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感叹:好一个俏丽的女孩!又微微蹙眉:这神情,似曾相识
正想着,只听紧紧闭着的御书房发出细微的声响,一个白胖的内侍走了出来,容妃认得那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总管秦玉,她本立在花荫处,因而秦玉并未看到她。
秦玉走到小女孩面前,叹道:“唉,您这又是何必呢?”
小女孩扬起脸,坚定的道:“秦总管,你不必再劝了,今日见不到父皇,我是不会离开的。”
容妃一愣,她竟是位公主!心中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瞧她这通身的气派,便知她绝非是一般人,只是不知是宫中哪位娘娘所出,又是为了何事在这御书房前长跪不起。
只听见秦玉压低声音哄道:“我的好祖宗,皇上不是说了吗?要您回去,改日再去瞧您。”
小女孩摇头道:“父皇不答应,我便不走。”
秦玉又是焦急,又是无奈:“您何必和皇上呕这个气呢?跪坏了身子叫奴才怎么担当的起,皇上也心疼不是?”
小女孩清亮的眸中蒙上一团水气,却仍道:“父皇若是真心疼我,该叫我和母妃守在一处的。”
容妃听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了大概,遂从暗影处走出来,含笑道:“秦总管。”
秦玉转过脸去,一见是她,忙堆起满脸的笑:“瞧奴才这老眼昏花的,竟没有瞧见容妃娘娘,娘娘还请恕罪,老奴这就给您赔礼了。”说着,便屈膝下跪。
容妃止住了他,笑道:“罢了,本宫也是刚到。”眼睛却是盯着正上下打量她的小女孩。
秦玉忙赔笑道:“娘娘还没有见过吧,这是
:“是萱妃娘娘身边的花朝公主吧?”容妃打断他的话,俯下身子温和对小女孩道。
小女孩毫不掩饰她眸中的惊讶和防备,将头扭向一边:“我不认识你。”
秦玉生怕她惹怒了容妃,忙笑道:“公主,这是容妃娘娘。”
小女孩却仍是置若罔闻,丝毫不理会秦玉频频暗示她向容妃行礼的眼色,只道:“秦公公,请去禀告父皇,他一日不答应,花朝便一日不起身。”
秦玉偷眼瞥了容妃的神色,见她不以为忤才放下心来。
:“是敛月吗?进来吧。”御书房内传来皇帝略带些疲惫和怒意的声音。
温敛月,是容妃的闺名。
秦玉垂手道:“容妃娘娘请。”
容妃却只盯住跪在地上的花朝公主,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恍惚的不为人所察觉的悲悯笑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刻的悲悯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眼前的玉人儿。
那扇华贵厚重的乌金檀木门随着容妃逶迤曳地的裙角的消失又紧紧的闭上了。
铺天盖地的雨终于落下来了。
雨雾中,花朝公主小小的单薄身子微微晃动着,没有改变的依然是她那坚定的神色和笔直的跪姿,这一刻,她想起月娘的话,仿佛她出生的那日,也是下着这般漫天的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秦玉举着一把明黄油布纸伞疾步走到花朝公主的面前,为她遮住无边的雨柱,吁出一口长长的气道:“公主,快起来吧,皇上准了您随同萱妃娘娘到离宫去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花朝俏丽的小脸上满是不信。
秦玉道:“我的祖宗,老奴就是有八个脑袋也不敢假传圣旨呀,您呀,快回宫去吧。”说着,手轻轻一摆,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两个内侍来,一人一边搀扶起双膝酸软的花朝公主。
她似乎一时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欢喜中醒过神来,只是怔怔的,冷不丁站起身来却是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瞬间,那个贵气盛人却含着无限悲悯的脸闪现在脑海,是她,是她帮了自己,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