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我既答应了师傅不准睁眼,又岂能食言?”正想迈开步子走时,垂在身侧的手便突然被牵起。
聂维钧这是真真切切第一次牵着女子的手,没有他想象中的柔软,叶嘉薇指腹和虎口处或者由于长时间拿手术刀生了厚厚的茧,手掌倒是小,他半只手便可握得过来。
叶嘉薇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握,心不由悸动了一下。她听见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的声响。
进了里屋,只听得里面一阵蟋蟋蟀蟀的声响,翁老似是准备好了,叫她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四年里她日日夜夜都对着的工具。纯白的移动手术床,一套崭新发亮的手术刀,透明的瓶瓶罐罐,这是一套比她从国外带回来的便携装更细致精美得多的制药工具。
真是一个大惊喜,阿爹向来不喜欢她动西医的疗法,如今她就可以来这边动手术了,也不必跟阿爹置气。叶嘉薇开心得不得了,简直想跳过去抱住翁老,“师傅!您真厉害,这样的器材都能搞回来,不愧是悬壶阁的主人!”
翁老哈哈大笑,“丫头,你这马屁可拍错人咯,老夫还没这么大本事能把进口的东西弄回来。”说着向旁边的聂维钧努努嘴,“呐,这些东西的主人在那里。”
聂维钧别过脸,“你这老头废话可真多!给你就是你的了。”
叶嘉薇自然听得出他的意思,只是这份礼物也未免太贵重。她刚想开口,聂维钧便转了过来,“你退回来,也不过是一件废品,我不留对我没用的东西。”
这人,会不会说话?送个礼物都送得这么别扭。
“那我也不矫情了,多谢聂少。”叶嘉薇眉眼弯弯,定定地看着他。
“嘿,这样不就好了。丫头以后多来我这儿,还有好多东西教你的。”翁老笑道。
叶嘉薇一连好些天都去了悬壶阁,更深的接触后方才发现,翁老神医的名头果真不是徒有虚名。若把医学比做一场又一场的斗争,则“用药如用兵,任医如任将。”有好士兵还得有好将领去统筹全局,翁老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他教会她,“用兵有兵法上的策略和战术,而用药也是如此,必须要了解它们的比拟中的联系:药有性属类别,兵有种类装备;药有轻用重用,兵有辅攻主攻;药有缓急攻补,兵有虚实强弱;药有配伍精良,兵有出奇制胜……”
“是是是,你就整天念叨这些我听不懂的药理。你说说有多久没约我出来玩了,我在家都要闷坏了。”一身品竹色圆领的清秀女子不是蒋时宜还有哪个,她一边转过身一边佯怒对叶嘉薇说道。
广州的天气最是热得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初春,之前还穿着高领旗袍的叶嘉薇早耐不住热换上了中袖的无领衣裙。
“我这是做正经事,哪像某些人整天跟我大哥去踏青啊游山玩水的。”叶嘉薇杏眼微弯,一脸狭促地望着这个某人。
蒋时宜一下子由脸颊红到了耳根子,“我跟叶大哥也是去做正经事啊,初春郊外有许多新长的药草,我们便去采些回来。”
叶嘉薇呷呷嘴,“唔,估计很快我就多个嫂子了。”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此时一身风雅的叶嘉文也从院子进了来。“你们两姐妹又在说些什么私密话?”
叶嘉薇笑意更盛,笑道:“秘密。”
“好了,不跟你贫了,隔壁家的三婶在厅里侯着你呢,快去接待一下客人。”
三婶?莫非……叶嘉薇眼睛一亮,跳着走了出去。
“大哥你陪一下时宜,我出去一下。”说时人已远去。
剩下的两个相视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三婶身旁站着一个清瘦的女子,水绿的袄裙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挽着妇人髻的魏兰芝静静看着叶嘉薇微笑,叶嘉薇见到故人也十分欢喜。
“三婶,兰芝姐姐快坐,不必客气。”叶嘉薇说着又让叶雁去沏茶和拿点心过来。
“几年不见,嘉薇妹妹已出落得这般娉婷,姐姐险些认不出你了。”魏兰芝真心地说道,忍不住咳了几声。
叶嘉薇听着魏兰芝的咳嗽声,见她脸色也有些苍白,“姐姐莫要拿这些话取笑我,来了几日?周居劳顿可有不适?”
“并无不适,只不过妹妹还是这般聪明伶俐,我还没说你便猜到我们的来意。”说着掩了掩嘴,望向母亲。
三婶感叹道:“是啊,全靠二小姐,不然兰芝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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