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来历,免得她抬价。”
许娘子怔怔看着齐粟娘,泪如泉涌“小****小****”
齐粟娘按住又要下跪的她“当初我也急了些,把你逼到了绝路上若是在扬州有合意的人,你也不用回清河去,寻个好人嫁了,你下辈子有靠,你们母女也不会受人欺负。”
许娘子以袖掩嘴,拼命摇头,呜呜地哭着“原是小****痴心妄想”
齐粟娘沉默半晌,勉强笑道:“这世道,你也是没法子许家和汪家原就靠不住否则你也不会被瘟七逼上门了”不想再说,起身站起“我走了,以后你和丽儿好好过日子吧。”
许娘子连忙站起,送她走到门边,突然又跪下来,扯着她的衣袖“夫人夫人,苏姑娘是个好人,她就是性子倔了些,夫人若是不想让她进门,小****就去和她说说”
齐粟娘苦笑一声,回头看许娘子“你担心她嫁过来后,被我整治?”
许娘子低着头,哭道:“她性子太倔了些”
“只要府台大人容得下,便好了”齐粟娘微微一叹,推门而去。
齐粟娘走出十弓楼,融入人群之中,沿着小秦淮河慢慢走着。天边的夕阳拢着一团团金灿灿的彤云,将河面也映成了一片金色,水港里的画舫挑起角灯,船夫在检视竹蒿、舱板,扬州城纸醉金迷的夜晚快要开始了。
突地,齐粟娘右肩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蓝里果子撒了一地。她咧着嘴忍着痛,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蓝纱衣裙、面目绢秀的女子慌慌张张道:“对不住,你没事罢?”
那女子正要扶她起来,远处传来吆喝声“沈月枝!你这女囚还不给官爷们站住!”那女人脸色立变,匆匆说了声“对不住。”便挤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齐粟娘慢慢爬了起来,一边捡着地上的果子,一边看着三个江都县的快手推开人群,紧紧追了过去,人群乱了一会,便又安静了下来。
小连一脸沮丧走在府衙大街上,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见得是衙役们护着陈演回府衙,连忙在府门口替陈演拉住马头。
“小连,你接到奶奶了没有?”陈演从马上一跃而下,一边向后宅里走去,一边问道。
小连一脸不安道:“爷,小的没接着奶奶,小的还问了楼里的人,没见着咱们奶奶去过。小的刚到府门前,就看着爷回来了。”
陈演一怔,加快脚步向后宅里走去,嘴里叫着:“枝儿,枝儿,奶奶回来了没有?”拐过院门,蓦然看见堂屋前那个蓝白色的身影,顿时大喜“粟娘,你回来了。”
齐粟娘停住脚步,还未回头,陈演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粟娘,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都快三天没见着你了。”
齐粟娘没有说话,陈演抱着她低声道:“我昨儿忘了时辰,以后我一定早些回,我”齐粟娘伏在他的怀中,听着陈演低沉的声音,凉透了的心突地一动,又有了些热气,慢慢抬头,正要说话。
中门外响起了三声云板,陈演一愣,转头看着小连匆匆奔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贴子,远远站着“爷,韦先生请您到赴宴。”
陈演微微踌躇,低头看着齐粟娘“我去一会就回”
“非要去么?”齐粟娘逼着自己开口,看着陈演,软语道:“你有大半月没有在家里吃晚饭了,那楼里去是什么应酬?”
陈演呆了呆,犹豫道:“扬州名士时常在那处聚会日后噶礼来了可用得上他们”
“既不是正经公事,那你今天就别去,以后也别去了。”齐粟娘压住心跳,直直看着陈演“我不喜欢你去那楼里。”
陈演愣愣地看着齐粟娘,半晌没有说话,终是抱紧了她“好,我不去了。”
齐粟娘鼻子一酸,忍住了眼泪,压住了心头雀跃的喜意,牵着陈演的手,穿过堂屋,笑道:“那我今天给你做烧猪头,再烫壶金华酒。你在家里喝醉了,也不用去书房里睡觉。”
陈演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烧猪头了?”慢慢走到堂屋里,凝视齐粟娘“扬州府名士们好这些陪席饮宴的调调,但除她陪席的例钱外,我从没另外使过银子。她不是普通女子待人接物不光是为了钱倘有几分真心”
齐粟娘的心猛然一沉,轻轻松开与陈演相握的手“我去厨房做饭”走了三步后,又顿住,背对陈演“这回的彩注儿要用么?”
“嗯,等过了中秋,让人把她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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