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喝了一大口酒,让那火辣辣的液体一路烧灼至胃部,消除那满腹满心的
不舒服感。
过了半晌,小谢下楼来了。
她瘦削的身段里着一袭白纱长杉,雪白的小脸和黑色的头发形成一道强烈的
对比,那双黝黑如子夜的星眸,透着无比的倦意。
她就这样袅娜地走来。如春湖上的淡淡烟波,清晨的幽幽晓雾,尽管苍白憔
悴,那抹教人心疼的弱不胜依,依旧紧紧勾住了每个人的视线。
小谢像是轻轻一阵风吹来就会飘远的雪白芦花,强自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她
的眼神透着伤心,小嘴仅有些微的朱红,点出了令人心悸的惊艳。
雷利看呆了。
董事长的女人之中,就属这个最美、最令人撼动了。
她像是中国织绣上的纤纤美人,一个眼神,一声低谓都紧紧地勾动了她的心
神。
鸿飞注意到了雷利倾倒痴醉的眼神,他胸口蓦地一阵噎塞,不舒服到了极点。
可恶!谁要她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勾引男人的?难道她不懂得自重一
些吗?
望见雷利和stan都张大嘴盯着她看,他整个人就快要爆炸了。
“坐下。”他冷声道,像个严酷的暴君。
小谢忧伤地看着他,依言坐在最远的一个座位上。
厨娘为她上了刀叉碗盘,在两人视线交会间,小谢看出了厨娘幸灾乐祸,一
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小谢轻轻地叹息着。人心,是多么的残忍啊!
然而她已经厌倦了反抗,缚住她的命运之同何其紧密,她早已没有挣扎的余
地了。
陈嫂帮她切了几片烤牛肉,一匙马铃薯泥和一些玉米粒置于盘内,最后帮她
倒了一杯热茶。
雷利紧紧盯着她,失态地道:“你好,我是雷利休斯,请问你芳名为何?”
他的中文说得简陋,可是诚意十足。
小谢抬头望着脸色铁青、有些许酒色的鸿飞,不知该不该回答。
他的眼神莫测高深,不发一言也不置可否;小谢只能祈谅地望了雷利一眼,
带着淡淡的歉然。
她是计鸿飞的商品,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她什么也不敢做。
一思及此,她不禁心酸测然——她虽是他孩子的母亲,实际上却什么也不是。
这样的人生,太矛盾难解
雷利被小谢轻愁拢眉的模样深深吸引住了。
鸿飞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蒂娜狠狠地瞪着小谢,不满她一出场就夺走了所有男人的注意,她紧紧地捏
着叉子,强忍下用那冰冷锐利的叉端划破小谢脸蛋的冲动。
小谢兀自陷在惊慌与茫然失措的思绪中,她低垂着小脸,轻轻地喂饮着热茶,
无力去顾虑到气氛的凝结。
鸿飞盯了雷利一眼,目光之愤怒强烈,足以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雷利虽然喝得六分醉了,却还没有醉到看不懂大老板的脸色,他重重一凛,
急忙收回视线。
“你一整天在楼上做什么?”鸿飞毫不留情地撂下话,声音森冷无比“我
花钱买你不是让你成天躲在卧房享受的。”
小谢抬起了头,轻轻地道:“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以外,还会说什么?”他猛然重拍桌子,吓了所有人一跳。
气氛凝重僵硬,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怕被台风尾扫着。
雷利曾想过要开口打圆场,但因不知小谢身份为何,故不敢冲动行事,况且
计鸿飞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就算他开了口,也未必讨得到面子。
大家都是隐忍不语着,唯有蒂娜兴奋神色不言而喻。
小谢缓缓的抬头,幽然的凝视了鸿飞一眼“你还要我说什么?我甚至不知
道你要我下楼的目的为何?”
“你!”鸿飞一时气结。
她小谢轻蹙着柳眉,随即安静不多话,仿佛方才勇敢顶嘴的不是她——
这个小女人——她真以为自己奇货可居,他决计不敢对她怎么样吗?
鸿飞一时被恶气冲昏了头,他低沉有力地道:
“很好,你想知道我要你下楼的目的是吗?很简单,雷利是我美国分公司的
得力助手,我要你陪他过一夜。”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炸的大家错愕不已,雷利不可思议的望向鸿飞,在望向脸
色顿时变得惨败的小谢。
尽管心下又惊又喜,他却忍不住怜惜起她来。
“董事长,你是在开玩笑的吧。”雷利清了清喉咙,受宠若惊的说。
鸿飞眯起眸子,生硬道:“我没兴致开玩笑,一句话,你要或不要?”
“这,这——”雷利十分为难尴尬。
小谢被鸿飞无情残忍的话伤得一颗心血流不止,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别昏厥过
去,不敢置信地凝视着他英俊的脸庞。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她不想落泪,却偏偏止不住那夺眶而出的滚烫泪水,
“我这个人让你践踏得还不够吗?”
他一震,冷眸愠怒道:“你”小谢的一颗心彻底被撕成碎片,她勉强吸着气,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可是
泪水依旧止不住地狂奔。
“计鸿飞,你好残忍”她哽咽不成声。
“好残忍”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鸿飞则是觉得他的整颗心像是被巨轮碾过一般,撕裂剧
痛着。
他脸上的表情却不允许自己脆弱,还是粗着声音道:“该死,你——”
她倏然抬头,凄绝的眸子像快淌出血来。“是,我是该死,我早就应该死了,
留着这条残命在这世界上做什么呢?我还有什么好舍不得、放不下的?”
话一说完,她倏然起身,痛苦地往外冲。
鸿飞一个箭步便赶上了她!
就在他大手握住她手臂的同时,蒂娜衬着机会尖刻地道:“白小谢,你以为
装得可怜兮兮的,就能够令鸿飞为你神魂颠倒吗?”
纵然他有千般的柔情怜惜,也在蒂娜的这几句话里被泼了盆冷水,鸿飞的大
手掐进了小谢的雪肤内,深得仿佛要烙下痕迹来。
“没有我的命令,你要走到哪里去?”他沉声威喝道。
他几乎忘了他是她的主人,不该受她任何情绪左右。
小谢昂首望着他,凄苦地道:“你让我走,让我自行了断我已经不想再
熬下去了。”
她已经体完完肤了,再也受不住这纷杂而来的打击和绝望。
“你是我买来的人,生死由不得你决定。”她的话令鸿飞的心震惊抽搐,可
是他依旧沉声低咒。
“你给我回来!”
“何苦呢?留着我既不能曲意承欢,又不能令你开怀畅快。”她声音破碎,
“我留下,图增两个人痛苦,我走,却是两人解脱——”
他恼怒的紧揪着她,死也不放开。“你是我计某人的,就算玩好了扔掉,我
也不让你主动离开!”
她愣怔了半响,珠泪犹自滑落着,一朵凄楚绝颤的笑容却蓦然跃上了唇角。
“你错了!”她幽幽地道:“我该离开的时候,就算权势滔天的你,也不能
留住我一分半秒。”
他怔了怔,恨恨地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她低垂眼睫,掩住了止不住的心痛“我——”小谢话语未尽,就被蒂娜狠
狠地掴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你真以为你是黄金美玉雕成
的美人儿,人人都得捧着你,听着你吗?”
她的手劲力道十足,这一下便将小谢苍白的脸蛋打成了红肿的一片。
小谢原本就虚弱得几乎站不住脚了,有被蒂娜突如其来的打了一巴掌,她顿
时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下去——
鸿飞睁大双眸,呆呆地看着小谢晕厥在自己的臂弯——
时间停顿了几秒——
“快叫医生!不,备车,快点备车!”他狂吼一声,紧紧抱着小谢不省人事
的纤躯。
蒂娜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鸿飞居然眼角含泪,神色震惊恐
惧,气急败坏的模样好似害怕白小谢会消失一般!
她心底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下滔天大罪了——而鸿飞决不会放过她的!
一阵忙乱过后,小谢总算安然的躺在特别病房里了。
医院院长恭敬地陪在一旁,焦心地看着主任医师检查着小谢的状况,他们虽
是大医院,却也得罪不起计鸿飞,因此眼见计鸿飞对这名女子关切焦急的模样,
他们丝毫不敢早早行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激怒了他。
“她究竟怎么了?怎么会晕倒?”鸿飞活像头疯狂的狮子,痛苦愤怒地吼叫
着。“她现在怎么样了?会没事吗?你们是哑巴吗?怎么半句话都不吭的啊?”
院长惊跳着,拼命催促主任医师“苏主任,你检查出来了没有?这位小姐
——”
苏主任心惊胆跳地擦着一额头汗,急忙抢话道:“院长,计先生这位小
姐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一时昏了过去,这方面是不要紧的,只是”
“只是什么?”鸿飞心头尚未一松,随即又绷紧了。
苏主任不敢十分确定,他吞吞吐吐地道:“最好是详细地做个检查,因为我
发觉她身上有几处异样计先生,平时这位小姐是否特别容易疲倦或贫血?”
鸿飞暴躁地爬梳着头发,恼怒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身体很娇弱,
脸色经常是苍白着的。”
该死,他怎么一直都没发觉她的身子骨有病!
“如果有她以前的病历表的话,我们会更能够清楚了解情况。”苏主任战战
兢兢地道:“不知道——”
“该死的,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她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苏主任勉强开口:“我怀疑她是得了血癌。
“血癌?!”刹那间鸿飞的大脑像是突然停止了运作一样。
他狂吼了一声,倏然揪住了苏主任的衣襟。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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