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西面就是长安城。
这座城池是我们去大漠的一条道路虽然不是必经之路但是小姐坚持走这条路。
“弯。”晏小姐转过头来。
厚厚的蒙面布巾让我无论站在哪里都有人对着我指指戳戳。我握住缰绳的手上满是汗水。
“你不想去看看他吗?我们保证能遇上他。”她一付言辞凿凿的样子。
我保持沉默:她答应过不碰霍去病的为什么执意要借道长安?她在动什么心思?
小姐瞅了我半晌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敢说她贴近一步:“说啊把你担心的人说出来说不定我一个心血来潮就放过他了。”
我闷声不响。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掌握了对付她的方法那就是当她挑衅的时候要装聋作哑以不变应万变。
“跟我玩镇定?”她用手在我脸上的面巾扯了一把“不说就不说那就乖乖跟我走。”
灞水悠悠清泉流转一排垂柳依依而绿。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远远传来的采薇曲将这娇绿欲滴的春色染上了一层离别的紫色哀伤。
又是一场生离死别在人间上演:柳萌新绿却留不住一叶孤舟;梦中西楼也只怕不能天长地久。
我们看到一名年轻的男子身穿盔甲一名年轻的女子拉着他的手。短短的叶笛在男子的唇边曲调悠扬。
可怜无定河边骨亦是春闺梦里人。
“又要打仗了。”晏小姐看着那个绿柳荫里的男子。
我问她:“小姐这场战争是不是不对?”
“怎么了?”
“那天有个老人家好像对打仗很怨恨。”我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老人的眼睛如果这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那么霍将军他那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汉国的子民理应受到军队的保护”这将不再是一句铿锵有力的豪情壮语而是成为了一个可怜的历史笑话。
这种想法让我的头脑中充满了一种令人心寒的感觉似乎我们红尘中每一个人的鲜血、挣扎、痛苦、漏*点都不过是冥冥中一只翻云覆雨之手随意摆布出来的棋子。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人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晏小姐仍然目注着那对即将分手的情侣道:“从我看的史书中应该说还是一场很正义的战争吧?只不过为这场战争而付出代价的这些人未必这样认同。毕竟战争中所有的压力与重负都落在他们的身上。”
史书?
说不定会有记载霍去病的事情!他后来怎么样了呢?
我思忖再三仍然担心贸然提起霍去病又会引小姐的什么歪心邪念对他不利。
我隐忍下心中的好奇摘下一片柳叶含在口中却吹不出那远处军人叶笛的悠转。
“弯你想不想知道史书中怎么评价霍去病将军呢?”
我垂头不语憋红了脸使劲吹叶笛——“扑!”叶子破了我没戏唱了。只能将柳叶咀嚼入喉如反刍的牛马羊任人宰割。
小姐含着一丝狡诈之笑:“宋代有一个人名叫何去非在他的何博士备论的霍去病论中将霍将军归属在‘桀恶欺谲不羁之小人’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默不作声。
“桀是桀骜不驯;恶是凶恶残忍;欺是欺压疲弱;谲是狡诈诡谲不羁的意思是不服管教无视礼法。至于小人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这么难听?!
我在头脑中把这些词语一个个套到将军的身上他立刻从一个满身正气、高大威武的英雄形象急皱缩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行为猥亵的奸佞小人。
似乎这个霍去病人人都应当得而诛之决不能让他苟留性命于世上免得他祸害百年、遗臭千古
我惊恐不安地猛然抬头望着她看来她是真的不肯放过他的!
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小姐执意要走这条道路。原来她此次借道长安是特地来惩恶扬善、为民除害、伸张正义、替天行道的!
天哪!
“一定是搞错了!”我急忙道。
隔着面巾小姐看不见我脸色剧变一头急汗还在肆性地调笑着:“白纸黑字写着的人家可是古今中外公认的杰出军事理论家在宋朝当博士呢。”
我闷然又走出几步一脚踏在一个土块上向后跌了出去咕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小姐大笑起来:“输了吧?跟我玩?你还嫩着呢!”
“小姐你也知道我最近老在吐血有点低血压。”我迅爬起来。
小姐走过来拉我起来:“刚才那些评价霍去病的话是不是听起来很像骂人的粗话?”
这本来就是骂人的粗话!
她玩味似的摸着我手腕的颤抖和手心的冷汗好似我是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一个小小玩偶。
晏小姐放下我的手走到了我的面前留给我一个高挑的背影。我亦步亦趋地跟牢她脚步不断打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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