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什么魔法能让每个见到你的,不由自主地喜欢你?”刚走进花园,崔平就如此询问路小瑶,脸上似笑非笑的。
路小瑶仰起头,看着崔平道:“如果我有魔法,我只让我喜欢的人来喜欢我。只可惜,我没有,何况并不是真的每个人都会喜欢我,起码你就不是。”
他怔了怔,表情有些尴尬,这对一向大而化之的崔平来说,是鲜少有的表情。
他吃一声,路小瑶竟笑了起来:“说笑的,别放在心上,不过”她眯着眼看他说:“你认真的模样,就好像让我给说中了似的。”
他沉思了一下,就很坦率的说:“是!我承认,我是为了某个因素而排斥你,我想我该为那天在大厅上无礼的态度向你道歉,这也是今日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她略微吃惊。“我料想你迟早会来找我,只不过不该是道歉,而是一一谈判,或者,这该是你来找我的另一个原因。”她沉稳从容的说。
“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逃过你的眼睛。”崔平笑道。
路小瑶也笑了,有些无奈。
“好!我也用不着拐弯抹角,就直截了当的对你说了。”
他继续接口说:“不管你和东方杰之间有多深的感情,你必须明白你是绝不可能会成为东方家的三少奶奶,东方杰的正室。”
“那谁该是呢?”她忽然问。
崔平完全未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竟然愣住了,一会儿才醒觉大嚷:“这还用问?当然是崔雪儿!他们自小就订了亲的,如今一个是钦差之子,一个是富商之女,郎才女貌,是最最相配的一对,没有人可以阻碍他们的结合!”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他顿觉语塞,自觉讨了个没趣。
路小瑶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以为现在的你该努力平雪灭门的深冤,而不是为这种小事情来担忧。”
崔平愕然的睁大了眼困惑的说:“什么意思?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从金陵池家开始着手。”
他脸上的错愕和疑惑更重了,直视着她沉声道:“你在怀疑什么?可以告诉我,你怀疑的理由吗?”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直觉,信不信由你。”
崔平怔怔的注视着她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他吁了口气,就做出啼笑皆非的样子来。
“我实在佩服你,你的千方百计的确很有说服力,我几乎信以为真了。但现在我怀疑,你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想把我给支开,好继续你居心叵测的计划。他故意的说。
路小瑶听了倒也不生气,反而粘着头承认道:“你猜对了,我心里是早有计划,只是不知道你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她看着他早预料会变色的脸孔。
“倘若你伤害到雪儿,我绝不饶你!”
她叹了口气“显然我们想的不同。”语毕唇边泛着一丝苦笑“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东方家不利的事情,等到我完成我想做的我就会离开,绝不会和任何人争东方杰,这么说,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呢?”
“我来并不是想赶你走。”崔平沉稳开口“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不会伤害雪儿,也不会做出不利于东方家的事情,那你和东方杰未来会如何发展,我绝不会过问的。”
“一旦事成我就离开。”她笃定的说。
“离开?去那儿呢?”
路小瑶轻轻的说:“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崔平沉默了一会儿,正张口想再问时,路小瑶却先开口:“四少爷本是江南人士,有个地方儿歌不知你是否听过?”她说着便哼唱了起来:
虫虫飞,
飞到大园里,
花儿美,
淘气忙采蜜,
见不到妈妈,
眼泪慌,
好吃虫虫
妈妈吃一口。
崔平一下子掉入回忆中,他记得母亲教自己唱,他又教三岁的小雪儿唱,而她总是唱:
蛊蛊飞,
飞到大园里
花儿美
淘气忙采蜜
见不到哥哥
眼泪慌,
好吃虫虫
哥哥吃一口
崔平教了又教,却总改不了崔雪儿的习惯,只好由着她哥哥长哥哥短的,久了,就连崔平也同着她唱一样,如今竟成了最美的回忆。
他看着路小瑶,不觉有些迷惘,他倒宁愿相信她是有着魔法的,否则如何解释他此刻的震撼与感动?她给了他很不一样的感觉,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却又说不上来,当崔平将这种感觉转述给东方杰,却料想不到竟会引发一场风波,令路小瑶坠入痛苦的深渊。
话说这天夜里,东方杰来到绛芸轩,打从他忙于陪伴崔雪儿游山玩水开始,路小瑶就不曾见过他的面,虽然他曾为傅正贤倾赠一事,用刻薄的言语刺痛过她的心,但此时此刻,她见到他的心情却是欢喜彭湃的,刹那间,竟有股上前投入他怀抱的冲动。
“你来了!”她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是,我来了,我来问你对崔平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有何居心?”
路小瑶脑门一声闷响,怔住了,这才发觉他肃穆无情的脸原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难为她错想成她忙撇开头,以免眼神泄漏了她的心事,她冷冷的说:“我和崔平说了很多,不知道哪一句令你不中听?”
他冷哼一声,低声嘀咕几句,因离他有些距离,所以听不清楚,接着就听见他大声的说:“不论你和崔平谈些什么或是谈得多愉快,这些我都管不着,但是有关于金陵池家和崔雪儿的事,你最好不要干涉,因为那都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妄加搞测。”
说完,东方杰掉头举步离开,但走到门边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向她的神情有些莫测难明。“崔平确实是很好的选择,我和傅正贤所不能给的,相信崔平都能给你。”话一落,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小瑶伫立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门外,当然,此时东方杰的身影早已无踪,她怔怔愣愣的,直到两行热泪滑下才触动了她的知觉,感到痛彻心肺。
这时忽然有双手握住了她的,是紫鹃,紫鹃对她轻声劝慰:“哭吧,这些日子,你总闷着,哭出来会好些的。”
这句话果然使路小瑶彻底崩溃,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紧紧抓住紫鹃,像溺水者攀得了浮木,求救的说“他误会我了,为什么他总是曲解我的话呢?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不给我机会把话说明白呢”
她掩面痛哭,颓败的向后退去,低喊着:“天哪!原来在他的眼中我是一个一个水性杨花,朝三幕四的女人他始终不明白我的心,为什么?难道我的提示还不够明显吗?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还是他他真的爱上了出身富贵的崔雪儿?所以他不再在乎我的感受!”
“路姑娘,你别太伤心,我想三少爷会明白的。”紫鹃服侍路小瑶的日子虽不长,却十分明白她的心意,可惜自己身分低微,此刻也只能说些敷衍宽慰的话。
“不!”她绝望的摇头,嘶声呐喊:“他什么都不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她抽吸一口气“与其教他误会和嫌弃,不如走了干脆。”
突然间,路小瑶猛地向门外跑去,紫鹃闻言大惊,见她果真往外冲也连忙冲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紧紧的不敢放手。
“路姑娘,你别吓紫鹃,这会儿你要上哪儿去呢?”紫鹃慌张的嚷:“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呀。”
听完这话她浑身一震,整个人就僵立在门边,泪水静悄悄的淌在脸上,好久好久,路小瑶才幽幽的说:“是的!我不能走,一切真相未明,岂能为儿女私情左右?我”她叹口长气“我怎么忘了,怎能如此失控?我本来就是被‘幸福’拒于门外的人,我不是早就已经认命了吗?早明白我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路姑娘,”紫鹃纳闷的问:“你说什么呢?夜里风大天凉,你还是先进屋,有话到里面再说。”边说边忙着搀扶路小瑶进屋。
“紫鹃。”路小瑶反抓住紫鹃的手肘,轻喃:“其实你也认为他们很相配,对不对?”
紫鹃一怔,诚惶诚恐的忙说:“这哪是我能说的呢?路姑娘,你也别想太多,你何必折腾自己呢?”
路小瑶一脸苍白,说话又奇怪异常,紫鹃见了,更是慌张的忙将她往内室送。
路小瑶也没有反抗,只是顺从的由着紫鹃,但嘴上又自顾自的说:“他爱她,她也爱他,这样也好,就像崔平说的一个是钦差之子,一个是富商之女,两家门当户对,两人珠联璧合,谁能说不好呢?”她又叹一声,接着犹如耳语的道:“这样的‘崔雪儿’该是最好的。”
就这样垒这了数个平静的日子,除了水灵和偶尔访视的介兰外,不再有其他的人踏过绛芸轩,慢慢的,就连介兰和水灵也来得少了,因为府里开始筹办喜宴忙坏了所有的人。
这场喜宴自然是东方杰和崔雪儿的,虽然东方杰的两位兄长都尚未娶亲,但一则是介兰盼孙心切,一则是金陵池家频频催婚,两相促使下,一场盛大的喜宴就紧罗密鼓的展开筹备。
但就在这时,却传来崔雪儿身体抱羌的消息,而这项传闻也从介兰派人请路小瑶前往紫菱院给崔雪儿治病后,得到证实。
路小瑶探完病,刚由内室走出来时,介兰便急忙上前的忙不叠追问:“怎样?雪儿生的是什么病?要不要紧?该吃什么药,再贵再难得的,咱们也会想尽办法弄到!只要能治好她的病。你说,她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呢?”
其余的人跟在介兰的后头,不一会儿就将路小瑶团团围住,人人都和介兰一样脸睦匀布满担忧之色。
路小瑶环视众人,微笑说:“别担心,雪儿姑娘并没有生病。”
众人惊喜,纷纷私下谈论起来。
“没病?”介兰疑惑的问:“那为什么雪儿看起来病态,几天也下不了床呢?”
“这”路小瑶眉心微蹙,欲言又止。
“娘,我看还是请御医来吧!免得有人不懂装懂,延误了雪儿姐姐的病情。”白灵不客气的说。
“傻丫头,”介兰轻斥女儿,她说:“你路姐姐比神医还灵呢!你那场病若是靠御医来救,只怕早没命了,还能在这里大声说话吗?还是站在一旁,听你路姐姐说吧!”
白灵听了自觉没趣,遂蹶着嘴走了。
介兰明白她这个女儿一向任性,也未加理会,只是忙问路小瑶“你说雪儿没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小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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