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杜净晖睁大眼睛看着杜三,用力摇头:“你既然有传位诏书,既然有青纲国玉,为什么不拿出来,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因为你们和炎国暗中来往,我想登上帝位后,还有人暗通炎国,与其顶着弑兄夺位的恶名,不如先引狼入室,然后再一网成擒,既不落恶名,也除了炎国的后患。”杜三说着早就布置好的一切,就如同在说天气一样寻常。
杜净晖半晌后才想明白,苦笑着看向杜三:“你早就知道母后和炎国暗中有往来,你早就布置好了兵败然后让我们和炎国走到明面上,最后你再跳出来以清除叛逆之名,名正言顺,且再无后顾之忧地除却我们。”
杜三点头,这一切就是这么安排下去的:“是,兵败之事,全靠八叔和四叔帮忙,生死不明一事,则靠几位王叔的佐证了,我和几位王叔向来表现得并不亲厚,所以才能迷惑住你们。”
杜净晖时笑时苦地坐在台阶上,再看向杜三时,已经泪流满面:“我争夺了这么久,原来一直在你们手掌心里跳着,我以为高明,却没想到早被你们识破,我以为这江山天下,我坐得理所当然,却没料到我竟然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
杜三走近杜净晖身边,扶起杜净晖坐到椅子上:“大哥,你现在可以收手了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炎国人还在一旁看着呢,既然是我引狼入室,老三,我会把他们弄出去。”杜净晖转身走入内堂,不愿意再看着杜三,更不愿意再呆在大殿里,那儿灯火通明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肮脏。
杜净晖更想去问一问他的母后娘娘,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他到底该拿自己当什么人。
凤栖台上,高高的恒恩殿依旧在夜色中那么庄严肃穆,可是杜净晖现在只觉得讽刺。
“母后”
吕皇后看着在夜色里走进恒恩殿的儿子,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立刻就慌了神:“晖儿,你怎么了,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母后,我父亲在哪儿?”
吕皇后皱眉,有些疑问地看着杜净晖:“晖儿,父皇过世了,你也不必太忧心,生老病死,人总有这一遭。”
“母后,我是问,我的父亲在哪儿?”
吕皇后顿时没了声音,心里在想,难道是杜净晖听到了些什么风言风语,可他手臂上的火焰胎记总做不了假:“晖儿,你这些日子太累了吧,好好休息,你这孩子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杜净晖眼睛直直地看着吕皇后,摇摇头:“母后,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吕皇后心里直打鼓,以前若这么问她当然会心虚,可现在不是有火焰胎记吗,还能假得了:“晖儿,你真是糊涂了,你当然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
杜净晖把袖子断裂的左臂放到吕皇后面前,眼光冷厉地看着吕皇后:“到现在了,你还要骗我吗,我手臂上的火焰胎记是画上去的,用融砂碧水一洗干干净净,我根本不是杜家子孙。”
吕皇后也傻了,直愣愣地看着杜净晖的手臂,拉着手臂低声重复着一句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杜净晖冷冷一哼,然后笑得格外凄楚:“怎么不可能,我是不是杜家的子孙,母后不是最清楚吗?”
“不会的,不会的”吕皇后松开杜净晖的衣袖,以前觉得不是的时候,理所当然,可现在在她认为是正统杜家血脉的时候,却告诉她,杜净晖不是杜家的儿孙。
“母后,我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在哪儿?”这才是杜净晖最关心的,既然不是杜司宸的儿子,那么还有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到后宫私通妃嫔。
吕皇后闭上眼睛,泪从眼睛里无休止地流了出来,杜净晖一步一步逼近的追问让她无处可逃,可当年那些往事,她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记起。那些如炼狱般的生活,那些不堪的往事,她一点也不愿意再想起来。
杜净晖完全顾不上吕皇后的步步后退,仍旧一步步走近吕皇后,沉声问着:“我的父亲是谁,母后?”
吕皇后只是流着泪摇头,被逼到了墙角,却仍然是一句话不肯说,杜净晖见状又迈近一步,蹲下来直直看进吕芳后的眼睛:“母后,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二十八年了,我连自己是谁的儿子都不知道,母后,你不觉得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