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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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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冷么?”轩辕聿问出这三个字。

    冷,怎么可能冷呢?

    沙漠的清晨,在八月,都是让人难以承受的高温。

    这么热的天,她根本不冷,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他这样。

    不习惯,他的手再继续探寻下去。

    “皇上,臣妾不舒服。”

    她没有不舒服,连小腹的刺痛,都好转了。

    若真的不舒服,只是,源于不习惯。

    若真的不舒服,只是,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再失去尊严。

    他松开捏住她的下颔的手,另一只手也停止了挑逗的探寻,而是搭住她的手腕。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目光不由低徊。

    他,竟会信她这句话?

    在旋龙洞,被凌辱之前,她始终等着、盼着,他的出现。

    可,他来了,却是在一切都发生,再无法转圜的时候来了。

    那些,绝情剐心的话,同样出自他的口。

    在彼时,她需要他继续信她的时候,他不仅不信她,连她的质问,都不否认。

    他不会知道,他的不否认,对于那时的她来说,不啻是最深的绝望。

    在尊严、贞洁不再完整时,这样的绝望,是能轻易逼死一个人的。

    所以,她怎能只看到眼前须臾的好,就忘记,过去的不堪呢?

    哪怕,她亦不愿在没有更多证据前,将“弑父”儿子冠在他的身上,然,这始终如同那鱼刺,梗于喉,再咽不得。

    现在,他不过是陪她演一场戏。

    毕竟,从这里,过去,始终是要出了疆宁,方算离了苗水的领土。

    但,只是演戏,何必做足全套呢?

    在飓风里,他似乎连命都不要。

    腰上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她止住纷杂的思绪,她怕越想下去,越难直面现在的他。

    她不能有丝毫的动容。

    不能。

    每次兼因她的动容,让她一次次输在他的手中,这一次,若不动容,会不会就是平局呢?

    “脉相无碍。”他收回覆在她腕上的手,一并松开她的身子,道“留在朕的身边,朕会保得你们母子平安。即便,这个孩子不是朕的,朕会视她如己出。”

    这句话,要从一名帝王口中说出,很难。

    但说出口后,却突然,就变得很轻松。

    一直紧绷的某处情绪,就这样松懈了下来。

    深深地吁出一口气,阳光真的很暖。

    “皇上,您的允诺,这次能当真么?”脱口而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骇了一跳。

    能当真吗?

    她再没有可以舍弃的了,这个孩子,已经是她的全部。

    曾经,妄想让他们都付出痛苦的代价,临到头,只让银啻苍痛苦。

    他始终胜了她一招。

    她用尽心机,都被他以力化力,终成虚无。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或许她早该明白,他再怎样残忍冷情,她都有着不忍。

    所以,才会动容。

    所以,最终,会让自己输到没有似毫的余地。

    是的。

    对其他人,她都能狠下心,而对他,始终是不同的。

    难道,仅源于,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吗?

    还是,她对他的感情,和对别人,本身就不同呢?

    当满脑都是这个念头时,她问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收不住口。

    “朕允诺你的,何时不当真了呢?”他的眸华收紧,她不会看到。然,这句话,他终究说得带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襄亲王府上月是否真的失火,其间原因真和您无关么?”

    既然问了,为何不问个清楚明白呢?

    银啻苍曾利用这件事让她彻底断去所有念想,但以她如今对银啻苍的了解程度,按银啻苍的禀性,应该不会蓄意制造这起失火。

    其实,这一问,她真正想问的,还是那日,他不予否认的那件事。

    “你一直在怀疑朕?”他合上本敞开的衣襟,转身,背影对他“醉妃是否怀疑,襄亲王也是朕所害?”

    果然,他是明白的。

    “皇上您不曾否认,不是么?”

    她的心,生生漏跳了一拍,他终是要承认了吗?

    承认了,也好。

    她不是对他不够狠心么?

    承认,即是成全。

    “是,朕上元节那晚是去过街市,可,襄亲王之死,与朕没有任何关系,王府失火若是朕所为,朕不会连夜命人,妥善将王妃安置在母后宫中。”轩辕聿冷声说完这句话,半侧了脸,眸光似凝着她,又似乎只凝定她不知的某处“醉妃,朕非出尔反尔之人,只是你,实是让朕失望。”

    他终是离开。

    绿荫下,仅剩她一人,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脸上,参差地疏离。

    可,心内,却得了些许的清明,或者说,是释然。

    原来,只要他说,她就信了。

    相信一个人,总比再多一份怀疑的折磨要好。

    但,她却是让他失望了。

    失望的,或许,不仅仅源于这份她的怀疑。

    更源于出尔反尔这四个字,她在他的心里,何时竟应了这四个字呢?

    她站在绿荫里,没有立刻随他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逝在她的视线中时,她才走出这片绿荫,目可及处,没有他的身影,亦没有银啻苍的身影。

    包括那泓湖泊,如镜平滑。

    她犹记得,听到步声时,她望过去,看到,银啻苍似乎是往湖里走去的,接着,是轩辕聿霸道地阻了她的视线。

    可,现在,那片湖里,分明是没有一个人影的。

    难道,是响尾蛇的余毒发作?

    这么想时,她脚步急急地奔至湖边,那里,除了,一双褪在湖边的鞋子,和一件银色的纱袍外,再无其他。

    仅证明,他确实下了湖。

    他的人,仿佛凭空就消失在了这。

    “银啻苍!”

    她连名带姓的喊他,除了,在这空旷的绿洲地带引起一阵回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甚至,连水面,都没被激起一丝涟漪。

    她蹲下身子,没有再多喊一声,她宁愿,他是走了,也不愿,真的如她所想。

    在湖里昏过去,结果怎样,很清楚。水面,映出她无神的眸子,渐渐,洇出一丝的朦胧,接着,陡然间,那朦胧涣散开来,伴着些许响声,她的手抚上脸颊,竟是湿的。

    不仅脸颊,她的衣襟都有些许的濡湿。

    她没有哭,她的眼前,还映出了一张笑脸,不过,不是她的。

    是那个有着邪邪笑容的银啻苍,他从水下窜出,手里捧着一条鱼,那条鱼很大,他的一双大手都有些捧不住,鱼身的银鳞在阳光下潋滟出闪闪的光泽,衬得他冰灰的眸子里,都满是笑意。

    “怎么样?够大吧?”他捧着鱼在她的面前招摇,满脸自得。

    她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见她刹那的失神,突然,就敛了笑意,兀自从水里起来,将这条鱼拿着,往火堆里行去。

    他的步子没有停,只拿着手上的鱼,又道:

    “等会我要吃鱼肉,让他喝鱼汤,我会更加开心。”

    真的,仅是鱼肉和鱼汤这么简单吗?

    她转身,转身间,轩辕聿手捧着一大堆的灌木从彼处走来。

    她的步子想轩辕聿走去:

    “我来吧。”

    轩辕聿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只抱了灌木往火堆而去。

    擦身而过,他和她,都擦身而过。

    她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远远地,有什么声音,仿佛,是驼铃,她极目眺去,尘土飞扬处,分明,真的有人来了。

    并且,不止是一个人。

    轩辕聿、银啻苍的目光一并望向尘土飞扬处。

    是驼队,领队的,却是蚩善。

    蚩善先看到夕颜,跳下骆驼,径直走到她跟前,跪伏于地,声音里,犹带着紧张:

    “族长,我来晚了。族长无事吧?”

    她怎么会有事呢?

    因着身后那俩个男人,她是安然无恙的。

    “我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有风长老在,我知道族长一定不会有事的。”

    风长老?

    这三个字,有多陌生呢?

    她回身,看到,银啻苍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戴上那张鹰形的面具。他慢慢地向他们走来,手中犹捧着那条鱼。

    风长老这个身份,他必须要做一个结束。

    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张鹰制面具,一直被他小心叠放在银色腰带的夹层。

    再过几日,他将不必小心叠放这张面具。

    一如,告别这六年来的谋算。

    原来,要放下这些,其实很简单。

    名利宏图,束缚着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只是别人,希望看到的他。

    他兀自将那条鱼扔给蚩善,站在夕颜的身旁,朗声道:

    “蚩善,没有想到,你是第一个出现的。”

    在这西域的沙漠,当然是土生土长的苗水族人,更容易找到他们。

    原来,昨日的飓风前,蚩善已发现先兆,遂早早就带了族兵,按着苗水的惯例一路进得沙漠,也陆续救了不少的巽兵,及至晚上,看到,白烟燃起的方向,他便紧赶慢赶地朝这里来,这处湖泊,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明月湖。亦算是族人最常来的一处绿洲,只因入了夏,这里,方人迹罕至。

    但,这里,实是远离他们被刮走的地方。

    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不少巽兵刮得更远。

    夕颜安排蚩善继续派族兵往里搜去,而,他们三人,则随着驼队,往疆宁行去。

    蚩善知道轩辕聿就是巽帝时,是有些无措,因为营救的仓促,整个驼队里,只有一骑置放着最舒服的软褥,蚩善不知道,该给族长,还是巽帝。毕竟如今虽然族长下令,苗水归顺巽朝,但在他们心里,代表长生天的,仅是族长一人。

    正在犹豫不决间,轩辕聿径直走到夕颜身旁,正准备把她抱起,登上骆驼,银啻苍却走到他跟前,语音虽低,仅他们三人可听,但,字字清晰:

    “若她不能以苗水族族长的身份和你回宫,现在,让我来代劳吧。”

    说完,银啻苍伸手,吧夕颜在轩辕聿跟前抱起,上了替他准备的那骑骆驼。

    是的,轩辕聿并不会让夕颜以苗水族长的身份同他回宫,否则的话,只会把她不仅搁在后宫,甚至于前朝的纷争之上。

    苗水族族长被巽帝纳入后宫,不会是前朝的官员,乃至子民乐意见到的。

    一名异族女子若拥有兵权,对他们来说,无疑仅会和危险挂钩。

    若这名异族女子,还怀有他们帝王的龙嗣,更加为他们所不能容。

    是以,襄亲王府的郡主,昔日的醉妃,因着那个美好的传说故事回宫,才是轩辕聿要的。

    同为帝王,银啻苍清楚他的选择,也清楚,现在,是他以风长老的身份,最后一次抱夕颜,或许,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抱她了。

    她不要他死,那么他就不死。

    但,从今以后,他只是远汐候。

    这三个字的称谓,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风——”夕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说话,在族人面前,我是你嫁的夫君,不是么?”

    “风长老,很快就会消失。”

    她清楚他想的一切。

    这个世上,若有一个人,能真正愿意去读懂你,了解你要做的每一步。

    这样的灵契相和,真好。

    哪怕,那一人,未必属于你。

    “消失前,让我抱你这最后一次罢。等你回去后,你只是纳兰夕颜,我和你,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银啻苍说完,稳稳地抱着她,尽量避开驼峰的相蹭。

    只有这半日,他能抱着她,尽量不受旅途的颠簸。

    只有这半日。

    轩辕聿返身跨上蚩善亲自替他牵来的骆驼,他并没有再去看银啻苍和夕颜,这是他最后的成全。

    此去疆宁,并不太远,绿洲一路西行,不过十日的光景。

    而在当晚,风长老就吩咐族兵,连夜做了一顶简易的轿椅,这样剩下的九日,夕颜独自一人坐于轿椅中,他知道,这同样是最好的选择。

    抵达疆宁后,夕颜以族长身份,发诏令称,蚩善援救巽帝有功,特封蚩善为土长老,并命风长老带其熟悉苗水一族的族务。

    同时,轩辕聿颁下圣旨,对苗水各大部落的首领,同样予以了一系列的推恩措施。

    这样,各大部落首领自然亦乐于将兵力示诚于巽朝。对于他们来说,苗水族长的命令就代表了长生天,族长集结他们的兵力,虽前后各依附了两国,令他们不解,但,他们的族兵,也没有蒙受多大的损失。

    并且,他们如今得到的,是实际的好处,这道推恩措施的颁发,将使得他们的子嗣都享有巽朝的福荫惠泽,亦是任何实物赏赐都比不上的。

    人,其实,都为虚名而活。

    这虚名,往往又是为当政者所用。

    亦算是各得其好罢。

    在疆宁,他们仅待了五日。五日间,陆续有巽兵被蚩善派去的人救回,因着飓风失踪的巽兵,不过百余人,皆是亲随轩辕聿那一队的亲兵。李公公在飓风来时,死死抱紧都领殇宇,同趴在一处低洼的坑内,侥幸得以幸存。

    但,滞留的五日,并不仅仅是为了等待被援救回来的巽兵,更主要的原因,是轩辕聿自抵达疆宁后,就卧床不起。

    在明月湖旁一天一夜,他没有倒下。

    却在抵达疆宁的第一晚,重病不起。

    重病的原因,是腰部的伤口引发感染,诱至高烧不退。

    虽然随行的巽军里有太医,对于突如其来压倒性的病症,却是连开了几幅方子亦缓不住这病的势头,纵然太医也深知,若皇上的龙体出了任何问题,对于他来说,绝对就是掉脑袋的话,但,除了每日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伺候在屋外,根据实时的病症,完善药房外,再无其他法子。

    碍着族人,夕颜并不能一直陪在轩辕聿的榻前,毕竟,她回去的身份只是纳兰夕颜。

    除了每日黄昏时,她会到他榻前做礼节性的探望,其余时间,她只能从李公公口中得知轩辕聿的病况。

    哪怕,他和她住在同一进院落内。

    哪怕,他和她之间,除了几名禁军外,再没有相隔其他人。

    可,她并不能名正言顺地去瞧他。

    她终于体味到,心焦的感觉,这种心焦,是随着轩辕聿的病情起伏。

    他撑了这么久,只道了疆宁才倒下,难道,真的是因为伤口的炎症到了这里才发作吗?

    这是,他不想让她担心呢?

    这样的他,她再次没有办法和当时旋龙洞中的绝情联系起来。

    即便,那也是他。

    轩辕聿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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