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椎病,和朋友关系很融洽,很有上进心,希望世界和平,还有,现在没男朋友。
他忍不住笑起来,女孩正要问他笑什么,已经听到女孩惊喜的尖叫,流星群来了。摩肩接踵的擦过天际,拖着美丽的长尾巴。这世界上美丽的光源都不长久。比如萤火虫,烟火,还有眼前的流星。
女孩扭过头去想与他分享自己的激动之情,回过头,男生闭着眼睛,并没有在看。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觉得那么伤感。
3
两个人从天文馆出来,过马路时她东张西望,他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肘。礼貌又体贴。好感度逐渐的增强,这样算朋友了吧,女孩不由自主的定义着。
在巴士站等车时,她还在想他当时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对他太过好奇。
谜一般的男生。
"你喜欢的女生,为什么没跟她一起出来看流星呢。"女孩有点结结巴巴,生怕自己说错话,"我的意思是,你看啊,大多是些情侣啊。我们不伦不类的。"
"她在英国留学。"他愣了愣说。
"哦,原来是分隔两地。"她又大胆了些,"你刚才闭着眼睛是在许愿吧,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栗色的碎发垂下来,又笑,"是秘密。"
"你也迷信这个啊。"女孩笑起来,像是捡到宝,"我还以为只有女生迷信呢,我反正是啊——我只顾着看了,忘记许愿了!"
真是个笨蛋啊,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么多的愿望一条都没许,天国的老妈,你女儿真是笨蛋,活不下去了。揪头发,跺脚,甚至捶胸,折腾了半天也无法挽回。在夏森澈的安慰下,她才蔫蔫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和她有点像,在某些方面。"夏森澈突然说。
"她?你女朋友?"
"嗯,是前女友。"他纠正。
"对不起。"看起来还是很喜欢那个女生的样子,她被他略显得伤感的表情吸引住了,"是个什么样子的女生。"
"像小熊座那么坚强的孩子,身上有很多的亮点,就像北极星那样闪闪发光。不像萤火虫烟火和流星,很美丽又脆弱。她是永恒的光源。"夏森澈想得有点出神,而女孩也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似乎能在脑海里描绘出那个女生的样子。这寒冷的夜,因为他的描绘而变得生动温暖起来。
"你很爱她吧。"
""
"我觉得你还没有死心,什么前女友,无所谓的。既然喜欢就要去告诉她,不想离开她,想要守护一辈子。啊,怎么说呢。我总感觉像小熊座那样的女孩应该很爱你,也许是错觉吧,不知道什么回事。"她打着哈哈干笑,"我就是这么感觉的,你和她很相爱。"
夏森澈心里一动,表面却不留声色。天真又任性的直觉却该死的准确。他闭上眼睛说:"可是,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没办法在一起,不是因为不相爱,是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啊。"女孩被他的悲伤感染,"前年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想着,我活不下去了,没有妈妈根本不行啊。可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我已经走出来了,如果老爸再婚的话,我也会很支持。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主要是看你的心接受不接受。"
"对不起,让你提这种事情。"
"没关系,关键是你敢不敢迈出这一步。"女孩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半晌,笨拙的拉低男生的身子,他抗拒地弓起身子,头顶却落了一只小手,温柔地拍两下说,"谢谢你约我出来玩,我很开心。但是,如果是那个女孩子陪你的话,你会很开心的。被爱情遗弃的人,其实很可怜。"
被爱情遗弃的人。
脑子里春绯哭得肝肠寸断的表情清晰的涌现出来。
她捂着眼睛说,你带我走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怎么都没关系。那是多么大的决心,那时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去留学吧。可是他拒绝了她。他隔断了风筝的线,却割不断心里的线。爱情这个东西不是你用我愿意爱,或者不愿意爱来控制的。
12路巴士车开过来,她觉得这沉默过于诡异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紧张的三两步跳上车。
"再见,夏森澈,明天我会去送花给你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橘梗,叶橘梗。"橘梗笑着站在门口对他做个再见的手势,"橘梗花的花语,除了无望的爱,还有不变的爱,永恒的爱。哎呀,我在说什么呀,我要快点回去了,拜拜。"
那夜流星承载了多少愿望他不知道。
只是那么多愿望中,只有一个是他的,卑微却近乎于奢侈:我想见你。
浩瀚的宇宙中,那么多的生命体,相遇又错过,相互排斥又相互牵连,像他们。他们在地球的两个点,抬头能看到相同的北极星。
他记得和她最后的牵手。
他拉着她走过落满雪的街头,那个世界如此的安静,柔软的湮没了他们。她手心的温度,变成他漫长又寂寞的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