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人。不过你总是跟一般的母亲不一样。”她的话刺伤了崔却不自知。
“你喜欢我这样的母亲吗?”
“我喜欢你,却不喜欢你是母亲的身分。”吉妮老实的说。
崔整个人静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吉妮发现了她的沉默。
“其实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崔笑了,她希望这话不是来自安慰。
蜜羿回来时,已是深夜,满身酒味。
“庆祝什么?”吉妮开灯。看见蜜羿蹑手蹑的模样。
“没有。阿磊的叔叔请我们喝酒。”
“哦!他叔叔?长什么样?”吉妮从床上坐起来。
“风骚样,没什么好说的,阿磊很讨厌他。”
“蜜羿你坐过来。”吉妮对蜜羿挥手,拍拍她身边的床铺。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蜜羿伸开双手抱着她,那种样子近乎天真顽皮,还用酒气呵她。吉妮推开她。
“你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是什么时候?”
蜜羿笑了起来,很夸张的笑得东倒西歪。
“当然是我刚出生的时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她是醉了,脸红红的。
“我是说你有记忆以来,她一直在你身边吗?”吉妮很正经地问。
蜜羿原本觉得好笑,却被吉妮的正经给影响了。
“怎么了?”
“你喝醉了吗?”吉妮摸摸蜜羿的脸颊。
“没有。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说你母亲从你小时候就一直在你身边?”
“不。她没有,她一直到我六岁的时候才出现。在之前我只认识午伯伯和一位奶妈。怎么了?这样的问题,要用这么严肃的态度问吗?”蜜羿偏着头问她。
吉妮想她六岁才见到母亲,跟她六岁失去母亲的时间是一样的。她心悸。
“你母亲那时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你蜜羿倒在床上思考。
‘她刚被人毁容,整个脸包着,好恐怖。当奶妈说她是我
母亲的时候,我被吓哭了,哇哇哇的一真哭。我想母亲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刚向来的时候,都不理我,不抱我、不接近我。一直到她整容成功之后,她也是冷冰冰的对我,直到好久好久以后某一天,我在学校与别人打架,打得轰轰烈烈、头破血流。她才改变对我的态度。’
吉妮的身躯在颤抖,难道真如午叶说的,崔真是她母亲?!
‘她背后的那道疤,怎么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背后有疤?’蜜羿惊奇的问。
‘我今天不小心看到的。’吉妮假装镇定。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我真的不知道。真的。’蜜羿转个身爬起来。‘不过,很奇怪的是,我母亲最近又去磨皮了,为了她背后的疤痕。十几年了,她身上处理的只剩下那条疤痕。她始终不曾考虑除去它。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想动它。’蜜羿盘腿坐着,手撑着头。
‘你知道原因吗?’蜜羿竟然问她。
‘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她女儿。’
‘你也是她女儿啊,!’蜜羿是醉了,整个脸红咚咚的,一直笑个没停。
吉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她懊恼极了。等不到天亮,她主动打电话给午叶。
午叶的声音温柔而歉疚。
‘对不起,昨天不该对你乱发脾气,你原谅我吧?’
‘你有什么错呢?你并不需要的原谅,我很遗憾知道崔是我母亲,我会想办法忘记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就这样,你没有别的话要告诉我吗?’
‘有,我爱你。除了你之外,我简直一无所有。我不想失去你,不要为了崔的事影响我们好吗?’
午叶沉默,他能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能,他改变不了她。
午叶的父母正式签字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们吵了一辈子,竟然还是离婚了。
母亲最近又瘦了,人也平静多了。竟然还能跟桃子有说有笑的,真难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调适自己的。午叶回家半句话都不敢乱说,深怕引起母亲伤心。而母亲那释然的态度,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午磊看午叶那种紧张样,却觉得好笑,说他太紧张了,简直神经过敏。
午叶生气的反问他:‘是你的父母离婚!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趴在地上呼天抢地的,还是每天忧愁满面?你没看到妈妈现在已经好多了吗?我看啊!爸妈离婚,最想不开的就是你。你放轻松好不好?’午磊轻拍午叶的肩。
‘哦!你怎么这样说我,不理你了。你这个人啊!没心没肝的。’
‘嘿!哥——你别闹了,行不行?妈妈在楼上,你不怕她听见吗?安叔餐厅的生意不错!我昨天和蜜羿去捧场,人满多的。看来港式饮茶在台湾很受欢迎。’
‘最好是如此,不过听说安叔是以港式饮茶作晃子,在地
下室开赌场。要真是这样就危险了,长久下来不被抓才怪。’
‘这老家伙怎么老是不走正途?’午磊气愤的吼着。
‘前一阵子还带一票黑道人物来我们餐厅示威呢!’
‘真的?太过分了,他们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我根本不在。他们只是找王一鸣的麻烦,摔了几张桌椅罢了。’午叶很不在乎的说。
‘壬一鸣没报警?’
‘不是什么事情报警都管用的。’
‘你这么轻易饶他?’午磊很不满意。
‘不然怎样,他和你同姓,挂名为叔叔。’午叶很无可奈何。
‘你和苏雩的事,怎么样了?’
‘解决了等于没解决,她不原谅我。’
‘那怎么办?午磊替午叶忧虑。
“不知道。”
“吉妮呢?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午叶手撑着头,很苦恼的模样。
“你打算瞒她?”
“怎么瞒?你教我。她见过苏雩了,只是她不知道我和苏雩的关系。”
“我的天啊!你让她见苏雩?”午磊张大了嘴。
“你以为我白痴啊!我没事带她见苏雩,我活的不耐烦了。”午叶白他一眼。
“你是说她不小心见到苏雩?”
“是。”
“在哪里?”午磊好奇。
“你问的太多了。”午叶很不耐烦
“那陈公子呢?苏雩不是跟他走的很近吗?”
“我不清楚。我要出去了,我跟吉妮约好了。”午叶披上衣服。
“我想你还是同苏雩说清楚,不然难保她不找上吉妮。”
“我知道。走了,晚上餐厅见。”
吉妮陪蜜羿到摄影公司拍艺术照。
很不巧的陈公子和苏雩也在。苏雩很敏感的盯着吉妮和蜜羿。
原来她们是对双胞胎。不知哪一个是姊姊?是气质比较活泼的,还是沉静的?
那天和午叶一块的,很明显的是坐在场外较沉静的那位。
苏雩故意支开陈公子,走过去和吉妮说话。
“在拍照的那位,是你姊姊吗?”
吉妮看她一眼,很惊讶,是她!竟是她!
“是啊。”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刻意掩饰自己的仓皇。
“你们是双胞胎?”她问。
“不,我们不是。”吉妮很快的答,几乎不经思考,其实她和蜜羿很可能是双胞胎。但她却不愿意承认。因为她一承认就表示她承认崔是她母亲。她喜欢崔,却恨她母亲,她不愿意承认崔是她母亲,她的心是矛盾的,她根本不恨崔,也无法恨崔。她恨的是当年迂腐的母亲。
“可是你们长得真像。真的跟双胞胎没两样。”
吉妮只是笑不愿再多说。
“我那天和朋友去看秀时,你也在场是吗?我就对我朋友说,你看那女孩多好的气质啊!真是难得。”苏雩演戏式的说话。她想套出她和午叶的关系。只是吉妮似乎太沉静了,不愿意说话。她只好自言自语似的再说:“你和叶——也是朋友啊?”她一副轻松的模样看着她,不像是在审话。
“是啊!你们也认识嘛!”吉妮礼貌的说。
“是啊,你看——他送的。”苏雩很开心的举起左手,让吉妮看她的订婚戒指。
吉妮的心剧烈的抽痛。
“这是什么?订婚戒指吗?”她冷静的问。
苏雩很含蓄的笑,那种笑像是默认了,比承认了更让人痛心。
“你认识他很久了?”吉妮的心在滴血。
“五年多了。”
“这么久。”吉妮真是欲哭无泪,她拿什么跟她争呢?’她觉得空虚。
‘你一定很了解他。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苏雩眼睛雪亮的说:‘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很有智慧,很懂得感情的男人。我很爱他。’
‘你认识他多久了?’苏雩问她。
‘没多久,我不了解他。’吉妮凄凉的笑。她是不了解他啊!她从来没了解过,不然她不会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他应该早介绍给我们相识的,像你这样的女孩,一定有很多追求者。我的那些男性朋友要是看见你,都会像蜜蜂般的粘着你。’
多可笑的话啊!她是在警告她吗?吉妮觉得羞耻。
蜜羿拍完了,奔向前来,很高兴的说:‘怎么,吉妮,你朋友?’
吉妮回头,那苍白脸吓了蜜羿一跳。‘你午大哥的未婚妻。’
‘什么?’午大哥的未婚妻!”蜜羿的眼睛瞪得牛一般大。那惊骇很快的转变成怒气冲天。她拉着吉妮往外走,连招呼也不同苏雩打,气得快疯了。她把吉妮拉到门口,气呼呼的说:“她是午大哥的未婚妻,你还跟她扯那么久。那个狐狸精也不知怎么骗午大哥同她订婚的。”
吉妮很伤心的看着蜜羿:“你别这样,伤害女人的总是女人。你怎么不想想,说不定在她眼里,我才是是那个狐狸精。”
蜜羿呆尽的望着她,痴痴的说:“那你怎么办?”
吉妮皱皱眉,能怎么办呢?除了离开,她还有什么办法,同苏雩抢嘛,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一直不是这样的人。
“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吉妮搂着蜜羿。
“你别这样嘛!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担心。”蜜羿嘟嘟嘴。
她知道她和蜜羿的命运永远是不同的,她无法拥有蜜羿的那种幸运。
她曾听人说过,双胞胎的命运总是不同的,在论命的过程里,老二永远以老大的兄弟宫为命宫,于是当老大的命好时,老二的命就差厂。不然就是反之。
所以她有预感,当蜜羿拥有一切幸运时,她的命运是悲惨的,蜜羿拥有母亲时,她就失去母亲。蜜羿拥有爱情时,她就得失去爱情。她叹气,很多事在开始的时候就注定好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带着离去的心情。准备好了环抱伤心,和这段刻苦铭心的爱情。
她回头紧紧的搂着蜜羿,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