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之中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匹马。几十匹马中,倒下去的偏偏都是他们的马匹。
几滴鲜血蜿蜒的从马厩延伸出去,直滴到车夫睡的偏房外面。车夫却不见了。
不仅马儿死了,车夫不见了,连马车都没有了。
雁非循着血滴来到空敞大开的偏房门外,正在皱眉思忖的时候,被惊起的众人已纷纷赶了过来,见了这情形不由都是一愣。
店掌柜哭丧着脸在旁边不住的跌足叹气,关小开听得心烦,也不管他,直接问雁非“大雁,你看会是谁的仇家?”
雁非摸着下巴思忖了半日,道“我的仇家最多想讨钱,还不至于要命罢?”
关小开点头“没错,你的仇家要砍也只会砍你一个。” 当下转过去问苍子夜“喂,会不会是你苍鹰堡结的梁子?”
苍子夜神色冷冷“苍鹰堡的梁子结的多了,谁知道是哪一个?”
众人无语。
关小开正想再开口问的时候,眼角里突然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定睛望去,隐约的夜色中,居然有个黑衣人提着包袱从一个窗户里快速绝伦的闪出来,若不是练武的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再仔细看去,他突然啊的大叫起来。那扇窗户不是别家的,正是他自己住的那一个房间。而那黑衣人手里提的,岂不正是
“我们的银子!”
关小开大叫一声,运起关家的梯云步跟在黑影后面冲了过去。
雁非凝目望去,淡淡的黑影一闪即隐,关小开即使去追,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又哪里追的上?
不多时,果然见他垂着头怏怏的回来。
苍子夜的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说来奇怪,谁会为了那几十两银子费这么大的心思?”
朱慕云拉拉关小开的袖子,安慰了他几句,随即鼓起勇气轻声道“不会是雁兄和苍鹰堡的仇家同时到了罢?”
一阵沉默。雁非摸摸鼻子,道“那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关小开望望待在旁边的店掌柜,小声道“那我们明天的房钱”
本来在唉声叹气的店掌柜耳朵一竖,立刻凑过来,笑道“几位客官,虽然银子不幸被贼人偷了,但这个房钱还是要交的”
雁非用力点头,拍着胸膛肯定的道“那是当然!”
语气一转,客客气气的问道“请问店家,这里往金陵最近的路是怎么走?”
“金陵啊?方便的很。”店掌柜的手一指远处官道方向“沿着这条路往西一直走,快马加鞭的话不过2天就能到啦。不过话说回来,客官们的银子“
雁非无奈的叹口气“银子是没有的,人当然是要溜的。”
他突然捂住关小开的嘴,对其他两个人一使眼神,自己挟着关小开,几个人同时展开身形,直奔马厩而去。
片刻间,只听远处马嘶不断,蹄声惊起,几道骑马的身影绝尘而去,只余下破口大骂的店掌柜的丢在后面。
既然小镇离金陵已经不远,暗处的敌人不明,再加上身无分文,四人一路上也只能风餐露宿,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溪水。
马不停蹄,人不离鞍,两日路程赶下来,居然平平安安,没有什么异常。
这一日赶了大半天的路,正是日头西下的时候。
策马向前转过一道弯口,几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只见遍野火红,在夕阳映衬之下越发显得灿烂如霞,却原来漫山遍野的都是枫叶林。
关小开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当下勒住了马,正对着面前美景赞叹不已的时候,旁边的朱慕云轻轻叫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竟然到这里了”
关小开耳尖听得清楚,立刻过去缠着问他是什么地方。
朱慕云仰头悠悠道“这是城西的栖霞山。每年仲秋降霜之后,这里都是这般景象。二哥以前曾带我来这里玩过,穿了这枫林再往前几里路就能看得见城门了。”
关小开喜道“就要到金陵城了么?太好了!”
朱慕云闻言神色却是一黯,但也不说什么。
关小开正想招呼其他两人再赶路,抬眼间见朱慕云的脸上隐隐显出疲惫之色,于是一夹马腹,赶到前面道“云老弟累了,反正这里也没几里路了,我们就歇一两个时辰再走如何?”
雁非也不回头,只淡淡道“好啊,正好我也累了。”随即翻身下鞍,牵着缰绳到附近的小溪旁边去。
清冽的小溪在林边悄然流淌着,淙淙不绝。
雁非跪在溪边,用手掌舀起点水喝了几口,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偏了过去,看着关小开翻身下马,将朱慕云从马背上扶下来,然后掰了几块干粮递过去。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朱慕云抿嘴莞尔,随即和他找了处石头并排坐下,两个人亲密的说起话来。
说了不久,朱慕云似乎有些倦了,关小开就指指自己的肩膀,用力显出肌肉来。朱慕云扑哧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侧过去,靠在关小开的肩膀上闭眼休憩了。
雁非挪开了视线。
“为什么不去跟他说?”
身边响起的声音冷冷冽冽,苍子夜挺拔的身影在夕阳下风采如玉。
只是英挺的面容上,此刻的神色却是不善。
雁非一怔,不由回过头去。夕阳的余晖下,两人的身影正安静的靠在一起,影子很长。
注视着关小开的侧脸,雁非笑了笑“他们很登对,不是么?”
苍子夜冷笑“所以你连告诉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喜欢的不是我。”雁非的笑容中带着几许苦涩“小开他终究是个正常的男人。关家的少爷注定要成家立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他跟我这个不正常的混在一起,毁了他一辈子。”
苍子夜的神色一凝,声音也沉下来了“不愿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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