮纸团吐出来,但是他很难现在就立即信任坐在对面的头发蓬乱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同样也有不相信a的理由。
这个男人叫冯进军,以前是国民党警卫营第三连连长,青盲指出了他的身份,致使他被捕入狱。他在共产党中的身份是“穿山线”隐秘的第一桩。但是他一直让敌人以为他只是穿山线比较下级的重要人员。
当时重山市的地下组织,分为七条情报线“穿山线”已经被青盲破坏“青河线”也是岌岌可危,还有“仰山线”、“六水线”、“小狗线”、“浮云线”、“九场线”尽管这七条情报线非常的独立,彼此成员之间几乎完全不认识,但是在一些任务上,一些情报转接上有所联系,这造成了有的同志身份会暴露给其他情报线的人员。这七条情报线长期有情报的交叉情况,使得寻找青盲的工作特别的困难。而且青盲隐蔽的也特别好,没有任何破绽。被捕的我党同志也是没有任何征兆。
甚至党组织怀疑,青盲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渗透进我党地下组织的敌特分子,他们用他们独特的方法来联系。如果青盲真的是一群人,那更加糟糕了。
第一桩,就是某条情报线的最上线,一般都是非常隐秘的。冯进军被捕,其实对穿山线是毁灭性的打击,由于穿山线第一桩冯进军的身份,只限于穿山线的第二桩和第三桩知道,尽管穿山线第二桩也已纪被捕关押在白山馆中,但是冯进军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青盲掌握的冯进军的信息,只是认定冯进军是穿山线第六桩或者第七桩。
冯进军为什么不愿意和a现在说话,是因为一号楼中并不一定都是忠诚的共产党员,有的人已经背叛了党组织,如果不谨慎,很可能把一些重要情报透露给这些背叛者。a是新关进来的,身份更值得怀疑。
冯进军觉得a还是有些眼熟的,但是他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冯进军的脑海中也正在翻天覆地一般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如果他能够想起什么时候见过a,那就能够有些线索了。
同样的,a也觉得冯进军有一点点熟悉而想不起来再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a必须尽快地确认冯进军是值得信任的共产党员,他已经精疲力竭,如果再不将那牛皮纸团吐出来,就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