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一听,全都惊讶地看着莫启哲,这种把进攻威力发挥到极限的阵法大将军竟说有办法可以破解,真是太意外了。
莫启哲笑道:“用勾镰枪不就行了!只要把长矛多打造出一个横着的刀锋既可,用那横着的刀去割马腿,那马腿可没有铁甲啊,一割就得倒下,你们看金兵都是一身沉重的铁甲,一落马肯定是不能立即爬起来的,趴在地上的英雄好汉再英勇也是有限,趁他病要他命,你们要是这都弄不死他,也太没用了吧!”
众将领都露出不信的神色,只用一招矛头加刀就能破了横行霸道的拐子马,未免儿戏。
勾镰枪到底是怎么样破拐子马的,莫启哲也没真见过,他只好含糊带过:“这个想法嗯,是我刚刚想出来的,还不够成熟,但肯定好使!你们下去把它完善一下,要是实在没岳没那种本事的话,那就拉倒不用想了,反正咱们有大炮,什么狗屁铁浮屠拐子马的,在炮弹面前还不是烂泥一堆。”说完他又转头去看宋军的阵营。
宋军的中军全为步兵,纵而深,密集而坚厚,形成一道道铜墙铁壁,无数的长矛大刀化做层层的枪林剑海,这样列阵是为了有效阻止金兵的冲锋,这是典型的以防守为主的阵形。离临安城墙远的那翼为骑兵,离城墙近的这翼为步兵盾牌手,士兵们竖起成千上万面一人高的大盾,大盾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手持强弓硬弩,随时准备放箭攻击。有趣的是这些宋兵的脸都是冲着临安城头的。
萧仲恭见状笑道:“赵构还是信不过大将军啊,他怕和金军作战的时候,我们放大炮支援完颜宗翰,所以才派了盾牌手在咱们这边。”
莫启哲“嗤”的笑了一声道:“就凭这么几面破盾牌就想挡住咱们的大炮,太幼稚了吧!”
韩企先道:“他没想挡住咱们的大炮,只是想掩护中军而已。那才是他们的重点,反正他们人多,死了一个还有两个!”
曹天峰这时忽然道:“事实上咱们是打不到他们的。无论金军还是宋军,他们都在咱们的大炮射程之外。这说明两方都把咱们当成了敌人,怕咱们偷袭。”
莫启哲道:“打不着就打不着,管他们的。来人啊,叫那些百姓都上城头来观战,尤其是那些下了注的百姓,更得来看看了,加加油助助威什么的。”
众将领一齐大笑,传令兵下去传令了。不一会儿,城下的老百姓便一窝蜂似地跑上来了。他们纷纷在城头上抢占好位置,等着看金宋两军开战。
宋国的领兵将军们这时都纵马在自己的阵前往来驰骋,大声地激励着自己的将士,鼓励他们为了祖国、为了妻儿父母、为了生存荣耀,为了收复河山而战。
相反金军那边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想来完颜宗翰早就明确了这场战斗要达到什么样的目地,所以金军也用不着什么语言上的鼓动,一切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够了。
宋兵的将军们喊了一阵便回归本队,静静地等着金军先发动冲锋,他们已经得到命令,不许主动出击,所以只能把战场上的主动权交到金兵手里了。然而,完颜宗翰却并没有下令发动冲锋,他还要观望一下,和宋兵一样,他也怕在作战时受到莫启哲的偷袭。
金宋两军在下面对峙,城头上的百姓可受不了了,他们既想让完颜宗翰得胜,从而赢得财富,可又深深的不愿看到宋军战败,心里本来就矛盾,这时见城下的军队始终不动,当然就更不痛快了。
正在分析这仗要具体怎么打时,完颜宗翰忽然听到临安头一阵响彻云霄的骂声,他抬头望去,只见城头上人头涌涌,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有士兵也有老百姓,这些人正满面愤怒地吵吵嚷嚷,虽然骂些什么听不清楚,可好象都是在骂自己的。
两军都不动,可老百姓没一个骂宋军的,却都把气撒到了完颜宗翰的头上。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在几十万道火光四射的目光中,完颜宗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北京烤鸭。
莫启哲一听老百姓不骂赵构却骂完颜宗翰,心中叹气,他是想通过城头大赌来挑拔百姓和赵构的关系,可百姓虽买了完颜宗翰赢,到了战斗将起之时却还是帮着赵构。莫启哲摇了摇头,天下事看来都不能操之过急啊,民心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得到的。
他冲着左右的骠骑军一使眼色,亲兵们立即明白了大将军的意思。不是没老百姓骂赵构吗,没关系,咱们自己骂。
一个大嗓门的亲兵首先吼道:“赵构你拿出点男子汉的勇气来,赶紧冲锋啊。别让老子久等!”
一有开头的后面马上就跟着骂开了:“赵构你个缺德玩意,怎么还不上啊,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有的骂道:“赵构你个王八蛋,我操你祖宗的,老子把全付身家都押到你身上了,你要是败了,老子以后上你家吃饭去,由你养老子!”
一个小兵扯开嗓子骂道:“赵构你生儿子没屁眼儿,生女儿全身都是屁眼儿,赶快冲啊,你这个老屁眼儿!”
莫启哲哈哈大笑,命令道:“把锣鼓号角都取出来,我看他是有点儿大便干燥,咱们给大舅子加把劲,让他早日脱离痛苦的边缘。”骠骑军听大将军下令,马上把能弄出响来东西全拿出来了,吹吹打打地给赵构“助威”
完颜宗翰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临安城头,心道:“莫启哲这个混蛋自己不出战,却让宋兵和我对阵,他倒好心情地在城上看热闹,真是无耻之极。我竟然和此人同朝为臣,真是耻辱!”多等也是无益,完颜宗翰马鞭一指,中军的铁浮屠开始发动了进攻。
铁浮屠士兵并不是象以往金国发动冲锋时快速进攻,而慢慢地全线向宋军推进,每前进一步,后面的拒马子便向前推进一步,士兵们齐声大喝“前进!”再向前推进一步,士兵们便大喝“胜利!”
进攻的步伐虽不是风驰电掣,但气势却是雷霆万钧,步步为营,有条不紊地向敌阵前进,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响,恐怕创下了临安建城以来噪音的最高记录。
不少宋军士兵对金军这种决不后退一步的进攻阵形感到有些恐惧,最前面宋兵发生了一些混乱。
宗泽立即下令,如有士兵面露怯色,或转身逃跑的,立斩不赦。领兵的将军出阵大声喝令,不许士兵慌乱,以免宋军的阵营发生动摇。
在两军相距一箭之地时,金军拒马子上的弓箭手开始放箭,向宋军进攻。宋军前排士兵马上挺起盾牌抵挡箭雨,藏在盾牌后面的宋军弓箭手也放箭还击。
箭雨过后,后面推动拒马子的金兵停止了前进,把拒马子一字排开,在金宋两军的中间形成了一道木墙。
而前面的铁浮屠加快了进攻速度,催动战马开始小跑,但跑归跑,他们的阵形丝毫未变,仍是一如既往地整齐,马上的士兵挺出长矛,冲在最前面的金军万夫长的一声断喝:“杀啊!”骑兵们立即放缰驰马,利用这一箭之地的距离向宋军展开进攻,在这不太长的距离冲锋,金军保持住了队形的不变,要与宋兵做全面的碰撞。
对宋国步兵来说,金国骑兵进攻时的马蹄声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雷声,轰隆隆地震撼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战场上的每一个宋兵心里都知道,要在无险可守的平地上以步兵对抗骑兵是极难的事,单靠勇气是没有用的,要面对着奔腾而来的铁甲骑兵,还需要使用智慧。
看着金军威猛绝伦的冲锋,城头上观战的契丹将领和莫启哲一齐摇头,都在想:“宋兵人多却不首先进攻,偏要列这种防守阵势,金国骑兵这么勇猛,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就算挡住了第一轮进攻,那第二轮呢?要是让金军冲入了阵营,那宋兵非得全面溃败不可,那得死多少人啊!”莫启哲更想:“领兵的宗泽也不是个新手啊,他是不是脑袋坏掉啦!用数倍于敌的阵亡士兵换得胜利,这根本不值得啊,这种胜利要来有何益处,难道说宋国人真多到死个几万人都不在乎的地步了?莫明其妙!”
可出乎意料的是,宋军虽然人人面露惧色,可一个临阵退缩的都没有,他们始终没有发动冲锋,只是静静地等着金国骑兵的到来。
金军越骑越近。敌军的马蹄声震荡着大地,与每一个宋国士兵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声混在一起。
金国骑兵们狰狞的面貌已经被看得清清楚楚,就如一群从阴间里跑出的恶鬼一般,要来吞噬掉所有的生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时候,宗泽身前的令旗突然放掉,前方领军的宋将立即大喊道:“稳住!不要慌!”随即又大喊:“准备准备好!开始!”
最前面的宋兵立即扔掉了手里的大盾,只拿着弓箭退到了后面的宋兵阵里。后面的三排宋军高高举起成千上万根极长的长矛,前后并排组成三层长矛阵。第一排的士兵举起长矛离地较低,第二排则高,最后面的一排则举得更高。
金国骑兵一见这种阵势都是大吃一惊,他们手中的长矛杀不到敌人了,太短了!而且因为冲得太猛,要停下来也已经太迟了。本来凶猛的冲锋杀敌,现在却变成了自杀,骑兵和战马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向宋军挺出的长矛,人和马的胸膛一齐被尖锐的长矛刺穿,骑兵和战马在阵亡前发出了悲惨的尖叫声。
转眼之间,宋兵的阵前便出现了一道人和马堆砌成的长墙,鲜血染红了大地。
后面的骑兵部队见前面的损失惨重,立即做出反应,勒住战马降低了冲锋速度,宋兵的长矛阵失去了它的作用。可这一阵的宋兵立即又如刚才的盾牌手一样也向后退去,躲入了更后面的一阵宋兵阵中。
这阵阻敌的宋兵全身低俯,手里拿着另一种武器,这也是一种长长的利矛,唯一与普通长矛的区别是,它的矛头处用麻绳横绑着一柄短刀,刀刃锋利,寒光闪闪,在金军降低马速的同时,他们用这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向金兵战马的马腿割去。
城头观战的莫启哲大叫一声:“这就是麻扎刀吧!有没有搞错,就这么简单,只在长矛上系把刀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