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然就想到了:“窦景宁?”
丰宣想想,挠挠头颇为困扰:“我和他……还真没打过。”
“为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我们就是没有理由动手啊。”
带眼瞟瞟益阳公主,窦景宁跑了,她生完气也就折身回去,慢慢地走远了。
丰宣顺着邓弥的视线看出去,摸着下巴思量,说:“京城里流传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邓弥眨眨眼,迷惑:“什么话?”
“没有人会不喜欢窦景宁。”
“……”
邓康凑上脸来,笑眯眯地点头:“这话我听过。”
邓弥提脚把他踹远,她最见不得他这副谄媚样,一见着就来气:“有你什么事?去把箭给我捡齐了!”
丰宣大笑,伸手与邓弥勾肩搭背,神秘兮兮道:“那家伙,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雍雅又狡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勾引人——小国舅你,万望善自珍重啊。”
邓弥定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瞧着你,像是块断袖的料。”
“……”
“心里有谁都好,千万别有窦景宁。”
“……”
“他不好这口,你信我,绝对没错。”
“丰宣,你去死!”
午后,刘志醒了,准备趁着天还没黑,去林子里走一圈,也好猎些野味回来,传召丰宣,丰宣捂着半边脸,瑟瑟缩缩立在旁边听吩咐,刘志看了奇怪,叫他拿开手,丰宣扭捏了半天,才照办了。
丰宣的一只眼睛青着,刘志忍住没笑:“怎么弄的?”
丰宣再扭捏了半天,支吾回答:“大……大家闹着玩,有人下手不知轻重。”
“哪个?”
“柏、柏乡侯。”
刘志挑眉:“你都多大了?和邓弥也能玩到一块儿去?”
丰宣不好意思吭声。
刘志挥手:“行了。去传旨,两刻钟后出发。今日算是练手,不设赏罚。”
两刻钟后,精神抖擞的一群人纵马直往林中奔去,惊起飞鸟无数。
邓弥骑马是好手,但弓箭确实不行,她不想丢脸,所以留在营地里没跟去。
黄琰琰兴奋摇着她的胳膊:“宁哥哥骑马的样子真是美如画!”
邓弥眼角瞟一瞟,不自在地挪开。
“你说呢?是不是?”估计是没有旁人可与言语,黄琰琰竟然靠过来,陶醉赞叹,“宁哥哥真不亏是京中第一美男子,英朗秀奇,举止就是比别人风流潇洒啊……”
邓弥翻白眼:“你都不夸夸黄荀?那才是你的亲哥哥。”
黄琰琰说:“我哥跟宁哥哥一比,都逊色得没边了。”
邓弥冷哼,不善道:“你这样喜欢窦景宁,不如嫁给他好了。”
未曾想,这话一说,黄琰琰立刻羞晕满颊,捂着脸直跺脚:“哎呀,羞死人了,羞死人了!你这个人说话没遮没拦,真讨厌!”
邓弥浑身起鸡皮疙瘩,移移脚准备走掉。
“人家……人家只是单纯地喜欢宁哥哥嘛,才不要嫁给他……”
“……啊?”
黄琰琰绞着手,继续娇羞:“宁哥哥犹如世间的好花好景,观望就已足够赏心悦目,拿到手里,万一厌倦了怎么办?”
呵,这丫头的心思还挺多。
“何况,他太好看了,我要是嫁给他,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美貌了,岂不可惜?”
邓弥不知作何回应,只得干笑。
“再说了,宁哥哥眼光高,益阳公主他都看不上,我才不去自取其辱。”黄琰琰说到益阳必定来气,果不其然秀眉拧起,叉着杨柳小细腰道,“邓弥哥哥,你不知道那个益阳公主有多讨厌!”
邓弥心上遭受了一击:“你叫我……邓弥……哥哥?”
“是啊,邓弥哥哥。哎呀,正和你说益阳呢,别打岔!这个益阳,就像天底下没有别的男人似的,咬住宁哥哥就不放了,我真希望宁哥哥赶紧成亲,娶个非常漂亮的新娘子气死她!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陛下……”
提及益阳公主,估摸着黄琰琰喋喋不休能数落到天黑,邓弥却没那么好的耐性听,随便找了理由走为上计。
薄暮时,众人兴尽归来,几乎人人都有收获。
邓弥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找邓康那小子,冷不丁头顶掉下一只七彩山鸡,尖尖的喙险些撞到面门上,将她吓得打了个跌。
窦景宁扶住她,一脸讨好的样子:“这只雉鸡送给你。”
邓弥犯恼地推开他:“我不要!”
“肉质鲜美,烤一烤,很好吃的。”
“说了不要!”
“那,这羽毛很漂亮,可以拔下来做扇子。”
“谁稀罕你给谁,别来烦我!”
一只死鸡总拿在眼前晃,太令人厌恶了,邓弥一面躲避,一面四处张望着找邓康。
窦景宁追在后面问:“阿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你喜欢什么,我明天给你猎来。”
邓弥给搅得不耐烦,更快步地走,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邓康。”
正与人嬉笑言谈的邓康转过身来,开心地笑弯了眼:“叔父!”
邓弥给他这一声喊得背上冷飕飕的。
“叔父,你猜我猎着了什么?”邓康拎起手里一个死气沉沉的毛团,极显摆地说,“狸子!没想到白天也能碰见这小畜生!”
邓弥脸色大变,捂住嘴,转头就跑了。
窦景宁和邓康面面相觑。
窦景宁懵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邓康看看手里的死狸子,再看看窦景宁手里的死雉鸡,认真想了想,说:“我叔他……可能觉得这样很残忍。”