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薇卡,你不要这样,你说句话呀!”
昏暗而凌乱的卧室里,菲利克斯和伤势已渐痊愈的亚力克望着坐在窗前的诺薇卡,不知该如何劝慰那伤心的人。本来以为父亲的坟墓遭到袭击,她会大哭一场,然而两个少年却根本没想到,黑发少女的反应会是沉默不语。
“你别吓唬我们啊。杨夫人今天中午出门的时候,你已经这样了,你忍心她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你这个样子,更加伤心难过吗?”
亚力克握着她几乎僵硬的双手,急切的眼神仍令诺薇卡不为所动。
“亚力克,不要劝了。”
菲利克斯轻轻拉了他一把。
“我们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毕竟杨元帅是她最重要的父亲,如今却连灵魂都得不到安息,只是靠我们的劝慰,她就可以和难过说再见吗?我们先出去吧。”
外面是下着绵绵细雨的天气,不同于寻常冬日空气的干燥。吹动的冷风,仿佛滞留在雨里一般,无声却令人有些许窒息感,给海尼森的整片土地染上了斑驳而紊乱的异色。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出来?”
亚力克站在院子里,不解的望着朋友的脸。
“诺薇卡此时正需要我们安慰,我们却为什么不能守在她的身边?”
“我又何尝不想帮助她?”
菲利克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对我们都有过救命之恩,如果她需要帮助,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但是,现在我们根本就帮不了她,海尼森的事情,我们外人是不能插手的。亚力克,你的头脑一向比我聪明,怎么到这个时候你却先乱了思维呢?”
“菲利克斯,我”
“不过杨夫人已经说了,明天要让敏兹元帅送你回费沙。”
亚力克顿时惊诧:“什么?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杨家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你却拉着我要回去?”
“你必须回去。今天早上我已经和爸爸联系过了,皇太后陛下也知道了你的下落。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但是我国怎么可以少了皇帝?尽管你还没有亲政,可你却忍心让皇太后一面为国事操劳,一面还要担心你吗?”
“菲利克斯!”
亚力克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好几分贝,冰蓝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神情。
“好,明天我可以回费沙去,但是你要代替我留在这边,我不容许诺薇卡有任何闪失!如果她出了半点差错,你就别想再进宫见到我!”
“亚力克”
菲利克斯陡然愣住了。为什么,那清澈的明眸中会出现那样的眼神?离开的几年来,亚力克到底变了多少?自己已经是费沙出名的叛逆小子,而亚力克竟然也和自己一样吗?从那威严的眼神里,他甚至感到在这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占据自己那位金发好友的思想。
亚力克是第一次喝斥他,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真正的亚历山大皇帝?莱因哈特的影子,已经开始在儿子身上显露了,那一片明丽而冷峻的冰蓝,十足的霸气美得无以伦比,像是要覆盖掉浩瀚的银河。他说出那些话以后,接着淡淡的笑了,恢复的,仍旧是从前那片灿烂色彩,如雨里的一方晴朗天空。
夜,已经深了,黑暗的天空带着压抑感,仿佛将整个海尼森星球也压缩了好几倍。白天残存的雨水,一滴,再一滴,无声无息的交汇在一起,顺着已破损得不成形的石碑碎块时缓时急的滑落,偶尔打在另一块青色或褐色的石头上,为静静的墓园更添了几分死寂与幽深。
据尤里安说,菲列特莉加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这太大的打击而晕了过去,现在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明早才能转到病房见客。庆幸的是,杨的骨灰盒埋得甚深,那枚小型空投弹炸掉的毕竟只是坟头,而并没有伤到地底掩埋的东西。
诺薇卡捧着那盛装父亲灵魂的盒子,小心的将它放入新挖的土坑内。一路走到墓园,她的脚步仿佛比花岗石的盒子还要沉重。来路上,印下了一道道湿润而深刻的痕迹,反射着清冷孤寂的浅辉,似是柔软却又异常坚硬,叫人无比心痛。两行再也强忍不住的泪水,顺着毫无表情的美丽面庞,悄悄的流下,落入黑色的泥里,似和着那些被烧成焦炭的兰花,等待“春风吹又生”她捧着一把一把的泥土,试图重新将父亲的坟头堆积起来,却始终无法让坟头再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诺薇卡”
耳畔,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了亚力克清脆的声音。
轻轻转过头来,诺薇卡的目光正对上金发少年冰蓝色的眼睛,她并没有避开,只是缓缓开启樱唇,低声吐出一些话。
“我知道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哥哥已经告诉过我,你明天就要回费沙了。”
“可是,我并不想离开这里”
亚力克的声音似乎在颤抖着。
“请原谅我,在你最需要帮助和关心的时候,我却我只想你答应我,在我离开之后,请你振作,好吗?”
“你们是属于费沙的候鸟虽然要迁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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