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倩妤为了躲避陆家扬的“骚扰”连搬了三次家。这一次,杨清昀可是受不了啦。
“人家孟母三迁是为了择邻处,我们这样子算什么啊?”杨清昀杵在墙角,冷眼看着麦倩妤进进出出地打包一箱箱的家当。
“你不搬啊?”麦倩妤喘了口气,抬起头来,明眸带忧地看着杨清昀。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这样子搬来搬去?”杨清昀不是不通明理的人,况且,麦倩妤母女就像是她的家人,是荣辱与共的患难姊妹。真正令她不满的是,麦倩妤始终不愿说出她在美国的事。基于尊重对方的隐私权,杨清昀从主动挖麦倩妤最痛的疮疤,以致于她当了麦筱竹的干妈六年,竟然还不知道麦筱竹的亲生父亲是谁。
拿一连串的搬家来说吧!问麦倩妤为何要搬家,她只说筱竹的爸爸可能会来这里找人。于是乎,杨清昀也就胡里胡涂地跟着搬家。
在一个新环境住不到几个礼拜,只要麦倩妤说筱竹的爸爸好像知道这里了,她们就又得搬家!
“你不要又告诉我说,筱竹的爸爸要上门了。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杨清昀走到麦倩妤的面前。
麦倩妤站起身,沉默不语地迎着好友的严肃表情。
“你说话啊!筱竹的爸爸是谁?你为什么不让他见筱竹呢”杨清昀咄咄逼人地问。
“我没有。”
“还说没有!”
“他根本不知道筱竹的存在。”麦倩妤的脸上蒙着一层浅浅的恨意。
“什么?!”杨清昀拉着麦倩妤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间,掩上门。“把话说清楚。”
她是铁了心要麦倩妤说明一切。
麦倩妤的神色一变,一双清澈的大眼顿时湿润,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止住欲垂落的泪滴。
“筱竹的爸爸是我在美国唯一的男友,也是我的初恋情人,我非常在乎他,可是他很有女人缘,走到哪儿都有女孩子主动搭讪。当时,我一个人只身在异地,非常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嘘寒问暖,原本以为交了一个男朋友多个伴,谁知道事实的真况并不是我预期中的那样。”麦倩妤又深吸了一口气,晶莹剔透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
“不要说了。”杨清昀发觉自己的残忍。
“不,让我说。”麦倩妤摇头道“我常常为了等他的消息等到身心俱疲。我为了他而勉强自己打进他的朋友圈,你知道吗?他的那票狐群狗党全是一堆标新立异的逃学高手,大都是那种在台湾混不下去的富家少爷,拿着父母的钱四处砸的‘败家子’。”
“你怎会爱上这种人?”杨清昀很难把麦倩妤和这样的人联想在一起。
“刚开始着好玩的心态,总不能活到大学毕业还是爱情学的门外汉吧!筱竹的爸爸正好是当时最亮的一个男人,我想,和他谈个恋爱应该很有情趣。”
“所以你和其他的女孩一样,情不自禁地被他网住。”杨清昀皱皱鼻头,一副不怪为然的样子。
“感情又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它会随着时间而愈来愈深厚。”
“那是你一相情愿,聪明的他可不这么认为。”
“我和他的问题只能说是彼此的个性差异悬殊,长久相处在一块儿是需要花很多的心思去沟通。”
“可惜你们办不到。”
“所以我让他选择,选我就远离其他的女人,不然,就只有分手这条路。”
“天啊!”杨清昀摇着头说:“他当然会选第二路嘛。”
“这就是结果。”麦倩妤无奈地说着。
“筱竹呢?你明知两人没有未来还让筱竹来到这个世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和他分手之后,天天以泪洗面,朋友劝我、鼓励我,我依然无法将他忘怀。有一晚,他跑来找我”
“他反悔了吗?”
“no!他是来辞行的,他要回台湾了。我哭着求他不要走,可是,他不理我就走了。他走了之后,有一个朋友来安慰我,我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伤心欲绝,只好藉着酒精来抹平暂时的痛苦。”
“酒后乱性呀!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他的?”
“朋友走后,筱竹的爸爸又回来找我。我确定是他,因为只有他知道我们之间的睨称,那一晚他非常温柔地对待我,那种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这个人未免太烂了吧!要走还吃你一口,而你哎呀!你怎么不保护自己呢?好歹也要戴安全帽上路呀。”
“我根本没准备,那是我的初夜。”麦倩妤涨红着脸,温吞吞地说。
“oh——”杨清昀直觉麦倩妤是遇人不淑外加时运欠佳,才会沾了一身腥。“筱竹就是那一夜的‘证人’,而你因此放弃课业?”
“那时我无心于课业,再待在纽约也没什么意义。
办了休学后,我悄悄地离开纽约,回到台湾才发现不对劲。”麦倩妤停顿了一下,重新调整呼吸,免得又是一场水灾。
“我的家族非常传统保守,一个未出嫁的女孩怀有身孕简直是泯灭门风的丑闻,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却一样是像只破旧的脏鞋子,一脚被踢开来。我在有家归不得的窘境下,不得已才来找你。”
“喂,讲这话太没良心哦!什么叫‘不得已才来找你’?有事不找叫什么患难姊妹啊!”杨清昀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卫生纸,递给满脸泪痕的麦倩妤。
“如果不是你”“好了!我投降,你不要再说了。”杨清昀耸耸双肩说:“打包吧!希望这次搬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不要让那个男人死缠着不放。”
“唉!你说得对,你不必跟着我搬来搬去,我想我们不要再搬家了。”麦倩妤尤力地说。
“你不怕他找到你之后跟你要回筱竹?”
“他不知道筱竹是他的女儿,我不想让他找上门是因为我对他的爱意不再,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让这匹野马来捣乱我的生活。”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筱竹是他的女儿:”
“所以罗,你得帮帮我。”
“啊?”杨清昀在麦倩妤的眼里捕捉到一丝促狭。
“我可以告诉他,筱竹是你和楚帆的孩子。”
“你疯了啊!”杨清昀马上跳脚大骂“我和楚帆的关系才缓和不久,你要害我们再次翻脸相向吗?”
“我这是为你们的‘牛步化’恋情加温也,一举两得嘛!”
“我不干!我宁愿搬家。”
“难道筱竹不是你的孩子?”
“是,筱竹是我最爱的小孩。”杨清昀把麦筱竹视为已生,在她的心里,她和麦家母女已经是生命共同体。
“你这样想不就成了吗?反正筱竹是你的女儿,楚帆又是筱竹的帆爸爸,关系很单纯啊!”杨清昀在麦倩妤的软性说服之下,嘟着嘴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躲在门外的麦筱竹又“正大光明”地偷听两个大人的谈话。
“我是杨干妈的女儿”麦筱竹低声地重复这句话。她听得很清楚,她根本不是妈咪的女儿。
她转身走至大门,轻轻地打开门又关上,独自走了出去。
“叔叔。”
欧汉文一抬头,发现呼唤他的竟然是有一面之缘的麦筱竹。
“嗨,小美女,你怎么进来的呢?”欧汉文面带惊喜地问,但心里不免斥责新来的助理小姐,居然让人恣意闯入他的办公室。
“叔叔,你不要生气。我是偷偷溜进来的。”麦筱竹冲进欧汉文的怀抱里,撒娇地道:“外面的阿姨不让我进来,我只好趁她不注意时溜进来。”
“谁带你来这里?”欧汉文只知道筱竹的帆爸爸是国立大学的教授,至于其他的背景资料,他所知甚少。
“一个人?”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居然独自跑出来找人!欧汉文不悦地说:“你不怕迷路吗?”
“叔叔好聪明哦!我真的迷路了,是一个好心的阿姨带我来这里的。”麦筱说着。
“她怎会带你来找我?”
麦筱竹自口袋里抓出一张名片,闪着一排长长的睫毛说:“我跟那个阿姨说说你是我的爸爸。”
“哦。”欧汉文不知该拿这个慧黠的小女孩怎么办。
“你的家人知道你来找叔叔吗?”
麦筱竹睁大了双眼,一脸委屈地说:“我不是妈咪的女儿。”
“谁说的?”欧汉文不以为意。小时候,他也怀疑自己不是父母所生。
“是妈咪跟干妈说的,她们说我是干妈和帆爸爸的女儿。”
欧汉文胡涂了。
“那天叔叔看见的女人是你的妈咪吧!”
“不是,她是干妈啦!我的妈咪比干妈漂亮好多倍,我不要是干妈生的,不然,我长大后就不会像妈咪一样漂亮。”麦筱竹满脸正经地说。
欧汉文差点被这番话呛到,原来麦筱竹在意的是未来的容貌问题。一般的小孩子难过的理由应该是害怕再也得不到父母的爱与关怀啊!为什么怀里的小女孩如此不同?他突然对她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
“不管你是谁的小孩,你就是你,你是一个小美女,长大后当然会是个大美女。”
“真的吗?”麦筱竹热切地问道。
“嗯。”欧汉文点点头。“叔叔不会骗你。”
麦筱竹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毫不做作地在欧汉文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香吻。
“我好喜欢你喔!叔叔。”
欧汉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艳遇”震住,他的心湖仿佛被一阵微风吹拂,撩起一圈圈的涟漪。这种心悸的情愫是多么不同啊!
“叔叔也喜欢你。”欧汉文回以同样热情的一吻。
“如果叔叔能当我的亲生爸爸该有多好哇。”
“哈哈!”欧汉文抱起麦筱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大楼底下的车水马龙。“你一个人跑出来,家人一定急死了,叔叔帮你打通电话回家好不好?”
“我怕妈咪会变成‘巫婆脸’,因为筱竹不乖,筱竹偷拿妈咪皮包里的零钱和叔叔的纸片?我又偷听大人说话,还一个人跑来找你,妈咪一定会很生气,她一定会不理筱竹。”
欧汉文感觉到小女孩的战栗,他不忍地问道:“妈眯常常不理你吗?”
“因为筱竹惹妈嘛生气。”麦筱竹闪动着灵黠纯真的大眼睛,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妈咪难过不说话,筱竹就跑到厕所里。”
“为什么要跑到厕所里?”
“这样妈咪就看不见筱竹,她看不见筱竹就不会生气了。”麦筱竹一派认真地解释。
一股复杂的思绪窜进欧汉文的脑子。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以她所知的忏悔方式处罚自己,为的是求得母亲的心平气和。这样不是乖巧的孩子吗?
她让他想起自己的成长过程,一样的恐慌,一样的不知迎合大人世界里的标准。
不忍之外,他对小女孩的母亲怀有一股怒意、漠视孩子心灵世界的母亲和毒打孩子的母亲是同等的不尽责。
“不要怕,叔叔会跟你的妈咪解释,我会告诉她,筱竹是最爱妈咪的小美女,筱竹是最乖的好孩子。”欧汉文拥紧她,像是以丰厚的羽翼温暖地护卫着渴望关爱的小人儿。
“叔叔,我爱你,我要爱你这么多、这么多”
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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