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移向他耳后,吐气如兰地耳语:“你喜欢吗?”
风悠辰回以一贯的冷笑,心中感到抱歉得很,虽然他很想配合,但是对于一个残花败柳,他实在提不起多大的兴致。
记忆中,唯一能让他失去控制的,只有清纯如处子的雨浓,而,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温雨浓。
想起她,内心的渴盼便不可自持地泛滥成灾,他再也没耐性与姜曼妃周旋下去。
冷眼看着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姜曼妃,他嘲弄道:“就这样?容我无礼,这出戏实在无趣得紧。”
然后,他冷酷地甩开缠身的她,起身绝情地甩门而去。
姜曼妃呆立桌前,整个人傻掉了。
他居然无动于衷?
深深的愤恨令她握紧了拳,指尖陷入掌心。风悠辰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风悠辰,你今日的残酷,我会加倍奉还,我纺!
细微的开门声拉回她深陷于恨火狂涛的思绪,她本能地回首,门边站着孟斯凡。
“你们没怎样吧?”他望着衣衫不整的姜曼妃,神色不定地问。
“你何不自己判断?”她娇媚地睨着他,妖娆的身段偎向他。
“呃,你”孟斯凡傻眼了,这儿可是风悠辰的书房啊!
“我怎么样?”的小手探入他胸膛,倾身在他发热的耳畔轻舔啃咬。
“曼曼妃”神思已渐渐恍惚,斯文的脸孔因情欲而胀红,他失控地拉过姜曼妃,疯狂而激烈的吻住她。
姜曼妃也没让他失望,立即回以最放浪的迎合。
艳眸一眯,闪过了一抹旁人难察的冷意。她姜曼妃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让男人为她发狂,眼前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昨晚和风老太爷谈过之后,雨浓决定要去找风悠辰把事情问清楚,她愿意相信他是钦崎磊落的君子,但不愿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看着每个人各弄乾坤。
问了几个下人,她得知风悠辰此刻人在书斋中审核帐目,于是不加思虑地往书斋的方向走去。
抬起正欲敲门的手在空中顿然止住,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气,听着房内传来的声响
放荡的娇吟,可以分辨是出自姜曼妃之口,那销魂惹火的声浪,伴随着男性的粗喘,连白痴都可以判断出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婬欲情缠的热度,连门外的雨浓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她倏地刷白了小脸,掩住冰冷而颤抖的唇,深怕自己尖叫出声,在失控前,她转身狂奔,离开这令她感到作呕与莫名悲愤的地方。
懊死的风悠辰!你怎么可以这么肮脏下流,枉费我如此深信你的人格
椎心的痛楚淹没了她所有的知觉,不知跑了多远,她喘着气在小亭中停住,汗珠伴随着再也抑止不住的泪滴一道滚落。
懊死、该死、该死!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伪君子,我恨死你了!
收不住的泪,干脆就让它泛滥成灾,雨浓泄恨似的捶打石桌,却捶不消心头刺骨的悲痛。
曾经有过的温存与关怀,竟全是虚伪,姜曼妃的美艳无双才能令男人神魂颠倒。她承认,论姿色,她是没有姜曼妃的艳丽;论人情世故,她也没有姜曼妃的八面玲珑,更学不会如何迎合男人、抓住他们的心。姜曼妃就像浓醇的烈酒,足以令一群男人为她迷醉痴狂,而她却无知得有如一杯乏味的开水,引不起任何男人的兴趣,风悠辰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模糊的泪眼,有如失了魂般戚然落寞地凝望前方,再也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
风悠辰几乎找遍傲风堡上下,好不容易才在亭中发现令他情牵的小女人。
“雨浓,一个人凡么呆?”他来到她跟前,才发觉带泪的眼睫湿意犹存。“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风悠辰疼惜地抬手欲为她拭泪,岂料雨浓头一偏,冷冷地闪过。他望着僵在空中的手,对着自己苦笑。
看来这几天的事已让她积了不小的火气,不好好解释是不行的了。“不听听我的说词吗?”
说词?他想说一时糊涂?还是情欲埋没了理智?这种事,容得了他说一时糊涂便云淡风轻吗?她没想到,原来男人都这么经不起勾引,孟斯凡是,风悠辰也不例外。“敢做就要敢当,风悠辰,我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风悠辰心头一惊,在雨浓愤然离去前喊道:“你给我站住!”
“你去死!”她咬着牙回吼,迈步奔回房中。
“雨浓!”他快步追了上去,在她关门前扣住她不听话的小手。“我们谈谈。”
“不要碰我,你让我觉得你好肮脏婬秽”尖锐的呐喊,消失于他的口中。
“唔”她使尽全身力气反抗,又是捶打又是挣扎,奈何就是挣不脱他坚定的缠绵温存。
双臂一紧,他像要将她揉入骨血般的,以熊熊焚烧彼此。这个令人发狂的小女人,老爱残忍地折磨他,他已无法再承受更多了,如果如果真能将她化成粉融入他的血液,让他们再也难分彼此,那该有多好!
“雨浓”他低抑的呢喃着,心折地暗暗叹息。
是酸楚的柔情作祟吧,她不自觉的软化,双臂悄悄环上他颈间,闭上眼承受着他绕肠揪心的缱绻缠绵。
依依难舍地离开她的唇,风悠辰含笑凝望她。
雨浓一震,使劲推开他。“你离我远一点!”可恶,他就只会用这一招,偏偏她还不可原谅地臣服。
他沉下脸。“雨浓!”
“滚开,我不要见到你!”她决然地背过身去。
风悠辰也恼了,强行扳过她的身子,正欲怒吼,却迎视到一双闪着晶灿泪光的星眸,火气立消,化为一腔绕肠的柔情。“你哭,为了我吗?”
“谁为你哭了,我巴不得你死到万里长城去,我眼不见为净!”她尖声叫道,不争气的泪却一滴又一滴地淌了下来。
风悠辰摇头笑叹。“你说谎的技巧真糟糕。”
“你我恨你,我是真的好恨你”她悲切地喊着,风悠辰看得出来,她恐怕是说真的。
“给我一个理由。”他沉下脸面无表情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心照不宣,你做得出这么龌龊下流的事,我却难以启齿。”
龌龊下流?太严重了吧?
握在她肩头的手一紧,他面罩寒霜。“把话说清楚,我不接受空穴来风的污蔑指责。”
“我没你那般恬不知耻,能够面不改色,不知羞耻为何物!”她不甘示弱地回吼。气氛顿时陷入一片窒人死寂,空气中扬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
冷眸降至冷点,几乎要将雨浓冻结成霜。“从没有人敢骂我无耻,只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曲解我,我容忍够了,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放过你。”就算再爱她,他也无法再忍受她接二连三的曲解谩骂,不该他承担的罪名,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强扣在他身上,包括雨浓。
他森寒的神情太令人心惊胆战,但满怀悲怨的雨浓不受影响,无惧地昂首直视他。“你本来就无耻,敢和姜曼妃做出苟合之事,又有何面目在这里咄咄逼人?”
风悠辰没料到她会出此言,一不留神,差点儿被自个儿的口水呛着。“苟苟合?姜曼妃?”
“少在我面前装傻,刚刚才做的事,马上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刚刚?风悠辰蹙起眉头,他只记得刚刚自己满怀柔情地寻找他心爱的小女人,然后在亭子里莫名其妙地被臭骂了一顿,惹得他又气又怜地吻她,最后就是现在剑拔弩张地对峙。这样很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吗?值得她动用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秽言骂他?
接下来的话,解释了他的疑问。“姜曼妃已经名花有主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不清,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天打雷劈?我这句肮脏龌龊哪里骂错了?”
天大的冤枉哦!他摇头看着她。“你亲眼看到了?”
“我”想起那一幕,泪雾又刺痛眼眶。“我没你们这么恶心!我只在书房门口听到”
听到这里,风悠辰已大致明了了状况。啧,姜曼妃这个荡妇婬娃,她要下贱本来不关他的事,但是别害他背黑锅嘛!
“你听到什么?说来参详参详。”他悠闲地道。
“你下流!”他居然面无愧色,雨浓恨声咒骂着。
瞧见她爱恨交织的神情,一抹奇妙的笑意在眼底闪动。“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就算我和姜曼妃打得火热也不关你的事嘛,莫非你吃醋?”
吃醋?她的俏容霎时又青又白。“你胡说什么!”
“是胡说吗?好吧,我老实告诉你,就算要找女人,我也一定会找你,信不信得过我?”他谈笑自若。
她气得尖声大叫。“风悠辰!信不信我阉了你!”看他如何下流。
哇!她醋劲真是了得。风悠辰好笑地道:“温大小姐,你既没亲眼看到,又怎能断言一切?”
“她明明在你的地方”雨浓尴尬得说不下去。“你还想文过饰非、睁眼说瞎话?”
谁规定在他的地方男主角就一定得是他?“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将这句‘龌龊下流’送还给有这种想法的人?”
他竟然拐着弯骂她思想龌龊下流?她气得失去理智。“风悠辰,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没有担当的人,我错看你了,滚!我不想见你、不想听你说任何一个字,滚哪”
“听我说,温雨浓!”他以着更大的音量盖过她,吼傻了雨浓,换来她怔忡的凝望。
他缓了缓神色,以前所未有的冷静瞅住她。“听清楚,我只说一次我风悠辰行事,从不需要向人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自认无愧天地,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也不需要去介意别人如何看我,所以,我也一直觉得解释是愚者的行为。但是后来我才明白,当我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在乎她怎么看我,我的喜怒哀乐会随她而动,于是我发现,以前之所以可以心如冰霜、无动于衷,是因为我不曾由衷去在乎过什么。生平第一次,我对你有了解释的冲动,但我换来的,却是你的不信任,我不明白,付出了这么多,却被你看得一文不值、弃如敝屣,到底值不值得,我何苦来哉?付出得再多,你永远也不会懂,只会一再误解这是第二次,如果你仍是选择怀疑,我纺,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
子她震惊而惨白的容颜,他苦涩地一笑,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书房中的人不是我,我已早一步离开去寻找你了,就这样。”说完,他转身欲走。
“悠悠辰”
身后传来雨浓颤抖而脆弱的叫唤,他无言地回首凝望她。
他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在乎她?那么他之所以坚决要得到她,为的,只是因为他对她动了情,并不是执意与她较劲?
太大的震撼,使得脑海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无法成言。
风悠辰深深凝视着她,幽幽沉沉地一叹。“雨浓,该是你好好思考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默默地离去,留下呆怔的雨浓,以及不断回绕脑际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