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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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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天后,哥特市立医院。

    银凌海匆匆来到外科病房的楼层,心中庆幸力高的情况已由严重转趋稳定,故可由加护病房转至普通病房。

    探员沿着走道拐了个弯,立时吓了一跳,门外竟聚集了大批年轻女性。

    “搞什么?”

    “啊!是阿海!”站在门外,走路仍是一拐一拐的卡查看到银凌海,忙挥了挥手。

    “卡查,这是”探员细看门外的一群娘子军,发现均来自警队的不同部门,共通点是都很漂亮。

    “她们都是或者应该说,曾经是阿高的女朋友,现下听说他因为英勇救人而受了重伤,都赶来看望他。”

    说罢,卡查又略微提高声量,以一副经理人的口吻,道:“好了,各位女士,因为考虑到阿高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医院对探病时间的限制,请大家排成一列,以二人一组,轮流进病房,鲜花和水果请先放下,时间每组五分钟为限。请各位合作,谢谢。”

    他复转过头来,压下声线对银凌海道:“想不到这小子原来如此受欢迎,待会我找个机会,乘机结识一、两位美眉。”

    “你该不是为了这个,才在这儿维持秩序吧?”

    “别开玩笑了!本来我是真心诚意来探望那臭小子的,但瞧见这个情景,什么同情心也烟消云散啦,现在我只想杀了他。”卡查认真的道。

    “为什么我上次受伤时没人鸟我,这小子却有这豪华的排场?啊啊,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和公义的吗?呜呜呜”

    他又吁了口气,待两个美女出来后,一把将银凌海推进病房中,道:“那臭小子是时候换换口味。”复向门外排队的女性道:“对不起,有公事找他。”

    探员进到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好友,身上仍连着不少维生装置,鼻子下也插着呼吸管。双颊不知为何肿起来,其上有巴掌型的伤痕。

    “嗨,兄弟。”

    “嗨,阿高呃,我记得你脸颊那时没受伤啊。”

    “因为诚实、护士以及优秀的视力。”

    “呃?”

    “这事的逻辑关系是很简单的。首先,阿海,我们是警察,对不?”

    “呃?当然是啊。”

    “所以我们也是公职人员,要对老百姓诚实,对不?”

    “这个也当然啊。”

    “所以那个替我换绷带的护士小姐呃问我盯着她那么久,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时,我是不是应该老实回答?”

    “呃,你用了某些比如丑陋、不可爱一类的负面词语吗?”

    “没有这样的事,她很漂亮,我也直说了。”

    “那应该没问题的啊?”

    “嗯,然后我对她说呃,你也知道我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一眼看穿女性三围尺码(误差正负一厘米)及内衣款式的“能力”吧。”

    “那个让你在警察学校时,被五十多名女学员围殴的眼力?我很难忘掉,真的但你不是因为这个,发誓永不会在女性面前说出来的吗?”

    “嗯,可能是药物影响吧,总之那时我不自觉就说出来了。”

    “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说:请你别穿冒牌的魔术胸罩了,我知道二十**的确是比较小一点,但这对胸部的健康不好,而且两边不对称缺乏美感。”

    “”“喂,兄弟,你怎么又在撞墙了?这样也对健康不好”哥特市,中城东区,莎依娜的家。

    包扎着的莎若雅坐在沙发上,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

    电视上的主播正朗读着新闻:“日前于市庆音乐会发生的狼人骚乱事件,警方调查后表示,疑凶是名反社会分子,于当天打扮成狼人模样,手持利器在场内行凶,事件中涉及一名死者及多名伤者。

    “另外,有消息表示,疑凶可能和日前发生的圣爱德华酒店的枪击案有关”

    从厨房步出的莎依娜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切换至天气频道,边倒茶予莎若雅,边道:“真是受不了,这几天的新闻都是谈这个。”

    莎若雅低头不语。

    莎依娜坐在莎若雅身旁,续道:“对了,姐姐,你还没告诉我那时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是怎么受伤的?”

    “啊,我我没说吗?”莎若雅打个哈哈,想起和银凌海商量好的谎话,吞了沬唾液,道:“银探员告诉我,嗯,警方怀疑嘉维斯可能在会场出现,所以我那时才紧张兮兮的,后来我好像远远看到他,所以才叫你躲起来

    “后来,后来,我想偷偷追踪他情况却突然混乱起来,大家慌忙逃生,乱冲乱撞的,不知谁推了我一下,我滚下坡道,掉到某个引水道中,幸好那儿水不大深,真是丢人呢,哇哈哈”莎依娜没有怀疑的笑了笑,旋又兴奋的道:“对了对了,虽然音乐会被打断,我却因祸得福呢!”

    “怎么说?”

    “我不是说过音乐会中,得票最高的歌手有机会举行一场大型演唱会的吗?现在当然是取消了,不过因为场地及档期都预先准备好了,总要找个人“领奖品”碰巧那负责人那天看了我的彩排表演”

    “所以你就”莎若雅露出笑容。

    “是啊,以前都是些小型演唱会,又或在别人的演唱会中以嘉宾形式出场。这次可就不同了,是在全市最大的音乐艺术馆内举行,那儿最高可容纳近五千人的啊,是歌手身分的象征!”

    莎依娜顿了顿,再道:“我已叫本雅明预留了位置最好的几张票,姐姐,你一定要来喔。”

    “嗯,这次嗯,应该没问题的。”莎若雅想了一会,点点头的道。

    “喂喂,我的好姐姐,你应该留意到我刚才句子中的量词啊,”莎依娜狞笑道:“我是说“几张”几张票!”

    “老妹,我不明白。”

    “气人!这是个好机会啊!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一起来,比如说,呃,那个很帅的警探先生呢。”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啊!”“噢,所以你们常在一起,又时常通电话,不过是可爱的巧合?”

    “莎依娜,你你不明白的,”莎若雅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的道:“我身为狼族总之,现在事情已完结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的。”

    莎若雅顿了顿,握着莎依娜的手,道:“别再说这个了,总之我有我的理由。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一生都平安幸福,老妹。”

    莎依娜愣了一下,忽上前一把抱着莎若雅,道:“姐姐,妈妈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我我不知道,很抱歉。”莎若雅想起自己自小就和母亲分开,心中叹了口气。

    “不要紧,我记得那几句话,一直记着”

    “大致上就是如此,确认了尸体身分后,本来我们也不肯定他就是捣乱音乐会的狼人,直至在他胃中发现部分女死者的内脏及肌肉组织才确定。”平静下来的银凌海向力高讲述他入院后的调查过程。

    “嗯哼,很好,继续说,华生。”力高摆出一副安乐椅侦探的模样。

    银凌海小心的以一个普通警察的角度道:“另外,初步化验过其毛发及血液,找到服食过某些影响神经系统药物的迹象,可能是软性毒品一类,不过要确切知道是哪一种,需要时间”

    “但他是怎么死的?”力高打断对方,道:“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这个”银凌海抓了抓头,道:“死者的手脚均有带状的瘀痕,应该是较早之前留下的,另外死者身上也有呃,被殴打的痕迹”

    “我的兄弟,我问的是直接致死原因。”

    有口难言的银凌海道:“呃主要死因是外伤,死者脖子主动脉被利刃一类物体割破,令死者失血过多,休克而死嗯,大概就是这样。”

    “那到底是谁干的?谁杀了那家伙?老天,华生,你老是漏掉最重要的部分,作为我神探力高的助手,这样是不行的。”

    “亲爱的福尔摩斯,因为我不知道,”银凌海苦笑一下,道:“这点其实还在调查中,另外,死者行凶用的呃,利器以及狼人面罩等也没找到,大家还在追查。”

    力高不满的摇摇头,过了一会才道:“对了,我现在动不了,你可以替我做件事吗?”

    “什么事?”

    “你记得我提过的那个短片分享网站吧,你到那儿找找看,那天的事情这样大条,有拍片功能的手机又同此流行,一定有人拍到有关的片段。”

    “阿高,你是想找些什么证据或是线索?”

    “不,是我勇救市长,和“狼人”搏斗的经过。那家伙刚闯进会场后,人们还没走远,可能有人拍下什么的,这样我又多了一样吸引美眉的武器啦。”力高嬉皮笑脸的道。

    “阿高”银凌海正想调侃好友几句,忽地心中一动,像是察觉到什么,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阿海,怎么啦?”

    “没什么。”银凌海拍拍好友的肩膀,站起来,道:“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工作的事情暂时别想太多。”

    “嗯。”力高应了一声,待银凌海转身步至门前,忽叫住对方,道:“阿海,那个怪狼人”

    “呃?”

    “我不知怎么说,当时我近距离和他面对面,我肯定那不是面罩或是什么电影特效化妆,他就像真正的野兽,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阿高,你想太多了。”银凌海言不由衷的道。

    “可能吧。”力高有点没自信的道:“但最近发生这么多怪事,我总觉得背后有些什么的我猜气!总之虽然比不上我,但你的脑筋也算挺不错,替我好好琢磨一下。”

    “嗯,”银凌海心中暗叹口气,道:“我会的,你放心吧,阿高。”

    “现在没有我力高大爷罩你,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啊,还有,你要从呃,非正常管道追查什么情报的话,随时联络我,我的美女情报网可是很厉害的喔。”

    “知道了知道了。”

    法医大楼,地下室。

    升降机门打开,刚探望完力高的银凌海步出廊道外,奇怪康薇尔竟站在验尸室门外,一旁还站着一名上了年纪,哭泣着的亚裔妇女。

    妇人哭得异常伤心,她边呜咽着,边用不甚正统的英语道:“医生小姐,救救你,别切开阿怡,她她”

    康薇尔一脸为难,道:“女士,请你听我解释”

    银凌海思索了一会,想起公园内女死者的档案及数据,没记错的话,眼前的女人应该就是其母亲。

    此时女性看到呆立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银凌海,大概因为彼此肤色相同,又瞧见其腰间的警徽,立时改以国语道:“你是警察先生?求求你,请你发发慈悲”

    银凌海叹了一口气,按照法律规定,在某些死亡状况下,尸体必须要经过解剖检验,其中当然包括谋杀。

    妇人边哭泣边零碎的续道:“当时我们还在电话上讲话她突然惨叫一声说什么有怪物别杀我什么的,然后就突然挂断了我那时还以老天奇-書網,要是我在她身旁要是”

    “太太,请你听我说,令嫒是被某人残忍杀害的,我们现在这样做,是希望让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避免同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银凌海轻拍其手,安慰的道:“而你眼前的这位医生,是全市最好的法医,我保证令嫒的遗体会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请你帮助我们,好吗,太太?”

    银凌海诚恳的态度,加上共通的语言起了作用,妇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又好言相劝了一会,才令她离去。

    好半晌后,二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银凌海看着康薇尔拿起放在长椅上的公文包及文件,道:“凯阿姨,我明白你好心肠,但这些事情你其实可以交给接待处的人,又何必”

    “你叫我拒绝见一个刚失去女儿的母亲?别开玩笑了!”康薇尔认真的道:“孩子,我们每天的工作都是与死亡打交道,但有些东西我们不可以麻木,否则我们就完了。阿海,这点你一定要记着。”

    银凌海有点尴尬的按下升降机的按钮,转移话题的道:“对了,我在调查档案中看到嘉维斯的验尸报告,负责验尸的怎么不是你?”

    康薇尔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解释道:“尸体在一开始已运错地方,送到了上城区那所平原教学医院,到我终于弄清楚尸体去向时,那边已完成了验尸程序,尸体也已火化。上司说会弄清过程中谁人出错,再作抗议,不过这事情你我都知道”

    银凌海深吸一口气,打断道:“那么,验尸报告的内容都可能是假的吗?”

    康薇尔思索了一会,摇摇头,道:“即使“他们”做法再夸张,也只能在既定程序制度下动手脚,否则何不一开始就把尸体弄丢算了?我也看过那报告,依我推断,报告的内容基本上是可信的,不过某些部分的检验比较粗糙,特别是和病毒有关的部分。”

    此时升降机门打开,二人步进机内。

    女法医续道:“阿海“他们”这次行动很仓促,做法破绽甚多,也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可见“他们”本身也急了,一时慌了手脚你莫叔曾说过一句话,狗急会跳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放心吧,凯阿姨。”银凌海想了一会,道:“我想事情已经完结了。”

    “你的意思是嘉维斯就是感染源?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康薇尔疑惑的道。

    “呃”探员一时语塞,好一会才期期艾艾道:“我的意思是我是这么希望啦。”

    “自从老莫死后,你一直都令我很担心,孩子,”康薇尔静静的看着这个自小拉拔长大的孩子,意有所指的道:“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要让我知道,好吗?”

    “嗯,你放心吧,凯阿姨。”

    两人边走边说,此时已来到户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雨来,行人都撑起伞,排水不良的水沟令地上都积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考验路过行人的跳跃能力。

    从二人所处的露天停车场末端,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搭建一个临时木制舞台,台上挂上“哥特市传染病隔离中心启用仪式”字样的横额海报。

    “凯阿姨,这是?”向来习惯从位于地库停车场,法医大楼后门进入的探员,这时才留意到眼前的事物。

    “上次吃饭时我不是提过了吗?”康薇尔没好气的指指较远处山坡上的一幢建筑物,道:“高层那群傻瓜把原来的旧护士宿舍改建成那幢什么传染病中心,拜托,有这个闲钱不如改善现有的医疗设备才是正经。”

    康薇尔吁了口气,吐苦水的道:“现下还要在星期天请市政府那群官员来,补办一个什么开幕庆祝仪式,连我也要强制出席,真是受不了,他们简直”

    女法医倏地顿了顿,像是被这个话题提醒了般,略微压低声音道:“说到这个可提醒了我。自从发生音乐会的狼人事件后,门诊部这几天突然来了很多求医的人。首发他们多是贫民区居民或游民,都说自己被野狗一类咬到了,很不舒服。”

    “野狗?被咬到?”

    “嗯,传染病科的人检验过,他们身上的是一般嗯“正常”的狂犬病病毒呃,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整件事总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

    银凌海皱了皱眉,心忖难道是诅咒之狼的死,令潜在的病毒回复“正常”?老天,真是十分“科学”的解释啊探员顿了顿,问道:“那医院方面怎么办?”

    “可以怎么办?狂犬病也是传染病的一种,院方就把那群患者不论病情轻重,一律集中到那中心去,”康薇尔不满地以讽刺口吻道:“不过说不准那班高层因为证明了自己有“远见”正在开香槟庆祝呢。”

    “嗯嗯,我明白,凯阿姨,你别这么激动,”银凌海瞧瞧对方不健康略青的脸色,担忧的问道:“对了,你最近的脸色都很差,是工作太累了吗?”

    “这个”

    二人一直沿着有屋檐的人行道边走边谈,此时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洼,康薇尔不由分说,忽地右足运劲,再轻轻一跳,跃过前方一个水洼。

    “凯阿姨?你干什么?”银凌海惊讶的道。

    “看到没有,我健康得很,你别瞎担心。”女法医笑了笑,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般道。

    数天后。

    银凌海把车子泊在沃尔夫家的院子前,天色是罕见的澄明晴空,彷佛预告秋天将临。

    屋子外的紫色花卉再次迎接银凌海及莎若雅二人。

    沃尔夫也仍旧是老样子,不过可能怕银凌海啰嗦,这次老学者没在打电动,也没有因为电玩破不了关而惨叫。

    老学者和二人于书房坐下,珍而重之从锁上的柜子拿出古卷放在桌上,再道:“这东西很有趣,嗯,虽然上次提及的疑问,我有很多还没想通。不过图画中的某个部分,我却有惊人的发现”

    他顿了顿,像是等看好戏般看着二人,待见到听众一副没劲样,意兴阑珊的道:“你们怎么啦?是血糖过低吗?要不要糖果?”

    “啊,没什么,教授,你请继续。”素知老学者脾气的银凌海忙道。

    虽然老学者的发现可能真的很惊人,但既然诅咒之狼已解决,事情已没有当初那种迫切性,令二人下意识不如第一次造访时紧张。

    “对不起,老伯,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伤势还没痊愈的莎若雅也道。

    沃尔夫哼了一声,待莎若雅说话安抚后才笑了笑,道:“我上次说过第三幅及第五幅图画很相似,对吧?”

    他顿了顿,像要提醒二人般,先指指图卷上两幅图画:二者同为一头狼头人身生物于中央,而各处都是相似怪物的图样。

    老学者再道:“我曾说过这是表达人祭后的结果,不过除了表达发生的时间不同及举行的次数外,为什么图画内容有此差异?我尝试代入绘画者的角度思考,终于让我想通了。”

    他见二人没有拍掌,假咳一声,不情不愿的道:“考虑到这几幅图画是代表某个连贯的仪式,故从第三幅至第五幅图画,除显而易见,兽形生物的数目增加外,其排列及构图是寓意献祭者和同形生物的互动,彼此从同级的关系,演变至一种上下层级从属的关系,呃,这就是我最新的发现。”

    银凌海听罢愣了一下,心中再浮现出那种无以名之的古怪感觉。

    沃尔夫怪异的看看二人,想了一会,把桌上的图卷递给莎若雅,道:“小女孩,这古物还给你,啊,对了,纸上有些破损的地方,我在不破坏原物的情况下,作了些修补,我希望你别介意。”

    “不不会的,谢谢你,老伯。”莎若雅有点歉意的道:“但是老伯你,你不是还想再研究这东西吗?”

    老学者忽然笑了数声,露出怪异又苦涩的笑容,道:“我要是告诉你,我完全不想要这古卷,那是骗鬼。

    “不过你放心好了,这古文书的每个细节都在我的脑海中,对我来说,其实最重要的是谜题本身,而不是它的载体。当然,这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怪学者的看法,你不用理会。”

    说罢,老学者又向少女温柔的道:“而且它毕竟是你的家传宝物,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对对不起,老伯。”

    “你真的想表达歉意,倒有一个方法。”沃尔夫忽露出认真的表情,先转向银凌海,道:“阿海,你先给我出去。”

    “什么?”银凌海愣了一下,心中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说服莎若雅把图卷高价出让。

    老学者不语,用严厉的目光强调自己的意思。

    “好吧好吧。”银凌海无奈的离开书房。

    待门关上,沃尔夫温柔的拍拍少女的头,道:“莎若雅,看到你,就令我想起死去的女儿,她也不,罢了罢了,此事不提也罢。总之,我希望你听我说几句话。”

    “嗯。”莎若雅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背上的包袱是什么,但我只看到那很大,而且很重。女孩,别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扛在身上,你的生命是属于你自己的。

    “好好的活着,四处看看这个世界,好好的思索,找到真正的注意,我指真正的,自己最重视的东西,这就是答谢我的最好方法。”

    “我老伯我”莎若雅一时百感交集,欲语无从。

    “明白真理和酿酒一样,需要的都是时间,这是我沃尔夫亚门说的。”老学者再笑笑,道:“好了,我累了,你和外面那个超级傻瓜走吧。”

    银凌海的车子在莎若雅住的公寓附近停下,坐在助手席的少女视线从窗外的蓝天收回,道:“阿海,自从嘉维斯死了后,市内一直都很平静,我想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嗯。”银凌海想了一会,道:“我想大概是那么,今后你有何打算?”

    “我这几天都有去看亚述师父,他的伤势已逐渐复原,开始对光线及声音有反应。我看过他的气场,相信再过几天就会回复意识,届时届时,我想我们会继续四处狩猎吧。”

    “你记得提醒他,把他送进医院是我的主意,叫他要算帐就来找我。”银凌海看看对方有点忧伤的表情,立时认真的道。

    莎若雅听罢苦笑了一下,道:“我明白了。”

    少女顿了顿,忽又期期艾艾的道:“对了,老妹的个人演唱会几天后就会举行,我打算去听”

    “嗯,那很好啊。”

    “阿海”

    “嗯?”

    “不,没什么了。”莎若雅倏地打开车门,来到行人道上,再道:“我代表狼族,感谢你的帮忙,血族的朋友。”

    “别客气。对了,你有我的行动电话号码吧,如果日后需要帮忙,请你记得有一名朋友在这儿。”

    “我会记着的,谢谢。”狼族战士的右手伸进口袋中,把莎依娜演唱会的两张票揉成一团。

    几天后,入夜,哥特市中城区。

    走在行人道上的银凌海拿着地图左右看了看,再拐了个弯,来到一间叫“双重启示”的残旧的唱片店前。

    他露出一副终于找到了的表情,推门内进。

    室内各处都放满了唱片及cd,墙上则挂上不同乐团的衬衣、饰物等。一旁的展示柜内有几把旧吉他,旁边贴有一张签名海报,其上是一名男子,他穿红色夹克,化妆成骷髅模样,右手举起中指。其位置正好面对店门,像是要“问候”所有进来的顾客。

    柜旁的墙边还有一张装裱起来的餐纸,其上绘有十字架及蛇等图案。纸的一角还有与海报相同,像是某些涂鸦般,完全看不出是英文字母的签名。

    “喂,老兄,要什么自己找,真的找不到才问我。”一名戴鸭舌帽,约二十来岁的青年道。他坐在柜台后方,身旁是一部新式的计算机,屏幕上正播放某流行歌手的mtv。

    “先生你就是呃,网名叫“邮差总按两次铃”的人?”银凌海单刀直入的问道:“就是你把有关那在中央公园出现的呃,狼人的片段配乐剪辑,变成mtv再放到网上?”

    “是啊是啊,而且整首乐曲都是我自己作曲作词的喔!”本来盯着屏幕的青年立时抬起头来,兴奋的道:“很多人下载了我的版本却说是自己的,你可千万别相信!我才是这个大热短片的第一原创者

    “啊,幸好我昨天在网上留下联络电话,对了,我真名叫比弗,你是哪间唱片公司的人,还是电视台的?啊,又或是报馆记者?”

    比弗顿了顿,旋又想起什么般,警觉起来,道:“等等,我记得我可没留地址”

    银凌海心忖,只要有你的手机号码,要追查机主资料不是太难的事。倒是因为法律限制,要在网络上追踪有关短片源头更为困难。

    “很抱歉令你失望,其实我是警察。”银凌海展示一下连着警徽的委任证,道。

    “你是条条子,我可没犯法”比弗倒抽一口气,期期艾艾的道,同时下意识的望往不远处的一个抽屉。

    “我对你藏着的毒品或药丸没兴趣。”银凌海摸摸鼻子,没好气的道:“我看过那短片,其中有某个片段是一名男子和狼人对峙,我想看看原来未经剪辑压缩的版本。”

    “就是这样你警察先生你就是来问这个?”

    “除非你说自己是原创者这番话是谎话,那时我会对那小抽屉内的东西回复兴趣。”

    “不不,这真是我拍下来的,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喔!”比弗忙不迭的道:“不过你不会充公吧,我拍的这些东西又没犯法”

    “拿出来。”探员一双眸子看着对方,平静的道。

    比弗不由打个寒悚,马上转过身子,在身后的一堆杂物中东翻西找,好一会后拿出一卷带子来,道:“这是我用旧式v8摄影机拍的,警察先生,求你别”

    “你这儿有录像机吧,”银凌海叹了口气,道:“播出来看看。”

    青年闻言如获皇恩大赦,他又东翻西找一下,接驳几条电线,再把带子放进录像机中。

    一会后,电视上出现当天音乐会的彩排情况,然后镜头一阵剧烈振动,出现狼人的影像。之后就如某些后现代主义的艺术片般,画面左右上下猛烈晃动,一会是天,一会是地,人们慌忙逃走的情形和狼人狂乱动作的画面交替出现。

    “那时我可是边逃边拍的喔,酷吧?”比弗在一旁解说着。

    银凌海叹了口气,自己这段时间都在找寻更多当时狼人在公园内的影像数据,力高的要求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反而是自己心中一种没法解释的不安感。

    “就是这儿,当时我跑到一个山坡上,”比弗指指画面,道:“我回头一看,狼人正好走进舞台处,我于是冒死留在现场拍摄。”

    屏幕上的确是狼人如疯子般破坏舞台的情境,不过对方的比例比一根火柴大不上多少,拍摄者当时距离应该甚远。

    不久一名黑人跑上前去,像是要阻止狼人,然后野兽向对手展开攻击

    “够了。”探员看了一会后,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半转过头去,视线落在展示柜上,同时道:“就是这些?”

    “嗯嗯,我没骗你,我当时还想再拍的,不过突然跑来几名警察,说什么很危险,叫我们离开公园范围”

    比弗不解的看看银凌海,边把录像带快转,接下来的画面是狼人仰天长嗥,跑往杂木林区方,再然后是人群惊惶失措的特写,以及警察如临大敌的跑来跑去。

    “行了,谢谢你。”探员有点疲惫的道:“我”

    视线在店内游移的银凌海忽地一愣,先盯着展示柜方向的夹克及绘有图案的餐纸好一会,再一把抢过遥控器,把带子回卷,让画面停在狼人攻击力高的那一节上,然后他看着原装版本画面一角的数字,道:“这上面代表拍摄日期及时间的数字正确吗?”

    “是是的,当天早上我还检查过”

    银凌海再指指展示柜方向的海报等物品,道:“这人是谁?”

    “他他”青年奇怪的看着银凌海,道:“他不就是黑暗福音乐团的主唱呃,前主唱黎斯理,这是他的签名海报”

    “那个绘有图案及他的签名的餐纸呢?是怎么来的?”

    “哈,警察先生你原来是识货的,”谈到这个,比弗忽然兴奋起来,道:“这可是本店的其中一样镇店之宝,这图案你看也没看过,在网上也找不到,对吧?它的由来可是曲折得很”

    “那就给我长话短说。”银凌海打断对方。

    “嗯嗯,事情是这样的

    “我某一次好像是一、两个月前吧,在一间小型酒吧处遇上黎斯理,那时他独个儿在喝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记得那阵子他因为涉嫌非礼一名女生而在打官司,可能这就是原因吧。不过后来那女生突然改了说法,可能是背后用钱”

    “给我说重点。”

    “好好吧,我见机不可失,上前想讨个签名什么的,无论他罪成与否都值钱啊,要是他入狱,说不准价钱会更高”

    “咳咳。”

    “是了是了,重点对吧,我请他喝了两杯,又聊了一会,他说受不了一个女人,又说什么勒索、赔钱了事什么的。

    “他灌了两杯黄汤,又说打算另组一队新的乐团,之后他突然拿起身旁的一张餐纸,在上面画了些东西又签了名,说是他自己设计的,打算用在新乐团的标志。

    “我正想再问详细一点,这时却跑来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家伙,硬把他拉走,幸好我及时藏好那餐纸,呃,就是你现在看到装裱好的那张。”

    比弗说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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