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一唱一和,故意将“宝物”二字提了多次,刻意强调,所以这帮明军自然已经暗地里琢磨着如何得到那批宝物,既然奸细没抓到,那么得到一笔意外之财也是很划算的买卖。
“呃小人之前曾经为了行动方便,暂时将宝物分成几部分埋了,就离这里不远,虽然数目不多,但件件都是价值连城啊!”我明白多尔衮的意思,他是想以利诱之,这么多的兵丁在场,宝物分一分,每个人落在口袋里的也就少了,这个将官如果贪心的话,必然会单独由我们引路去挖掘宝物,到时候自然可以独吞,或者为防我们逃跑,多带上几个心腹之人监视着也好,大不了几个人平分一下,也比百余号人分配要划算得多,至于拿到宝物之后,多半会杀我和多尔衮灭口,然后就宣布说我们两个虽然不是奸细,但也是鸡鸣狗盗,奸夫淫妇的卑鄙之徒,死有余辜,所以将我们正法了。
他的算盘打得再好,我和多尔衮岂能上他的当?再说我们那些“宝物”纯属子虚乌有,而是故意把他们和大部队调开,然后引领他们到偏僻的地方,一一击破,多尔衮虽然手无寸铁,但是凭他的格斗功夫,收拾几个明军的低级校官还是绰绰有余的,之后我们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将官略一考虑后,低声对多尔衮承诺道:“你放心吧,找到宝物后,爷会放你们俩去逍遥自在的,这就带我去吧。”
然后对着旁边的几个士兵说道:“你们几个,跟我一起随他去指认赃物!”
“是!”“这个女的,就留在这里,你们好生看守,万不可以叫她逃脱了!”
看来这将官也不傻,他怕多尔衮有二心,所以特地把我留下来做人质,倒不失为聪明之举,看来我要是想逃脱就难上加难了,不过只要多尔衮能够顺利脱险,我就可以放心了,他的安危远比我的安危重要,他的性命也远比我的性命珍贵,哪怕他回去以后再带领大军回来讨要我已经是为时已晚,我已经被受了愚弄的明军们所杀,也比我们一起做鬼强得多,毕竟他是一代英杰,又岂能死得如此窝囊?
想到这里,我冲多尔衮微微地一笑,无声地示意着:你就领他们去吧,不要顾虑我的安危,逃命要紧。
多尔衮站住了,他并没有就此不顾而去,如果纵然他可以侥幸逃险,而我会由此遭到厄运和被这帮如狼似虎的明军蹂躏玷污了的话,那简直是对他尊严的最大侮辱,他是一个有情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冷血的枭雄。
然而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忧心忡忡地神色,而是对那将官轻声说道:“军爷,有一处宝物是小人的相好自己掩埋的,不如带她同去,一齐辨认寻找岂不更好?反正小人两个的性命都攥在军爷您的手里,全靠您的大慈大悲了。”
那将官想想也是,左了也要杀我们两个灭口,不如一齐带去,把宝物挖掘个彻底,再一道灭口,岂不是更干净?于是他挥了挥手,冲我命令道:“你,也一起过来!”
我心中一阵狂喜,正要抬脚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于是几个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时,只见有三个同样中下级军官模样的人驰马赶来,看样子很是紧急。等到他们赶到这里,翻身下马后,其中一个人问道:“这两个就是你们抓到的奸细吗?”
“是不是奸细倒不确定,很有可能是盛京的敌酋王府里挟物潜逃的奴才下人罢了。”眼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被突然赶来的不速之客破坏,将官的脸色有点不善。
“哦?我们听人回报说你们还发现了他们携带有敌酋睿亲王府的金质腰牌,想必非等闲人物,所以特地将那九酋多尔衮的画像带来,当场比认,倘若真的是多尔衮本人的话,岂不是大功一件?”说着,那人将多尔衮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我看这个鞑子相貌堂堂,气宇间倒有几分轩昂,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接着另外一人从怀里抽出一个卷轴,逐渐展开来,看了看多尔衮,又低头仔细观察比对着那画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他那里,只有多尔衮若无其事,神色反而越发轻松坦然起来。
我都快要紧张得冒出冷汗来了,这家伙居然这样沉得住气,心理素质也好得过分了吧?万一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来,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时间似乎很漫长,气氛也越发凝重,最后,那人的神色转为失望,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家忙问:“怎么了?让我们也看看!”
“你们看看吧,一点儿也不像,根本就是两个人!”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那人郁闷得可以。
神秘的“鞑子亲王”多尔衮的画像亮了出来,大家伸长脖子一看,顿时“唉!”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伸头一看,晕死,那上面的人一副横眉怒目,野蛮粗鲁,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和文质秀雅,丰神隽朗,贵公子气十足的多尔衮沾半点边?简直连多尔衮的脚指头都配不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反差会那么大了:毕竟历史上真实地打仗,哪里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将军元帅的,都顶盔贯甲,挥刀舞剑,亲自上场杀敌,一马当前的?多尔衮自然也不会像个武夫将军一样地冲到前面去送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嘛,就算上战场,也最多列列阵,远远地指挥一下,怎么可能被他们明军看个仔细呢?
所以说,那负责画像的画师定然是根据某几个夸夸其谈,说是一刀差点削掉了敌酋多尔衮的头盔的所谓战斗英雄们绘声绘色的描述,像亲眼近距离见到一样,再加上画师的凭空想象,残忍凶悍的满洲贵族理应是这个样子的,再说能把敌人画得威风凛凛吗?
所以说难怪之前多尔衮一副事不关己,悠然自得的态度,原来他早就猜到这一点了,看来我是瞎担心了。
这帮人忙活半天,一无所获,不由得把闷气发泄到我和多尔衮的身上,后面拍马赶到的那三个人则更加阴险无耻,甚至拿我来要挟多尔衮说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
一人的刀刃紧紧地搁在我的脖子上,厉声逼问道:“说,你们是不是奸细?是不是鞑子狗皇帝派你们过来刺探我们大明军务的?”
多尔衮淡淡地瞄了我一眼,一点关心的神色都没有“都说过了,我们不是奸细,只不过想偷点财物跑出来快活的。”
那柄刀挨着我的距离变成了零,我明显地感觉到那刀锋的冰冷“你不从实招来,你相好的小命恐怕就呜呼哀哉了,你看她长得水灵灵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是露水夫妻也不舍得看她毙命刃下吧?”
多尔衮轻蔑地冷哼一声,做无所谓状:“你们汉人不是说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和她也不是夫妻,只不过是看这丫头有几分姿色,所以想玩玩罢了,眼下又看她又蠢又笨的,没用的女人,反正我也玩腻了,你们要杀就杀,不关我事儿!”
“你!小九子,你真不是个东西!亏你那天晚上还在月下发誓要一辈子对我好,今儿个一看苗头不对就把我当成破鞋甩了,我,我和你这个没良心的拼了!”我心里明知多尔衮在演戏,所以也声情并茂地配合着他的表演。
众军士也懵了,纷纷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多数都是对我的同情和,骂多尔衮的翻脸无情,但是用刀挟持我的那人却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下了狠心,使出最后一招:“哼,我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可别怪爷我不怜香惜玉!”
接着持刀的手腕一抖,顿时冰冷锋利的刀刃割入了我颈部的皮肤,尽管只划破了表皮就停住了,但是依然让我感觉到了火辣辣的剧痛,我不由得闷哼一声,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飞快地滑落下来,渗进了衣领,而且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转眼间,我的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我强咬着牙忍着没有继续呻吟出来,但是面部仍然痛楚地抽搐起来,这时我终于看到对面的多尔衮眼神中出现一道异样的光芒,然而却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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