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关硕无奈,这才微翻了白眼的对杨水墨说:“经生说的没错,也许压力一解除,睡了一觉,明天就又能听见小鸟的叫声了。”他口气说得轻松,希望她也能跟着放松。
但似乎成效不彰。“他的压力来源是我,现在我们也已经误会冰释、压力解除了,照道理他该恢复了不是吗?怎么还是听不见一点声响?”她仍然紧张质疑的问。
袁关硕不由得沉肃下来。没错,这小子是该恢复了,为何还听不到声音?这也让他很纳闷,不禁开始担心,该不会已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吧?
“我想再观察一阵子,他紧闭太久,不是短时间就能将所有的压力释放殆尽的,这段时间,你尽量让他放轻松,说不定近日就会有好消息。”他一面说,一面在纸上写下这些话。经生这小子可不希望他再说出什么让他老婆惊吓忧急的话。
“可是他没有太多时间了,再过一个月就要投票,如果还是听不见,他该如何面对群众,又该如何面对他父亲?他们恐怕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的。”杨水墨焦虑的说。
“这个嘛”
“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一定要帮助他恢复听力,他不能因而断送前程!”她焦急的求助于袁关硕。
袁关硕则是严肃的望向好友。“我判断他应该只是暂时性失聪,这种现象不会维持太久的,毕竟他耳部所有功能正常,不应该听不见才对,也许他需要再一点刺激,说不定,情急下会有奇迹发生。”他想着临床的一些案例,评估着可能性。
这小子的抗压能力是他见过最高的,也是他最佩服的,想不到一场“失婚”居然搞得自己的身体拒绝再听见任何声音,这小子当初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明经生看见两人沉肃的脸色,也不禁痛恨起自己的耳朵,他竟然也有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时候!
百般无奈,他牵起杨水墨的手。“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恢复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温言的劝慰着,好似失去听觉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看着他那双温柔为她担忧的眼眸,杨水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真的亏欠他太多了!
他们一起重新种回樱桃树,虽然树被砍成两截了,但树根还在,只要树根在,就有再茁壮的一天,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只要彼此那份深藏在心中的爱还在,不管曾经历过多少风雨,他们依然会走向彼此,沧海桑田也分不开的。
“水墨,我爱你。”种回樱桃树后,就在树根旁,明经生深情不悔的诉说。
“我也爱你!”杨水墨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应,想象着没有声音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听不见她的爱语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苦涩吗?慌乱吗?
“听不见声音但我可以用感受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听过最让人心动的甜言蜜语了。”读出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他笑得灿烂满足。
其实现在的他虽然听不见,却是这几年来感觉最幸福的时刻,心变得踏实,就连阳光也比往日温暖。
“经生,我是傻瓜对吧?!”杨水墨笑中带泪的骂着自己。这男人爱惨她了,而她竟愚蠢的相信了翰铃的挑拨,她真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读出唇语,他舍不得她责骂自己的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说好重新开始的不是吗?首先,我要你把长发留回来,那是属于你身上我最爱的一部分,当初看见你剪去了长发,我心如刀割,那种痛就像你割去了我身上的一块肉一般,水墨,为了我,请你再将长发留回来好吗?”他抚上她的短发,多少的不舍与爱恋在这抚触间逗留。
“好,我会再度留长的,为你而留。”她含泪的点头。
明经生绽放出迷人的微笑,吻上了她那粉嫣的唇瓣,她终于又重回他的怀抱,双手紧紧搂着她的纤腰,将毫不保留的爱藉给唇瓣传递给她。
这个吻越吻越深入,掀动了他内心的饥渴,一旦渴望之火被燃起,全身汹涌不去的浪潮跟着滚烫起来,他双眸转为幽深,牵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杨水墨脸颊染上绯红,嫣然笑着,跟随他的脚步,进了房内,他领着她直接进到浴室,打开莲蓬头,水直接洒在他们身上。
“经生?”瞧着自己的衣服湿漉漉的贴着肌肤,白色的洋装显得半透明,完美性感的曲线在他眼前一览无遗,她羞怯地想要遮掩住这副过于喷火的模样。
“别遮。”他欣赏着美景,笑眸炽热,直透她羞赧慌乱的心底。
唇瓣微翘的她,湿漉的衣衫泄尽她姣好的身材,再配上那对勾人魂魄的清纯瞳眸,她是男人心目中的维纳斯女神,他的女神
见他纠缠住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直接,杨水墨心底一跳,神智一点一滴的瓦解,失神迷失在他幽深的眼眸里。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水柱,洒在她的脸颊上,大掌隔着衣裳碰触她的身体,当他再度吻上她的唇时,手也探入衣内,抚摩着她细致的肌肤,滑嫩的感觉带给他无止境的渴求。
“经生”
他褪去了她的衣裳,抚摩着早已意乱情迷的身躯,低头占领她尖挺的丰盈,她迷茫的一窒,两具相缠的身体在一片的迷雾水气中绽出了涟漪,更扬起无边无际的情潮
连着三天,他们一直交缠在一起,杨水墨的脸庞始终潮红不退。
这男人似乎要将之前因为误解所失去的欢爱一次补回,对她不断索取,不停占有,攀住了他强劲的肩脖,喉间压抑不住的是轻柔的低吟声,她虽羞红了脸,却也恋极了他掌心的抚触,跟着他一次次的攀向高峰。
“经生,还不够吗?”在星光隐去朝阳再现时,他的指尖再次抚上她的蓓蕾,她轻微颤栗却滋味甜美的捧起他的脸庞,对着他的眼眸,让他看清她的嘴型后低问。
“不够,你忘了,关硕建议我放轻松的,这有助于恢复我的听力。”明经生轻轻握住她的手,垂下头用洁白的牙齿啃咬着她肩上的肌肤,喃喃自语。
杨水墨低笑。这家伙是真的放松了,居然能这样跟她说笑。
“但你不觉得松得过头了吗?”她捧回他不安分的脸,又说。
其实在她看来,这可不是放松,而是拉紧了神经吧,太刺激了!
他摇摇头,贪恋她的娇柔。“现在的我是这两年来最放松的时候,你一定很难想象,过去与你争执时那压抑的感情无从宣泄,就算占有你也带着浓浓的不安,但此刻不一样了,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与你厮守在这张床上,一辈子不下床,拥着你,我心满意足。”
杨水墨眼眶忽地一热,取饼床头的笔纸。
“经生,我想跟你约会。”
“约会?”他挑了挑眉,不解她的意思。
“自从我们有误会后,再加上你又成了名人,我们便没有再在一起享受过不受打搅的甜蜜滋味,现在的我好想跟着你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尽情的吃冰淇淋、看电影,无拘无束的过两人世界。”
明经生头一偏,似乎对她的要求有点烦恼。“现在的我恐怕还不能出现在人前,在台湾也没有地方可以隐藏我们,除了这座温泉别墅以外”
她只是单纯的想做些在床上以外一样甜蜜的事,不意忽略了他的境况,她马上又在纸条上写着“没关系的,等以后你的听力恢复了我们再”
“如果你愿意将就,我有办法了。”他突然笑说。
“嗯?”
他快速的打电话给pizza店,又拨了电话给冰淇淋店,连肯德基、麦当劳他都打电话要他们外送,最后他拉着她下床,两人穿戴整齐后还戴上鸭舌帽,当然还有大墨镜以及口罩,彻底的将脸孔遮住。
他们手牵着手出了家门,但没几秒钟又笑着冲回头,将一叠现金放在门口,并注明是给外送的钱,然后两人一口气冲进几条巷口外的百视达影带出租店,相视一笑,有默契的在五分钟内搜刮一、二十支当红影片,也不加入会员,丢了现金就走,一路奔跑开怀大笑的冲回家。
回到家后好吃的冰淇淋、炸鸡、薯条以及pizza都已热腾腾的留在门口了,他们抱着一堆食物进门,互相将穿在身上碍眼的遮蔽物全剥个精光,舒舒服服地打开电视,播放dvd。
两人就像回到十七、八岁时,摆脱了烦恼,看着影片,大口吃着冰淇淋,明经生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有字幕一样能让他融入剧情,看到好笑的情节他们会放声大笑,看到悲伤的剧情他会递上面纸,抱着她亲吻着轻声安慰。
两人漾着前所未有的笑靥,心情无比轻松,他们做ài,他们亲吻,他们享受彼此,他们分享喜悦,分享欢乐,美丽的日子在“无声”中异常的美满,也许听不见声音并不会为他们带来不幸。
多希望这份简单的欢乐不要有终止的一天。
咖啡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人。
倪兆悲伤的凝望着漾着喜悦神情的杨水墨。他听老崎说,她辞去工作了,还听说,明经生因为受不了失去她的打击,丧失听力了,她为了照顾他也回到他身边。
这些事,他原本只是听着,心中的酸楚也还能忍住,但是现在亲眼看到水墨为别的男人泛出只有幸福女人才会有的光彩,他感觉自己彻底输了。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绝对不及那男人的十分之一,他的爱注定落空了,这次的回国开展,意外的让自己伤得不轻,而这股不甘偏偏他无力讨回,他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也做不到摇尾乞怜求爱的地步。事到如今,他只有将所有的失落往肚里吞,悲叹自己第一次爱上女人就踢到铁板,下场竟然是这么悲惨。
“倪兆,对不起。”杨水墨打破沉默的说。
“不用说对不起,反正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单方面的喜欢你。”他苦笑的说。
“倪兆其实我该说的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才对,你总是在我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如果没有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许早就崩溃了,我非常的感激你。”
“可惜只是感激,并不能升华为爱。”他苦涩不已。
“真的很抱歉”
“我想见你,不是来听你说抱歉、对不起这些话的,我只是来向你说一声再见而已。”看着她,他只有无言的喟叹。
他们有缘认识,却无缘相恋,果真是有缘无分啊!
“你要回美国了?”虽然知道他迟早要回去,她还是感到不舍。
“这里没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吗?”他深切的望着她,可惜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再也看不见他的爱慕。
杨水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么出色的男人,谁能不动心,只是她早已心有所属,否则她绝对不会错过他的,他值得一个完美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他。
“你什么时候走?”她还是离情依依的问了。
“想来送机?”
“嗯,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不怕明经生吃醋?”
“不会的,今天来见你,也是他亲自开车送我来的,他不介意我们见面。”
“这么大方,看来我的存在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真没意思!”倪兆自嘲的说。
“不是这样的,事实上他很感激你这阵子给我的帮助,他原本想亲自谢谢你,但想想,也许这样反而会让你不舒服吧,所以只好作罢。”
“我了解,他是不想以胜利者之姿对我示威,算他厚道!”他笑得既苦且无奈。
遇见明经生这样的男人,他算是虽败犹荣,谁教那男人论气度、论条件、论爱这女人的程度,没一样输他,他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只不过望着面前的水墨,难舍的心情实在很难理得清、放得下。
唉!
“我搭后天的班机离开,不过我不希望你来送机,因为我不想听见你哭哭啼啼的抱着我说后悔了,要跟我一道走的话。”不希望她对他有太多的负担,倪兆强忍落寞,故意打趣的说。
她噗哧笑出来了,但笑声带着哽咽,心知这是他的体贴,为了不让她愧疚而强颜欢笑。
“好,我不去送机,免得自己真的后悔了。”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水,也故意轻快的说。
她的手突然被他用力的握住。“你答应我,如果后悔了,不用迟疑,马上坐上飞机来找我,不,只要打电话给我,我会”
“倪兆。”她轻声的打断他。
他声音消失了,顿了一下后才又说:“对不起,我又在胡说八道了,你们才破镜重圆,他珍惜你都来不及,你怎么可能会后悔,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他干笑的说,连手也缩回去了。
“倪兆”感受到他的压抑,她无声的叹息着。
“别理我,虽然他失去听觉了,但会恢复的,这次你一定要幸福喔!”
听到这句话,她怔住了。
对这句话,杨水墨感受好深。两个男人前后都对她说过这句话,所以,会的,她一定会幸福的,因为她得天独厚的得到这世界上两个最深情的男人的祝福,她如果不幸福,就太对不起老天的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