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姝眉眼不带微抬,红唇轻启,淡淡道:
“出来吧,他们走了。”
殷凛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赵怀瑾离开了,终于拽着吉飞走了出来。
“我欠夫人一个人情。”殷凛适时开口解释:“若有机会,来日定当报答。”
丹姝挑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喜好确实特别,但也不是见不得人。”
她早该察觉了,除了赵怀瑾那里,她撞见殷凛,都是他和吉飞独处的场景,偶尔她还听到殷凛在赵怀瑾面前极力掩护吉飞的错处。
能让面无表情的殷凛这般护着。
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到殷凛把吉飞看得如此重要的理由。
“夫人,你什么意思?”殷凛皱了皱眉,神情似乎颇为费解。
什么喜好?他怎么不知道?
丹姝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再次开口道:
“我的意思是,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你的意思呢,元宝?”
虽然她愿意为殷凛保守秘密,但现场目睹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唐元宝愣了愣,恍然发觉夫人转过头凝视着她,正在征求她的意见。
“我…我听夫人的。”她瑟缩了一下,不经意抬眸,却对上了殷凛冷冽的眼神,她下意识躲在了丹姝的身后。
丹姝不动声色,“好了,现在你能确信了。”
殷凛后知后觉,终于醒悟过来,恍然明白了丹姝的意思。
夫人…她该不会以为他喜好男风吧。
殷凛额角抽了抽,算了,姑且就让她这么以为着吧,他本来就不打算解释他与吉飞的事情。
夫人的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只要不传出去也无妨。
丹姝看殷凛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张张合合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当他是迫于尴尬,丹姝微微叹了口气。
“走吧,元宝。”她抬腿向外面走去,扭头看向身后的唐元宝。
唐元宝回过神来,赶紧应了,经过殷凛和吉飞时尴尬地笑了笑,便不见了身影。
“哎,夫人。”
北域客栈,夜色如水,万籁俱寂。
这是一处二层楼阁,这原本是一间书斋楼阁,用于装满了各色北域卷宗典籍,除了打扫的侍者,平时鲜有人来。
而此刻这座楼阁除了君卿再无护卫仆从,更是静得无言,而此刻二楼房内,独君卿一人。
此刻如果推门而入,入眼便是一张宽大的书案。
书案前是正襟危坐的君卿,只见他眉目间满是认真严肃之意,提笔附文道:“九攻九距,不如攻玉以石。”
这时候的天虽未到深冬,但空气中也弥漫着微微寒意。
君卿身披素色里衫,走到楼阁的窗前,伸手从窗檐上取下鸟笼中的白鸽,将信纸放入的圆柱状的竹筒里,做好之后再在竹筒处的小机关轻轻一推,转眼间白鸽的腿上扣上了竹简。
他慢慢地把白鸽放飞,沉沉的夜色中划过一只白鸽,远远地飞走了。
君卿站在二层楼阁的窗前望着这北域的夜色,远处是临街叫卖的小商人挂起的灯火,依稀间可看见几分光亮。
他眸光复杂,想起那日她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状,思绪万千。
丹姝,很快他便不会再威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