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杯中苦酒

静静的坐在桌子旁，一句话也不说，他取出几壶酒，拼命的喝着。这种反常的举动倒让商仲有点忧心了，于是，他严肃的看着秦千叶，想让他知道自己不高兴他这样拼命的喝酒，然而秦千叶却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现在他的眼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已经喝了很多，但是他还在喝，仿佛要一直喝下去。此刻，在他的眼中，好像除了喝酒，世界上便再没有一件事情还能让他宽解。

    商仲一直默默的看着，他知道秦千叶此刻心中一定很苦闷，可是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于是他只好看着：也许这样喝酒会让他心里好受一点。每一次秦千叶端起碗中的酒时，他便以为，只要喝完竹碗中的这一碗酒他便会停下来，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但是秦千叶依然一碗一碗的喝着，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商仲终于忍不住问：“孩儿，你心中有什么苦事么？”

    秦千叶刚端起竹碗，他听到了商仲的叫唤，微微顿了一下，但还是一口把碗中的酒喝了下去。终于，他没有再倒酒，他回过头，双眼微红，无力看着商仲。他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的脸的沧桑，老人的脸色有些凝重，却还在勉强的笑着。

    祖孙二人相视了半晌，终于听得商仲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总该说出来，喝酒除了让人麻醉，并不能帮你解决问题，我一直教导你，都忘了么？”

    秦千叶道：“爷爷的教诲，我是半刻都不敢忘记的，只是我，我……”，他话到了嘴边，却突然觉得说不下去了。

    商仲见他吞吞吐吐，以为他是有些话不好与自己说，便道：“你若觉得为难，不说也罢，我这里倒有一件高兴的事情正要告诉你。”秦千叶道：“可是关于我和表妹的亲事么？”商仲笑道：“哈哈，正是，原来你竟已知道了，定然又是人杰小古怪通风报讯的吧，如此正好，告诉爷爷，给你定下这门亲事，你心中可满意么。”

    秦千叶心道：“今日这番苦闷，全是为了此事，可是爷爷还以为我定会为此事高兴呢，其实老爷子也是好意，知道我和无泪两情相悦，方定下这门亲事，我又怎能拂他好意，倘若我心中没想那些事，能娶到无泪为妻，自是我此生最大的福分，可是现在，却让我抉择两难，哎！”他心中思虑万千，却不能明言，心知一旦自己把要出山寻父的想法说将出来，必会让商仲担忧，当下只得道：“一切由爷爷做主便是。”商仲欢喜的道：“好好好，看来我此番注意是错不了啦，等看着你成亲后，我心中便再无放不下事了，将来到了地下，也算不负你娘亲所托了，哈哈。”说到后来，言语中不由多了几分伤感之意。

    秦千叶的脸也因为喝太多酒而变得通红，他已经醉了，只是他的思想却似乎丝毫没有因为酒精的注入而变得迷糊，他本来有许多话要说，想说出那些一直想说却从未说出口的话。然而此刻，当他注视着这张苍老的脸，那深深皱纹，斑白的头，那怜爱的目光更是将他深深的刺痛，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是，他只能舔了舔嘴角的酒渍。他突然发现，原来酒一旦喝多了，味道就会变苦。

    酒，这是一杯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