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接着又自己倒了杯,放下茶壶说道:“我娘说要给我找个师父,不准再跟你学武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真的不算长,温志新却相信这事儿是她能干出来的,就像她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一样,对于超出她掌控能力的事情,温志新确定她唯一的选择便是舍弃,半点不会留念。
坐到姚云龙对面,温志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思索半晌才轻声问道:“云龙,你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娘吗?怪人,也是个好人。”姚云龙的嘴角微微上挑,挂着浅浅的笑意,接着又说道:“天底下就没比她更好的人了,所以谁要是跟她做对,那就是”
看着姚云龙的眼神,温志新郁闷了“这么说你觉得都是我的错?”说完又摇摇头,无奈的苦笑道:“你知道什么,我跟你说。”
姚云龙嘴角轻挑,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知道的不多,却也足够了。”
“少年郎,说话不要太满。”温志新不悦着,说完,再一次摇头苦笑,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小孩子家家,我跟他说个什么劲儿。”
放下茶杯,姚云龙看了温志新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要说武艺我也许不如你,可论看人,你不如我。”
小男孩充满自信的话语,让温志新暂时忘了心中的郁闷,饶有兴趣的看向温志新“那你说说看,你都知道什么?”
两个嘴角翘了翘,嘴巴在脸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靠在竹椅上,姚云龙轻轻的、慢慢的说道:“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弄假成真了。”
温志新心中微惊,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除了乐乐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出来,怎么会,是自己这个徒弟还有他所不了解的本事,还是乐乐什么话都跟他说。
脸上还是那个和煦的笑脸,温志新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有什么?”
姚云龙的脸色一变,突然说道:“你活该。”
“嘶”了一声,温志新心中有点不痛快“我是你师父。”
冷笑一声,姚云龙无所谓的说道:“明天就不是了。”
沉默片刻,温志新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拜师这件事情,要拜就拜最强的,而你找不到比我更强的师父。”
“那就不拜。”听得出来,姚云龙是真的不在乎。
虽然他的口气是那种无所谓的,可从姚云龙的眼神中,温志新看出一了股坚定的味道。
不管这小子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厉害,温志新只需要知道一点儿,一个人只要有他想要保护的东西,就有了弱点,就可以加以利用。
再次倒了杯茶,乐乐说自己是个孕妇不能喝茶,姚云龙和凤儿是孩子也不能喝茶,来看病的病人们吃药,茶解药效还是不能喝茶,所以她家根本就没有茶叶这种东西,虽然是茶壶,可从那里倒出来的却只是凉白开。
就算是这样,温志新也喝得津津有味儿,就像她说的那样,凉白开也有味道,是那种淡淡的甜味儿。
喝了两口,品尝到了乐乐所说的淡淡的甜味儿,温志新轻轻的说道:“你想要保护她,没有一身过人的武艺是行不通的。”
姚云龙低下头,一言不发,好像是在品着淡淡甜味儿凉白开,实际上心里却在不停的盘算着。
不知道宝宝的父亲到底是谁没关系,看那架势就知道一定来头儿不小,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被人找回去,虽然他不了解大家族里的生活,可是就从他听说的也知道那日子不会好过,有族规家规压着,还有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看着,以乐乐对自由的向往和热爱,日子一定不会太平了。
另一条路,是他们就这样一直自由下去,可是因为那金针之术,也不会太平了,偷窥这神技的人一定不少,明的暗的,让人防不胜防,一样不太平。
看着姚云龙脸上神情变化,虽然不明显,温志新也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又等了半晌,在他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时,温志新说道:“你现在正在打底子,你的底子打得有多好,将来的成就就有多大。”说罢,喝了口水,接着又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如果换个师父,一定会受到影响,师父,师父,而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有哪个真有本事的人愿意教你这种二次拜师的人。”
从街上一个人人都能欺负的小乞儿,到现在吃饱穿暖,还能学医,关键是妹妹也平平安安的,不会再有人打他们兄妹俩儿的主意,姚云龙对乐乐的感激绝对不是温志新可以想象的,他可以为乐乐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都可以。
同时,又因为他小小怎么办就尝遍世间种种苦,慢慢养成不动则以,一动惊人,隐忍、坚毅的性格。
姚云龙沉默很久,久到温志新都已经有些没了耐心时,才听到他轻声问道:“你会伤害她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温志新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耳力过人,根本就不会清,甚至是听到,虽然那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羽毛一样在空中飘荡,可温志新却是知道这其中所包含的力量。
面对这个严肃的男孩子,温志新忍不住去想自己像他这么大时在干什么,想来想去都是漫山遍野上蹿下跳的野猴子。
站在温志新的角度上,他是绝对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只是,这个男孩子是他和乐乐现在仅存的纽带,如果跟他断开,自己跟像远在北疆跟胡人作战的男人一样,永远都会失去她。
收起和煦的假面,温志新严肃的看着姚云龙,坚定而认真的说道:“永远都不会,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我可以发誓。”
“不必了,我娘说过,誓言就是用来破坏的。”说完,姚云龙身体突然往前探,越过桌子,紧盯着温志新的眼睛“不过,你也给我听好了,你要记住了,如果你敢伤她半分,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脚,哪怕是赔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为她报仇。”
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温志新认真的打量着姚云龙,在心中对他表现出来的气势由衷的叫了一声好,很少有人面对自己时,能拥有这份胆量,只凭着这一点儿,温志新就觉得自己收这个徒弟捡了大便宜,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姚云龙心生疑惑,是不是条件要低了?
瞥见温志新袍子上的黑泥印,姚云龙又想起刚才乐乐叫醒自己时的样子,心里有些后悔,看那温志新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最终忍不住又一次贴了上去,压低声说道:“还有,像今晚这样不顾她的意愿,强行亲她的嘴,如果再有一次的话,你别怪我不客气。”
坐回到竹椅上,再看温志新还是那么的不顺眼,尤其是看他一脸的震惊,心中更是不痛快,姚云龙一拍桌子,叫嚣道:“看什么看,不需要她告诉我,我也是长眼睛的。”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温志新不解的问。
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姚云龙的小脸上浮现出与他年龄极为不符的苦笑,那种沧桑感让温志新看了都觉得心疼,姚云龙摸着自己的下巴,轻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兄妹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以前在海城行乞。”温志新迟疑的说。
“在那之前呢?”姚云龙接着问。
之前?温志新脸上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说道:“没有查到。”
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乐乐,而且他也十分清楚姚云龙兄妹俩儿是她离家出走后才认识的,温志新并没有将重点放在这对小兄妹的身上,最多让手下简单了解一下他们的习惯,以方便自己更好的融入到乐乐的生活中。
得了命令,温志新的手下很快就将姚云龙兄妹俩在海城的一切查得清楚明白, 却发现他们能查的仅此而已,再往前这小兄妹俩是从哪里来的,本姓是什么,都做过什么一无所知。
报到温志新这里,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和奇怪,可他也没有上心,只是随便派了一个人接着查,其他人抽去做其他事情。
“你当然不会查到。”姚云龙的脸上有自豪还有苦涩,很怪异的组合“我遇过的人比你想象的多,我做过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我知道的事情同样比你想象的多,论武艺你是我的师父,可论怎么哄人,怎么让人消气、开心,我是你师父。”
今天晚上的姚云龙算是豁出去了,什么尊师重道,一边儿去,给乐乐出气才是最重要的。
“你会哄女人开心?”温志新差点笑出来,从今晚的表现来看,自己是不会哄女人,可这小子牛皮吹大了吧。
姚云龙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干脆的说道:“按下你教我武艺,做我师父这件事情不提,单说我娘,我帮你哄我娘,你负责保证她和我妹妹的人身安全,保证任何人都不会伤到她们,包括你,这笔交易你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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